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耿把草席扔给木棚上的于炳,于炳接住迅速铺好,然后和之前的铺好的捆扎好,在上面走动下了,走到边沿,对着浮生笑着说道:“浮生哥,搭好啦。”
“辛苦啦,那快点下来吧。”
浮生率先走了进去,小虎在中间围起来的一个火塘里,搭了一个架子烤着肉和水果。
浮生坐在主位上,邢宝直接走到浮生边上坐下,随手拿起一个外皮烤有点焦的橘子剥开吃了起来。
吃了一口,邢宝略有惊讶的看了下手上橘子,烤过后竟然还不错。随手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美滋滋眯着眼,摇了摇头。
南耿等于炳一跃而下,然后一起走了进来,浮生挑了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撒上香辣的料,随手扔给南耿。说道:“尝尝熟了没有。”
南耿大大咧咧吃了一口,冒着油光的嘴说道:“熟了,味道不错。”
“你也不看看是谁的手艺,不是我吹,为了吃我这串,以前可以从城南排到城北。”小虎拍了拍自己胸口,竖着大拇指说道。
“你当你白凤楼的头牌呢?”南耿打趣道。
“滚,给你吃,就是肉包子打狗,拿来别吃啦。”说着,小虎就去抢南耿手中的肉串。
南耿腾挪了几下,小虎连他的衣服都没摸到,一急,就扑了上去,抱住了南耿水缸一般的粗腰,马步一扎像那么一回事的,后仰头大幅往后甩去。在小虎的心里,马上自己就是一个非常帅的抱摔,但是实际他脸都憋得紫红了,南耿都没动一下。
嘿嘿,一笑。南耿已经吃完肉串,签子一扔,用油乎乎大手抓住小虎的手,三下五除二,就用擒拿固定住小虎。想紧就紧,想松就松。
挣扎了会,小虎认清事实,赶紧向浮生求救。
“哥,救我啊。。。”
南耿一紧,除了慌乱挥动着手,小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几人笑着看着俩人闹。
浮生慢条斯理吃完嘴里的橘子,才开口道:“好了,好了,他知道错了,放开他吧。”
南耿扒过小虎的脸,捏着脸,嘿嘿一笑,然后也放开了他。
小虎一边咳嗽着一边爬开,南耿坐到了火塘边。小虎余光一直看着南耿,看他背坐着对着自己,立马爬起来在背后比划着打南耿。看着他的几人一静,南耿也察觉到不对,回头看去。小虎比划到一半的动作立刻僵住了。看到南耿有起身的动作,一个箭步就扑到浮生背后。
看着南耿还要过来接着打闹,浮生开口道:“别闹啦,你去喊老杜和老关他们去。”
“还是我去吧。”于炳抬手拦住南耿,起身说道。
“也好。”浮生停了一秒,回答道。
小虎接着烤肉,不能人来了后没吃的,南耿也过来打下手,虽然不动手,但是难免两人还是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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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在山间的阴影中,时隐时现,飘忽不定。
闭上眼,整个世界只有窸窸窣窣雪落的声音,头狼一步一步的跨上了山脊,谨慎地看向矿场,低沉地嘶吼着,它知道那里有个远比看上去要危险很多的猎食者。作为一只嗜血的野兽,它对同类的嗅觉很敏感,不关乎种族,那里有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猎食者等着它们跨入他的陷阱中。
月亮从厚厚的云层后跃了出来,照亮了山脊上的头狼。
头狼对着月一声长远的嚎叫。石间林中传来回应,头狼抖落身上的落雪,这时候才呼出白气。
听到山脊上传来的狼嚎,宝猎停下了手上的活,侧耳倾听了会,扭头看向山脊,黑茫茫的大地上,唯有山脊被照亮了。
月下的野兽,是那么美丽那么危险。
急速扩大的瞳孔里,被那美丽的野兽的身影给填满了,容不下任何的其他。
砰砰响的心跳震撼着宝猎的胸腔,盖过了耳中一切的声音。舔舐着嘴唇,宝猎狰狞地咧嘴无声笑了起来。
感受到那毫不掩饰,直白的凶厉的目光,头狼傲然地转身迎向那道目光。
月好像被吓到了,往云后退去,黑幕漫了过来,独留下闪着绿光的眼眸。
待月光再次洒下,山脊上已经唯有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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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哥,我们来啦,酒热好了吗?”
