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姿就像一个小女人一样双手撑着头一脸笑意看着张得迟。
张得迟就钱姿不存在一样,独自小口精细地吃着。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就要给自己盛一碗汤,钱姿一看立刻抢过碗,帮他盛汤。张得迟依然毫无反应,犹如钱姿不存在一样。
接过汤,张得迟小口的吹着气喝着。喝完放下,钱姿就要接着帮他盛,张得迟按住碗看了一眼钱姿。钱姿嘟着嘴可怜巴巴看着他,张得迟依然像看不到她一样,用双手捂住脸,指头按摩着头部回忆今天发生过的事,然后开始静静地思考。
见张得迟不理自己,钱姿像鼓气一样还是又给张得迟盛了满满一碗汤。然后自己装模作样开始吃饭,学着张得迟的样子当他不存在,但是眼睛时不时就偷看过去。
双手合拢,捂住嘴鼻,张得迟睁开眼,眼神专注的直视前方。眉宇间总是有一些压抑,本来偷偷看的钱姿一不小心就看呆了。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松开手直起了身子,活动着肩膀和脖颈,眼神中已经没有了迷茫,犹如好斗的野兽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看到张得迟看过来,钱姿立刻扭过头看向一边,好像自己就没在看他一样。
“哎呀,你要干嘛。我筷子都没放下呢。”钱姿就像一只小白兔一样被张得迟一把抓起,扛在肩膀上就往屋里走去。
“你说你,是不是很坏啊。哼,你最坏啦。呵呵。”钱姿趴在张得迟胸口上,手指头不断在胸腹间划来划去。
钱姿突然凑近,看着张得迟的眼睛说道:“你老婆是不是还没给你生孩子,要不我俩生一个。”
直到这时张得迟他看向她,但是还是一言不发。钱姿又凑近一些撒娇道:“好不好嘛?”张得迟皱着眉头,一把捂住了钱姿的嘴,往旁边一推,深吸一口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
钱姿也不开心了,哼了一声。本来还想说些啥,但是看到张得迟睡着了,又偷偷亲了一口,起身满意看着张得迟,就出去继续吃饭然后洗碗啦。
张得迟呼吸渐深,这是他自钱姿发现他的秘密后,第一次入睡。
武正宇推门而入,就见武三娃在正披着单衣,给自己煎药呢。武正宇连忙过去拿过扇子,另一手按在法阵上。控制着火力以及调配药力。武三娃也不多说,咳嗽了两声紧了紧衣服,就坐下开始喝茶,看着武正宇给自己煎药,看样子已经很熟悉了。
待药好后,武正宇给武三娃倒进碗里放到面前凉着。武正宇看着已经很消瘦的武三娃略有不忍,然后开口道:“三叔。”还不等他说下面的话,武三娃就敲了敲桌子,武正宇立刻就闭嘴了。武三娃说道:“进了院门,你得叫我师傅,或者馆长。”
武正宇停顿了会,还是低头拱手道:“我知道错了,师傅。”武三娃点点头,就拿起药碗,边吹边喝了起来。
“听说张得迟回来了,我今天去找了下,确实看到了。他和村守武小贵喝了个大醉,武小贵还一直目视到他消失才关的门。虽然我也听说他一来就把那几个泼皮流氓下了点零件。”说着武正宇还用手比划了下,但是砍向下半身的时候,他自己也觉有点不舒服。
武三娃嘿嘿一笑,便接着喝药。
一看武三娃没按照自己预期的接话,一下子让武正宇难住了,就像被挂起来一样。年轻人情绪快可忍不住,接着开口道:“师傅,张得迟回来,怕是来者不善。估计又盯上我们铺子了,怕是钱姿撺掇的。”
武三娃挑眉看了一眼武正宇接着专心喝药。
武正宇那叫一个急啊,双手握拳往后一甩,凑近说道:“三叔啊,他们想对我们不利啊。得提前出击。”
武三娃皱眉看着武正宇那贴近的大脸,用手推开。鼻中发出嗯?!
