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喝茶的功夫,却见自宫门口出来一列卫队,紧接着打头的人张贴了最新的皇榜。
卫队在时百姓们不敢围观,等卫队走了,周围的百姓才纷纷上去看热闹。
“读书人,我不识字,你来说说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就有那读书人看过皇榜之后给众人解释:“这几日不是说那白家的二小姐杀了陈侯世子吗?榜上张的是陈侯世子杀人一案,说京畿府衙门过几日要审理此案。”
“什么?不是白二小姐杀人吗?”
“上面写的就是陈侯世子的名讳,陈明昭,还记得前段时间城西总有女子和幼童报失踪的案子吗?说人都是陈侯世子杀的!”
“怎么一会儿白二小姐杀人,一会儿陈侯世子杀人,陈侯世子不都已经死了吗?”
人群中吵吵嚷嚷的,最后还是前面那读书人说了一句:“急什么?过几日咱们都去京畿府衙门口看!”
……
白盛奇和霍言均听着底下百姓间的讨论,两人对视一眼,眉头都皱了起来。
霍言均道:“你去查一下,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他目光又看着白盛奇:“倘若是真的……”
“王爷放心,这件事儿真不了。”白盛奇道。
……
很快就到了京畿府衙门审案的日子,白颜与白瑞凤乘坐马车,一起前往京畿府衙门。
白颜挑起马车的帘子,周围百姓的议论声传入了耳中:
“明明是白二姑娘杀的人,怎么就成陈侯世子杀人了?死人怎么杀人?”
“我看啊,分明是陛下偏帮!”
“就算审理出来又能怎么样呢?陛下难道会处置白二姑娘吗?”
“那肯定不会!前段时间的事情你们没听说吗?陛下被白家那妖女所惑,知她手里头沾染人命,褚太后和贤王为了陛下的声明,派顾侯去处置那妖女,谁知道陛下竟为那妖女将顾侯给罚了?!”
“竟是这样吗?”
“可今日是京畿府衙门公开审理此案,我倒要看看,真审出来这白二有罪,陛下还真要不顾法理护着她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话是那样说,陛下要护着的人你能拿她怎么样?”
白瑞凤眉头皱起,“是有人故意在百姓中间传这样的话?”故意诋毁陛下和小颜的名声……“他们要做什么?”
白颜唇角挑起一抹笑:“黔驴技穷罢了。”
什么都没了,可不是只能在名声上头下下功夫。
那她也不介意再把那些人最后一张遮羞的皮揭起来。
想继他的位,还想踩着他搏一个好名声?
怎么就想的那么美呢?
白颜唇角冷冷压了下来。
白瑞凤轻轻拧眉,有些担心的看着妹妹:“小颜,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上辈子顾承安就是从龙之功,又是皇帝岳丈,位高权重,现在贤王又与他——”
“不怕的,阿姐。”白颜看着她:“他已经选了死无葬身之地的路了,用不着你在动手。”
“放心吧,今天我就能把这件事儿处理完,不会耽误我与陛下的婚期。”
该凉的人也该哪儿凉快去哪儿待着了。
衙门口敞的老开,周围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都等着看京畿府刘大人审理今日的案件。
白颜与白瑞凤坐一侧,而不多时,陈明昭的尸身也被抬了上来。
虽是冬日,可距陈明昭死过去快月余了,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变质,周围的人群不由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
随着儿子尸身一起来的宋氏与陈侯目光愤恨的看着白颜。
陈侯还有三分理智,宋氏却手指着白颜:“大人,她是凶手,见着我儿的尸体为何不跪?”
审案的刘大人是霍烬的人,哪里会叫白颜跪。
只是看着宋氏,拱手道:“夫人,今日微臣奉陛下的命,审的是陈明昭杀人案。”
“岂有此理!”一旁陈侯也忍不住发怒。
宋氏捂着眼睛:“苍天啊!我儿都死了,却还要为了某些人的名声,来如此糟践他吗?”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刘大人将惊堂木一拍,一旁的师爷已经递过来了案件卷宗:“三年前,堂西口孙寡妇家的女儿入陈侯府陈明昭处做侍婢,失踪两年九个月。”
“两年半前,陈明昭夜发梦魇,宋夫人自附近的寺庙里请来了得道高僧来府中为世子念经祈福。广济大师身旁年仅六岁的沙弥失踪。”
“两年前,有人当街掳走了东市正在玩耍的一对双胞胎女童……”
随着刘大人话音一落,失去亲人的苦主们也纷纷被带入了公堂上。
“大人,民妇实在是不敢诓骗于您!我家女儿并非失踪,而是与她表哥私奔了!”孙寡妇先跪了下来:“民妇不报案了,求大人叫民妇回去吧!”
光着头的大和尚也道:“阿弥陀佛,小师弟回去之后就患上了咳疾,不治而亡。怕师傅伤心,我等才说是小师弟跑丢在了陈侯府……”
紧接着是那对儿曾经报过案的双胞胎的父母,也否认了孩子走丢的事实。
堂外的白盛奇眼里一抹得意闪过:没人报案,他倒要看看这案子怎么审……
宋氏听罢自然连连喊冤:“既说我儿杀了人,总要见到尸体才是?如今连尸体都见不到,就凭空冤枉到我儿子身上吗?”
旁边听审的百姓自然也是议论纷纷。
刘大人惊堂木拍了好几次,才肃静下来。
白颜从椅子上起来,走到那失去了女儿的孙寡妇身前:“你说你女儿与她表哥私奔了?怎么我的眼里却看到了她在无助的痛哭,在求你救她呢?”
孙寡妇脸色微变,白颜起身。
又看宋氏:“宋夫人,我现在还能劝你一句,不要闹了,认下罪名。陈侯府几世的荣耀还保得住。”
白颜目光看着她:“若再死不悔改,你害的就不是陈明昭一个人了。”
宋氏冷笑一声:“大言不惭,我只要你为我儿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