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昭该死,钱氏该死,白崇也该死!
通通都该死!
霍烬温柔的握住白颜的手:“圣人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徳,我们小颜只是个小姑娘,又不是圣人。你做叫你舒心的事儿就好。”
“千错万错是他们的,不是你的,别难过。”
白颜当然不会难过,但不妨碍她将头靠在霍烬怀里轻轻啜泣。
霍烬听的心疼,一边儿轻抚她的后背,一边眸光看向白崇:“朕不欲伤害小颜的名声,才将此事当做你白家家事来办。”
“白崇,你要不想处理,那朕代你处理,如何?”
白崇瞬间一个激灵,他手死死捏成拳,最终咬牙道:“陛下,罪在钱氏,臣请,赐钱氏一杯鸩酒。”
“准。”
人之将死,钱氏泪流满面,连忙匍匐去捉白颜的衣角:“二小姐,我纵有千般错,你母亲早就过世了,若非是我你也长不大。这一饭之恩,却总是要记的吧?”
白颜目光落在钱氏的脸上:“你的一饭之恩是指把从我那里抢来的东西掰出来一半儿扔给我吗?用抢来的东西施恩,钱氏,你让我记你什么好?”
“我们之间只有仇。”
钱氏嘴张了张,还想说话,旁边人已经拖走了钱氏,钱氏又哭又叫:“我没错,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为了白家,白颜,你个贱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非是你遇上了陛下……”
“老天为什么要叫你们两个贱人好命!”
“为什么?!”
白蕊儿此时才反应过来,她娘是真的要死了,连忙出去想拦着人,只是朝中的锦衣卫岂是她一个小姑娘能拦的了。
“白颜,你放过我娘吧!”白蕊儿痛哭着求情。
眼见白颜不理会很快又换了神色:“你为何要这么狠,我娘待你不好吗?再怎么样她没缺你衣穿没少你饭吃!”
“你怎么这么恶毒?”
霍烬眼神一暗,白颜按住他的手,目光看向白蕊儿:“对啊,我就是恶毒,不仅对你娘,还有你。”
白蕊儿在陈明昭一事上确实不知情,可其它事儿上却并不无辜,罪不至死,但何尝不是吃了原主的人血馒头?
白颜目光转而看向白崇:“继续我们昨儿没完成的事儿吧。”
“你的东西你爱给谁便给谁,我和阿姐都不要,但是我娘的东西你得给我们。”
白崇嘴唇动了动,最终努力装出一副大方的样子:“为父不至于贪图你的嫁妆,这事儿是你受了委屈,想要什么便拿罢。”
又在霍烬面前做足慈父样子:“管家,去开库房,东西随二小姐挑选。”
白颜轻笑着摇了摇头:“白大人,错了。”
“你当时是一介白身来的京城,若非是我娘亲家里相中你,凭你一个六七品的小官,如何在京城买宅安家落户?”
“这栋宅子是我娘的嫁妆没错吧,包括这府里下人的卖身契,田地,以及各种铺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落魄姐妹俩的母亲比寒门出身的白崇要富有的多。
“爹。”白颜又叫了白崇一声爹:“这个家是我和阿姐的,不是你的。”
白崇隐约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一种无力的荒唐感从心底升了出来……
我想了想,让你们尽数归还太难了。不如这样,让管家开库房,把你的东西带走吧。”
她还真要赶走自己,白崇不可置信:“我是你生父!”
白颜也道:“正是念着父女之情,今日三个弟弟又还没回来,明儿等收殓好了他们母亲的尸身,你们再搬走吧。”
霍烬也摆手,最终定案:“朝中官员的俸禄都记录在侧,你自去库房拿了你的俸禄。如此你也不算养过小颜,父女之情日后不必总是再提。”
……
霍烬是皇帝,内宫中一摊子事儿的,到底不能留在宫外很久,天黑前又回了宫。
白家死了人,白颜是懒得管事儿的,昨儿她累了一晚上,只能是白瑞凤出面忙碌。
待到深夜才结束,姐妹二人沐浴完毕,又躺在一张床上说起了私房话。
“小颜,你到是怎么与陛下相识的?他怎么那般护你?”白瑞凤很好奇的问。
白颜思绪却早都跑偏儿了,他回了宫,这会儿夜里也不知道再做什么……这一世他年长她那么多,也不知道宫里有没有纳妃?
“小颜……”白瑞凤奇怪的又叫了一声。
白颜这才回过了神来,道:“我那日从陈侯府逃跑出来的时候,跳墙出来的时候碰上了陛下……”
“那他如何会帮你?”白瑞凤眼睛好奇的看着他:“那日陛下又是怎么帮你的?”
白颜看着阿姐好奇的眼神,再一想他那天的办法,老脸还是稍微红了一下。
“九叔爷听闻咱们祖上有关系,我又被人欺负,就差人打走了追我的陈家下人,又把我带到别院,让我安心在那儿儿住着。”
白瑞凤听到这里,忍不住点头:“陛下人的确很好。钱氏有一句话说的不假,若不是有他给我们姐妹二人撑腰,白崇又怎么会认为他是错的?”
“亏着陛下顾念一丝亲情,比白崇这个当爹的要强许多。”
想到白崇白瑞凤不免神色阴郁。
“好了阿姐,不想那么多了。”白颜转身道:“我们说说你的事。”
“如今有九叔爷在,你若想和离也不难。就算要报仇也没必要搭自己是不是?”
白瑞凤不愿意谈自己的事儿,她心里怨恨难消除,又不想影响妹妹。
“我有些困了,小颜,我们快睡吧,明儿一大早还得早起呢。”
白瑞凤说着打了个哈欠,扭头一副睡着的样子。
白颜看她这样子,也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
翌日清晨,白瑞凤却已经带着妹妹来收白崇等人居住的正院。
白崇,白蕊儿,以及白蕊儿的三个弟弟都在。
府里下人拉了好几箱的马车,才把这一家子的东西都挪到了外面,连带着钱氏的棺木。
白崇当年进京时,就是这样大包小包的来的,如今东西被撇在宅院外面,让他颇有种回到几十年前窘境时的感觉。
加上今儿霍烬又不在,他目光阴冷看了一眼白颜:“孽障!”
白蕊儿哭哭啼啼的;“我不要搬,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搬?”被下人们强行拉上了马车。
白崇的三个儿子,如今最大的一个十四岁了,名唤白盛奇,读书上颇有天分,现在正在国子监上课,他现下目光冷冷盯着姐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