武正宇一耸肩膀一口气也就散了,一脸的愁闷无处可说的感觉。这倒把武三娃看笑了,一仰头把药全都喝了,放下碗看着武正宇开口道:“正宇啊。你知道你名字是我给你取的吧。”
武正宇苦着一张脸,看着武三娃点了点头,这都是老生常谈了。
武三娃也不管他何种反应,接着说道:“我叫三娃。因为我是第三个孩子。村里没那么讲究,也没那么多指望。但是我还是有机会看到外面的世界,然后侥幸成了筑基修士。”
说到这里,武正宇脸上也有了向往和自豪的感觉。也靠近了一些,他最喜欢听三叔说他在外闯荡的事迹了。
“名不重要,也很重要。一开始像我一样叫三娃也好。像你一样叫正宇也好,没那么多讲究。当你成人之后自然会有绰号也好,还是雅称也罢。那都得来自你。就像我当年在外面都是被叫做三爷的。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现在人家叫我武老医师。”说到这里武三娃,咳嗽了两声,摸了摸身上单薄的医师服。
在一旁的武正宇,连忙上前帮他敲背,然后泡茶。武三娃静静看着,好像陷入了回忆一般。
“村守武小贵,不管如何还是做了分内的事。大贵二字也当得起。以后多注意。至于张得迟,或许你不知道,城里都称呼他为狠人张。”武三娃喝着茶,扫了一眼武正宇说道。
“我知道自小你就聪慧,但是有些事不多经历,多角度的去看。你是不会明白的。就如同修行有的人资质好,修炼快。但是人生是一场马拉松,总会有让天才也难于逾越的鸿沟的时候。唯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心能常伴你左右。张得迟能走到今天,不管你看不看得明白,背后都是有你也难于跨越得障碍,很可能他能过,你过不了。”武三娃看着脸上不服气的武正宇,知道也就能说道这里,饭得慢慢吃,人得慢慢学。
又咳嗽了一声,武正宇赶紧把茶杯满上。
看着茶水映照出自己的模样,武三娃已经能倘然看着了,并没有接着喝茶,转头好好看了下武正宇说道:“明天如果你看到张得迟来了,不要做任何阻扰,也不要让其他人搭理他,就当他不存在就好。”
武正宇一脸疑惑看着武三娃。武三娃也不解释,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明天好好看好,记好。最好能学好。”然后就挥了挥手,赶武正宇走了。
独自一人的武三娃在摇曳的灯光下陷入了回忆。
第二天一大早,武正宇来到了医馆安排好事情,就在前院待着了。一群不明所以的弟子和伙计还以为是不是来抓犯错的,也不知道是谁惹事了。一个紧张兮兮,还有人不小心打翻了药碗,心惊胆战等武正宇责骂,结果武正宇就一句快点打扫好,就没其他话了。
武正宇昨晚都没睡好,脑子中都是三叔昨晚说的话。想着如果张得迟真来闹事,自己也不管三叔的吩咐非要给张得迟一个好看,完全就忽略了自己一个练气六层的怎么给一个凝气三层的修士好看。
直到早上过了,到了下午来看病的人都快没了。一晚没休息好的武正宇都哈欠连天了,这时张得迟才慢慢走来。直到张得迟进门了,武正宇才发现。看到站在自己身前谦和笑着的张得迟,武正宇第一时间都没敢认。武正宇就要第一时间发飙,但是又想起了三叔的吩咐,然后又是自己不听话时候三叔的惩罚,最后化作一声愤愤的哼。
自己觉得自己眼神很凶恶的瞪了张得迟一眼,好像在说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张得迟自进门,就保持着谦和的笑,眼神中都充满了笑和善意,对于武正宇的警告也视若无睹。
武正宇打发了在围观的其他人,警告了他们就当看不到张得迟。
人的名,树的影。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张得迟,自从他进城后,反而流传的名声变好了。
张得迟走近一个杂役,笑着问道:“小兄弟,能把你手中的工具给我吗?”那个杂役吓了一跳,愣神后看向武正宇。张得迟也寻着目光看过去,然后笑容更多了一些。武正宇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拿过工具的张得迟就开始认真从医馆外,打扫到医馆内。能用法术的,他都没用,都是亲手一点点的处理。不一会身上就脏了,但是打扫过的地方都很干净。
闹不懂他在干啥的武正宇吩咐其他弟子看好,去后面找三叔去了。进门就开口道:“三。。师傅,那张得迟一言不发就是在打扫医馆。”
武三娃听了点了点头,并不言语。武正宇一时也不知道该走还是留。看着他热锅上蚂蚁的样子,武三娃失笑了,招招手。武正宇连忙靠过去。武三娃说道:“他怕也渴了,把这壶茶给他送过去。”
武正宇一脸郁闷看着张得迟认真喝着壶里的茶水,那虔诚认真的样子看的武正宇不断怀疑自己。张得迟把茶壶摆到桌子上,抱拳低头说道:“多谢,老医师。”
武正宇一脸见了鬼了,有必要吗?做给谁看呢?
夕阳西下,医馆内已经没了病人,但是门外有很多看热闹的。
打扫完的张得迟,满意看了看自己的成果,然后走到前院中央,对着内堂跪下,双手朝上,头点在地上。
门外一下子就热闹了,本来张得迟嘱咐过不让来的钱姿也偷偷来了,看到这一幕一时也惊呆了,好在还记得张得迟的嘱咐没冲上去。
武正宇掐着自己大腿,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了。
“来啦?”
“老医师,回来了。”
“外面的世界精彩吗?”
“精彩。”
“精彩就去多看看,走不动了再回来。”
“我想一直走下去。”
武三娃笑了,然后止不住的仰天大笑。
武三娃鼓动起灵力,一把托起张得迟。张得迟也立刻暗暗鼓动灵力对抗,但是发现自己犹如蚂蚁撼树,便放弃了,心中更加认可了自己的选择,至于其他人怎么看,那都不重要了。
“送客。”还在疑惑三叔怎么来的武正宇,一听愣了下,这才赶紧看似请,实则赶张得迟离开。
张得迟又深深鞠了一躬后,就转身走了。
一出门没几步,钱姿就靠了过来。张得迟脸上就是不喜,但是想想这蠢女人还好没进去坏自己事,也就没多话。
武三娃敲了武正宇额头一下,开口道:“你有他一半智慧,我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你了。”
武正宇一脸委屈揉着额头。
武三娃背着手说道:“这事就放他一马啦。”
看着张得迟的背影,武三娃在心中默默说道,确实有一两分钟修行者的样子了。转头看到武正宇又来气了,又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