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福公主的马车叫人给劫了,如今贼人正御马狂奔下山而去。
孟怀义手中刀微紧:“陛下,臣去救公主。”
白擎才要点头,一旁云妃却骤然开口:“不行!”
孟怀义目光霎时冷了下来,孟若云抱着小皇子义正言辞的看着孟怀义:“孟将军,陛下在此,你要舍陛下而去护公主吗?”
“若是陛下出了事,你几个脑袋担待的起?”
孟怀义手里的刀捏着越发紧了,孟若云眼睛一亮,又指着前方:“陛下您瞧,已经有羽林军去救公主了!”
白擎却放心不下女儿,孟怀义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黑衣卫,自然最信得过,“去将公主带过来。”
“是。”
只是这一来二去的,到底耽误了一些时间。
于此同时,孟阿保也率领着自己残猫两只的羽林军追上了公主的马车,他知道这是端王找来的人演的戏,因此不愿叫人抢了自己的风头,头一个冲了上去。
“我乃孟家三子孟阿保,快放下公主,我饶你不死!”孟阿保跳上了急速奔行的马车,快速给刺客使眼色。
刺客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而此时孟阿保又挥刀劈了下去,刺客眉头一沉,一刀攮在他腿上。
“啊!”孟阿保发出杀猪一样的尖叫声。
刺客举刀再砍,策马赶来的孟怀义持弓射箭,还在马车上的刺客轰然落地,孟阿保疼的不能自已,而马却受惊,拉着马车快速奔跑起来。
却在这时,马车帘子被人掀开,他抬眸的瞬间,却愣在原地。
公主着一件红色的寝衣,头发松散,明显是夜半突然起身的。
可便是这样不施粉黛,也美的叫人心醉啊……这般美人,是要嫁给自己当妻吗?
一时之间恼怒怨恨惊吓,连疼痛孟阿保都忘了,“公主莫怕,臣这边制服这劣马!”
到底在羽林军中操练过,他制服不得刺客,勒停一匹马倒还行。
眼见马停了下来,孟阿保露出一抹潇洒的笑:“公主,无事了。”
便见公主轻轻朝他露出一抹笑:“多谢孟公子搭救。”
孟阿保见公主一身寝衣,便忙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递给公主。
孟怀义迟了两步,再上前时,便看见孟阿保扶着公主从马车上下来,她身上披着孟阿保的外袍,而孟阿保表情小心翼翼。
“将军……”副将看他神色不对,轻声念了一句。
孟怀义捏紧了箭,手背青筋道道泛了起来。
“护陛下回宫!”他道。
“是!”
……
皇家别院之行结束,而太子的东宫之位,也随着这场别院的刺杀而落幕了。
“心狠手辣的小畜生!”白擎狠狠掌掴太子:“一个是你的亲弟弟,一个是你的亲妹妹,你竟也下的去手!”
“成王败寇罢了。”
都到这一步了,太子也没什么好怕的:“父皇,说的那般清高,你当年夺位的时候没杀兄弟吗?”
白擎胸口直突突:“可你是朕的太子!”他当时的情况岂是他如今能比的?
“父皇还知道儿臣是太子?那为何给儿臣的权力还不如天福一个女人!”太子气的眼睛通红:“此次天福回来与云妃交好,难道不是父皇你想废了儿臣吗?”
白擎诧异的看了一眼太子,眸中思绪掠过万千。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罢了,你这孽障也确实不配做东宫。”
他转过身来,不再去看眼神愤恨的太子,只给大总管道:“传朕口谕,太子无德,即日起废除储君之位,除其宗籍,押至淮城白氏宗地看管,终身不得回京。”
等同于圈禁了。
太子无力的坐在地上,很快被大总管叫人带走。
白擎坐在皇位上,目光看着外头的黑夜,而后悠然一声长叹。
……
太子被废,虽则二皇子还没被立为储君,可也不过是一张圣旨的事儿,毕竟皇帝总共有这两个苗儿。
孟怀义平叛有功,被封为忠义伯。
而孟阿保因救公主受了伤,再加上他从马车上扶下了衣衫不整的公主,被许多人都看见了。
孟家便以不伤公主名声为由向帝王提亲,而帝王很快也允准了这门亲事。
这门亲事落定,象征的财富的公主被嫁到了孟家,彻底宣布才两岁的二皇子成为东宫之乱里的赢家。
半月之后,即将是孟阿保与公主的婚期。
孟阿保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救驾有功,如今又做了驸马,自是在哪儿都被人捧着。
今日便又与一群狐朋狗友在酒楼吃酒。
“那孟怀义不过就是捡了我的漏,若不是老子在前面拼杀,弄死了一大堆刺客?他能捡了这个功劳?”孟阿保振振有词。
其余人自然都是恭维,“孟怀义不过是酷吏一个,天下不太平时陛下用他。可他这样的出身,满手都是鲜血,爬上伯位我看也就到头了。”
“哪像您啊,连升三级,明日又要做驸马爷,迎娶公主了,来来来,孟兄,我敬您!”
酒楼隔间,孟怀义垂眸:是啊,他这样的身份,怎么比的上孟阿保呢?
她若是嫁给孟阿保,便和未来的储君绑在了一起……她是那么喜欢操纵权力的一个人。
孟怀疑死死捏着酒杯,那斟满酒水的杯子在他手中炸裂。
那她对他呢,只是当玩物吗?那些情浓时的话,又有几句才是真心的?
孟怀义抹去唇边酒泽,黑眸微压,又冷笑一声:他反正是世人眼中这样一个人,那在坏一些又何妨?
翌日黄昏,公主府内张灯结彩,白颜着鲜红的嫁衣被两个婢女扶上了花轿,而来迎亲新郎官孟阿保今日亦是精神,可等花轿过了一处角落之后,新郎官却久久不曾出来。
前方的仪仗队等不到人,再回头时,花轿还在,驸马还在,其余人也还都在,唯独轿子里的公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