众人先听到于炳的话,回头看去,才看到于炳走了小院。随后是杜之平,然后关仓,关仓表情较为拘谨。
浮生本来笑着,下意识觉得不对,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但马上又热情的招呼道:“老杜,快来,不然酒都被邢宝喝完啦。关仓跑快点,不然你的腰子都被小虎和南耿吃完啦。”
两人听了,都小小苦笑了一下,进来后并没有直接走过来,反而回头看向门口。连专心喝酒的邢宝都察觉出了不对,和浮生一起看向门口。
钟晨跨进小院,悠闲地环视了一圈,然后迎着浮生惊讶的眼神看了过去。
浮生心里一下思绪万千,但浮生很快就按下了那些纷乱的思绪。换上笑脸,站起身,拱手说道:“钟掌柜,外面冷,来火边喝口酒,吃口肉。”手指向一旁烤肉的小虎,看他还愣着便踢了一脚。
“啊,啊,是是,钟掌柜不嫌弃的话,尝尝我的手艺,那是相当的维瑞古德。”急忙站起来的小虎,还不忘给自己竖个大拇哥。
钟晨点了下头,也进了小棚里。
浮生让开了主位,和杜之平一起陪坐在两边,气氛有些压抑。
浮生有一句没一句找着话,气氛越发的冷了起来。
“你不喝两口?”
钟晨举起酒杯问浮生。
浮生下意识思考怎么应对过去,但是马上又打消了念头。微笑着说道:“我的选择是不喝,我不需要酒作为掩饰,我的决断就是我的决断。”
“呵呵,你倒是还有些豪情,但是多少人杰都被世间的磨难给打断了脊梁呢?”
钟晨举杯对天,然后倾倒于地。
“虽千万人吾往矣。”
钟晨牢牢地盯着浮生的眼,浮生毫不掩饰的迎了上去。
“不论得失?”
“明白得失,接受得失,吾往矣。”
“道阻且长,风波难定。”
“自砥砺而行,我心便是永不坠落的启明星。”
“沉浮是非,你力不足。”
“我这有一剑,可破万千道阻。”
邢宝这时接话道,肃穆庄严,对于剑他从不亵渎。
“我,我,我也有一把子力气。”
小虎说着拍了拍自己弯曲的二头肌。
“愿效一份力。”
于炳这时也拱手说道,南耿跟着一起拱手道,表情认真的点了下头。
杜之平老神神在在地喝着茶,一言不发,看着事态的发展。但是这一出也出乎他的预料。他也觉得神奇,好奇看钟晨会做何反应。
钟晨环视众人,由轻笑慢慢变成大笑,最后用手扶着额头,盖住了眼,说道:“他们倒是对你忠心啊。”
“不是忠心,他们都是我志同道合的同伙,可以把后背交给他们的兄弟。”
浮生坚定地说道。
“来喝酒。”
钟晨相邀,浮生拿过邢宝的酒葫芦豪饮一口。
随后气氛缓和了,在南耿和小虎斗嘴下,几人开始了赌酒,气氛慢慢也热闹了起来。
酒过三旬,钟晨便打算离开,众人起身相送。钟晨推辞了其他人,独留浮生送他出院。
待又转过一个院,下一院就是钟晨他们平时理事的院子时候,挥手止住。
“虽你不年少,但是还是有一股子年少之气。”
“多谢,钟掌柜。”
钟晨好像第一次见浮生一样,好好打量了会,思绪好像陷入了回忆。他又想起了钟胜男了。
浮生静静地等着。
“啊,抱歉,有时候总是难免想起之前的事,或许我开始老了吧。”
钟晨笑着微微摇着头。
“这是我以前一个生死大敌的武器,叫永恒之夜。”
说着钟晨就从他的武器架上,摄来一把长刀,甩手就扔给了浮生。
“应该是灵物,收不进存物袋,待你修为有成炼化了,收入丹田气海吧。”
浮生入手极沉,远超预期,哪怕现在自己也是炼体四层了,还是差点拿不住,便运起了灵气,但是发现灵气开始失控的往刀里流去。
“你也感觉出来了吧,使用他,会持续的被他吸去灵气,要么是纯力量使用,不然就得气海深厚才能使用。但是平时持续灵气的温养,能提高你和他的契合度。同时主动加大灵气投入,能激活他的一个能力,暂时把你的灵气转化为暗属性,让你的攻击有凝气期的效果和强度。寻常练气圆满也只能够三击。”
钟晨看着长刀,也想起了之前的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脸上也没了笑意。
“趁着还有几天时间多熟悉,熟悉。路上危险,自己多小心。你现在这条命不仅仅是你的啦。”
浮生深深鞠了一躬。
钟晨坦然受之。
浮生告退后,背着长刀回到了火塘旁。小虎几人正呛得脸红脖子粗,也没在意浮生。杜之平抽回神,看向浮生问道:“咋样?”
