“赵大哥，你们还有几天活儿？”于清开门见山地问。
“就剩明天一天了。怎么了吗？”赵建中问。
“哎！”于清叹了口气，拿出那一沓票，说：“我今天碰到个专门倒腾票据的，一时贪便宜搞了这么多票，都快到期了。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歇下来，把这些票拿卖了。”
赵建中和孙来娣看到厚厚一沓子票都吓到了，这么多简直超过了他们所有的身家了。
随后便是惊喜，有这么多票，他们要多挣多少钱啊。
“这些票你是多少钱买来的？”赵建中问。
“我也是从另一个倒腾票的手中收来的，他做的比较大，看不上这些快到期的，比正常价格便宜了三分之一，总共花了80。”
赵建中点头记下：“这些票据其实都不用去黑市，在咱们队里就能都处理掉了。”
于清立马明白了，村里虽然粮食蔬菜蛋基本是自给自足，但是其它的东西都要凭票购买。现在提倡节俭，过年也不会大肆操办，但是多少还是要准备些的。平时舍不得买的，借着过年就买了。
“本来也是想着弄些给你练手的，既然给你了，那你就看着办吧。对了，这次我还买到了瓜子，葵花籽，等你空了去我那儿拿。”于清说。
赵建中速度也很快，才休息的第一天，上午就卖出去了一半。孙来娣迫不及待和回来吃午饭的于清分享。
“是吗？不错哦，都说万事开头难，现在开了个好头等于成功了一半。”于清一边做饭一边说。
“你知道都是谁买的吗？”孙来娣一脸兴奋地问。
于清也配合她：“都是谁啊？”
“早上先去了知青点，冯知青听说有票，立马就买了2张日用品票，2张布票。徐兵也跟着买了2张日用品票和1张布票。王芳她们三个每个人都买了2张日用品票和1张布票。周知青买得最多，日用品票买了5张，布票买了4张，糖票买了2张，连粮票也买了3张呢。”孙来娣靠近于清压低了声音说。
“他怎么买这么多？”于清奇怪。
“替白知青和马知青买的。这两人也不出面，都让周知青代买。”孙来娣有些不屑地说：“你知道后来白知青还是没上河工这事吧？”
于清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天多忙，哪有那个闲心去管她啊。”
孙来娣撇撇嘴：“她扭了脚，歇了半个月，本来该去了，她又找队长说什么脚虽然能走路了，但是还是会酸疼，连正常走路都不敢多走，去上工肯定要严重。队里谁不知道她干活儿不行啊，队长也不强求，只说按照规定她得去。后来她出钱找人替她去的。”
“真的？还能这样？”于清有点不敢信。
“我骗你干嘛？她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刚来的时候分给她的活儿干不好，她就出钱找人帮忙。想挣钱的人多，争抢着闹了起来，影响实在不好被队长警告了才消停。后面也是出工不出力，大队长肯定也是知道她去了也是丢人，干脆睁只眼闭只眼。”
“也行啊，反正她有钱，刚好给别人个机会多挣点。”于清说。
“那个马小凤，听说也想找人替自己去，可惜她舍不得那个钱，几次话里话外的想让白秀娟替她出钱，那白秀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还真就替她把钱出了。”孙来娣继续说道。
“人家感情好呗。”于清满不在乎地说道。
“哎，你知道糖票谁买的最多吗？”孙来娣又神秘兮兮地问。
“谁呀？”
“菊香婶啊。”孙来娣一副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周围人的表情。
“为什么？”于清确实不知道。
“腊月26，永明结婚啊，菊香婶可不就要买喜糖嘛。”
“没听说呀？”
“哎，你但凡对队里的人和事儿上点心，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孙来娣恨铁不成钢。
“这不有你和璐璐嘛，有什么大事小情的都会提醒我的。”于清满脸讨好的笑。
“你俩背着我是不是说我坏话呢？”江璐端着碗从门口进来了。
于清和孙来娣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孙来娣边笑边说：“这人还真不禁念叨，刚提到名字就出现了。”
于清：“你耳朵这么灵，我们哪敢背后说你啊，要说就当面说，哈哈哈……”
“哼，别以为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我就不知道。”江璐把碗放到桌子上，是鱼汤。
“我们干什么了？什么也没干啊？”于清满脸无辜地看着她。
江璐伸手捏了捏于清终于有点肉脸，转头对孙来娣说：“你男人卖的票别告诉我不是她弄来的。”
于清拍掉她的手：“是我弄的，但是你能不能别那么大声地说啊。”
江璐赶忙捂着自己的嘴，还不忘说：“谁让你们玩都不带我的？”
于清白了她一眼：“姑奶奶，我们穷人没办法，冒险给自己找点钱，你掺和什么呀。”
“我不掺和，但是你们得告诉我，不能瞒着我，不然我会觉得一下子失去两个朋友的。”江璐有点委屈。
“好了，大宝贝，我永远和你最好了。”于清抱着江璐，用嗲嗲的声音说道。
“咦，你好恶心。”上一秒还委屈的江璐现在已经推开于清，双手抱臂搓胳膊了。
“女人，你也太善变了。”于清不满地说。
“哈哈哈……”孙来娣快笑疯了，这两个活宝。
等孙来娣终于不笑了，江璐才问：“你们倒腾票据也不是长久之计，哪有那么多的票能卖啊。”
孙来娣说：“先卖点票，后面我们打算去电影院门口卖点小零嘴试试。冬天反正也没多少活儿。”
“什么小零嘴啊？”江璐眼睛亮亮的，她以前可爱吃零嘴了，自从下乡后，能吃的就少了。
“就是炒些花生瓜子蚕豆来卖。”孙来娣解释。
“这主意不错，我以前看电影的时候都会买点瓜子，再买瓶汽水的。”江璐赞同地说。
“……”两人都不说话了，说什么呢，不是一个阶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