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好不好？”
许一柠耳边是周时川的声音，也不知枕着他的手臂睡多久了。
她睡得很好。小小地出了一点力，那也是出了力的。
周时川很早就醒了，可他舍不得动。从来没有想到就这么搂着许一柠就已经觉得人生圆满。
确实没用啊。贺霖说他像只纯纯的汪星人。笑谁呢，那是他还没遇到，等他遇到了说不定比自己还要汪。
“要起来吗？我给你煮早餐？”周时川轻轻捋着许一柠的长发，同样的洗发水，为什么她用这么香？
他的手指忍不住在她的长发间穿插，又滑又顺，丝质一样。
“应该直接吃午餐了吧。”她竟然睡了这么久，“不过我还挺想看你给我煮什么。”
“简单一点的，培根煎蛋，卷鸡蛋饼，这些你喜欢吗？”周时川先起来，余光掠到她卷起的衣角，她的腰他昨晚亲手握过的……他赶紧转过身去。
许一柠慢条斯理地整好衣摆，也从床上起来。她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晴好，她想和周时川出去走走，没什么目的地，拉着手一边走一边聊就很好。
周时川看着许一柠的背影，怪不得别人说家里有个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好像让这平平无奇的生活都变得温馨起来。
他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圈着她的腰一起沐浴阳光。
“一柠，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他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会不会唐突她，不知道在她眼里是不是冒冒失失，莽莽撞撞。
他陷得有点快，虽然是她先开始的，但他已经有预感他会是那个永远不想松开手的。
他也想在她心里占着这样的份量。
许一柠靠着他，感受着他的心跳，眼前是绚烂阳光，背后是他。
不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离得这么近，却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与一个男人同享这样的慢时光。
她说：“感觉很不错。”平静，安稳，放松，惬意。
没有“世人慌慌张张，只为碎银几两”的快节奏，也没有除了报表还是报表的忙碌，有的只是随心随意。
“你以后会不会经常想到今天？”虽然是个很平常的周日，但对他来说，是意义非凡的一天。
她就在这里。
许一柠却说：“那估计会经常想到昨晚。”
她的语气特别认真，以至于周时川整个人都瓦特了。昨晚……昨晚当然是不错。
就是太好了，他很难想象等到他们互相拥有的那天，会有多欣喜若狂。
“那你认好你男人了没？”周时川在她耳边小声地问。
许一柠的手覆在他抱着她的腰的手上，“很难认不好吧，男朋友这么帅，小男朋友也……很帅。”
周时川脑子里“轰”的一声，许一柠这也，这也太会说了。
所以他才是娇妻吧？面对他的女总裁，他似乎永远只有被“疼宠”的份。
他平常不是这样的。他会说的话可多了，怎么就发挥不出来。
但是该死的，又很喜欢被她一本正经地撩。
“许一柠，你这么会撩，我也会吃味的。”虽然不是翻旧账。
哟哟，吃味。那就是会在意她的恋爱经历，只是不过问。
暗戳戳地表演他的懂事大度，等她哄他。
许一柠笑了，“那怎么办呢，我也是第一次正经谈恋爱，可能是天赋型选手。”
周时川心里激动，“那你带带我，我不能跟不上。”
“还有什么想问不敢问的吗？周同学。”许一柠的调侃，让周时川悄悄红了脸。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填填肚子。”
许一柠洗漱完，周时川已经做好卷饼等她。
这是个动手能力强的，一般男人宁可饿肚子都不想进厨房吧？
“很好吃。”她由衷地夸他。可见他不是心血来潮，他是真的经常做。
这是许一柠第一次有强烈的感觉，嗯，她的圈子开始不同了。
吃到一半时，周时川接了通电话，他有事要回趟公司。
许一柠：“那我在这儿等你？或者我在小区逛逛。”
周时川笑着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愿意带女朋友去公司？”
“也行。”就是许一柠没想到，她离开“公司”这二字没多久，现在又要到公司去。
她换了条轻便的裙子，穿着小白鞋跟周时川出发。
周日的写字楼很是安静。她跟周时川到二十一楼，他带她进去。
许一柠浅浅地看一圈就去了接待区刷手机。
周时川不知该笑还是该笑，“给点面子，你的反应会让我觉得，我的江山在你眼里只是一个小坡，还是不陡的那种。”
许一柠却是“你想什么呢”的表情，她说：“不陡的坡已经是往下走。蚁穴才是最可怕的。”
周时川有种被点到的振奋和不敢轻视。就像他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她亮出的温和刀。
他忽然有求教的想法，“最近很缺点拨，许总方便指教吗？”
出乎意料的是，别说指教，许一柠连这方面的话都不多说一句，点拨不了一点点。
“我现在失业状态，你问我这些合适吗？”她只差告诉他“莫挨老子”。
周时川失笑，“行吧，那你自便，爱干嘛干嘛去。”
许一柠求之不得。开玩笑，好不容易才不用当社畜，怎么可能再碰这些事自找苦吃？
况且，她是作为周时川的女朋友来的，又不是作为顾问来的，咨询不用钱吗？
她的时间也是时间。陪周时川归周时川，搞钱是搞钱。
他的事业他自己做主。她不好为人师，也不陪成长的。谁能没有自己的赛道。
许一柠刷了一会儿手机，忽然有人加她微信。
是唐晚月。
她眯了眯眸子，很快便忽略。没有互加的必要。有事电话，没事也不必要微信。
贺霖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自己的公司，贺家让他分身乏术。
他近天亮才睡着，醒来时闲着也闲着，索性跑过来看看。
没想到公司有人。走近了才发现，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他忽然停下步子。这地方他来过无数次，他的地盘无疑，为什么他会害怕惊扰到她？
许一柠还没发现他。她在看手机，浅蓝色长裙衬得她柔和清爽，脚上的小白鞋显示她此刻的状态是放松，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再没有套装和高跟鞋营造出来的干练。
他是不是应该上去打招呼。要说什么？说欢迎吗？
没等他想好，许一柠忽然放下手机，一抬眼与他的视线相碰。
她发现他了。
刹那间贺霖的心狠狠一动，很快又平复。他面上不显，走过去跟她打招呼。
“许小姐来了，欢迎。”
许一柠站起来，礼貌地朝他笑笑，“借贵地等一下周时川。”
贺霖想聊点什么，才发现聊什么都很刻意，他只能问：“上次在医院，你没什么事吧？”
“挺好的。上次很谢谢你，贺总要是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吃饭。”许一柠记得那天在医院，有点混乱，她都顾不上好好谢贺霖。
贺霖说她客气了，心里却像波纹漾开了一圈圈，他想是不是再顺便聊项目的事……
周时川却在这时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他在，“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贺霖没什么表情。心里那一圈圈的波纹消失了。
周时川温柔地看向许一柠，“我快好了，等下想吃什么？”
许一柠往他这边走一步，目光如水，“时川，我想请贺总吃个饭。”
贺霖敛下眸子，他也不是那么想当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