“没事,挺好。钟掌柜给了我一把防身的武器。”
“挺好,我看看。。。。”
杜之平看到浮生背着的长刀,酒撒了都没感觉,一脸不可置信。
浮生接下长刀递给杜之平,抚摸着刀鞘,杜之平还是有点不相信,然后拔开看到是真的。
这时邢宝赢了,让小虎喝了一大杯酒,一脸的舒适,然后看到杜之平在看着刀发呆,然后说了一声,也给我看看,便接过去了。在用自己剑心感知了下后,一样见了鬼了。
凑近浮生在耳边说道:“你那偷来的。”
还不待浮生解释,便抬手打断浮生,扫了下其他人,见其他人没注意到,接着说道:“这次真的可以跑路啦。值!”
浮生唯有苦笑,这不知道说邢宝啥好。
钟晨伏案在处理着店里往来账目和回信。
钟白玉大大咧咧走进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吐了一口气,说道:“你这里茶确实一直不错。”
钟晨抬头瞥了她一眼,接着处理事务。
钟白玉顿时也觉得无趣,便不绕弯子直接说道:“让你给小浮生找点防身的东西,给了吗?”
“给了。”钟晨并没有停下工作,头也没抬的回道。
“给的啥?”
钟晨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武器架。
钟白玉好好看了看,在找给了啥,玄甲,白炎刀,金石盾。。。好像没少啊,突然钟白玉发现压在最底下的长刀不见了。
“嗯。。给的是。。永恒之夜?”
“嗯。”
钟白玉顿时不好了,自己是逼着钟晨给浮生防身的法器,但是也没想着把对于钟晨来说,意义很大的长刀给出去啊。
钟白玉此时就像一个发现自己做过分了的小姑娘,转着手指不知道如何是好,总不能现在要回来吧。
最后决定之后要对老晨好一些。起身给他磨墨,结果打翻了,污了大半本子,在钟晨还没炸的时候,钟白玉赶紧道了一声歉,就跑了。
钟晨看着钟白玉落荒而逃的背影,摇头叹气,然后看着武器架回想起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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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在听着其他成员汇报,搜寻矿场薄弱情况时候,突然听到了配偶的呼救。立刻闪身而去,几个起伏便到了。
看到一只刚毛的山猪,气息像刚到凝气期的,正和银白色母狼和几只成年狼对峙着。
本来气势汹汹的山猪,看到头狼后,便开始紧张了起来,刨着地往后退去。头狼扑了上去,在撕咬了片刻后,山猪就疯狂爆冲了起来,把头狼摔了下去,然后往山后的峡谷跑去。
等到头狼带着狼群尾随而至,但是却失去了他的气味,四下寻找也没发现。待头狼还在思考的时候,有狼传来叫声,狼群发现一条小路前往矿场。
头狼用自己的天赋融入黑夜,慢慢的前进侦查,在非常靠近矿场的地方才发现守卫和那人预留的警示陷阱。
它可以轻松地咬断暗哨的脖子,但是它只是悄无声息的退了回来。
它打算给对面那个人一个惊喜,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