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暄婉将鞭子递给焦榕,看着贺固川说道:“王爷刚回京,想来也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也不便多留。
送客!”
贺固川却低头一笑,继续坐下:“侯夫人说的这是哪里话,本王专为送小侯爷而来,他伤不好,不会离开的。”
安暄婉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如此厚颜无耻:“王爷离京多年,都不入宫面圣吗?”
“又不是皇上召见,不用。”贺固川看了一眼打碎的杯子,轻咳了一声。
左稚立刻明白,一挥手,外面出现两名暗卫,立刻端上了热茶。
安暄婉明白这是威胁,她哼了一声,一甩衣袖就走了。
莫苍术来到侯府,探了脉之后,皱眉说道:“小侯爷伤得很重,有没有好好休养,以后若还想用枪,最近千万不能再折腾了。”
谢钺自小便听他的话,此刻听到可能无法用枪,立刻说道:“莫太医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就乖乖躺着,什么都别做。”莫苍术站起身:“不过总躺着也不行,小侯爷的四肢每天都要按足两百下。
等到能下地之后,老夫再和你说,如何循序渐进的动起来。”
安暄婉走到他的身边:“莫太医,还有一事需要劳烦您。”
“侯夫人尽管吩咐。”莫苍术点头应下。
“娘要去干嘛?”谢钺轻声问道。
谢堂叹了口气:“搬救兵。”
莫苍术以为侯夫人是要询问治疗之事,谁知道居然带着他入宫了。
贺昌锦看着跪在下处的人:“起来吧,侯夫人怎么特地入宫了啊?”
“皇上,我儿……”安暄婉抬手擦着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苍术明白,这后面的话,等着他呢。
“皇上,谢三公子伤的颇重,若是不好好医治,只怕再也无法使枪了。”
贺昌锦站起身:“伤的这么重?侯夫人别忧心,守辙这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孙海,去库里将之前制好的疗伤圣药,还有人参之类的,都取出一些送到侯府去。
莫太医你跟着去看看,有什么能用上的,一并取出来。”
“是!”莫苍术跟着孙海走了出去。
贺昌锦走到安暄婉面前,笑着说道:“走,朕去你府上看看。”
安暄婉一愣,连忙行礼:“谢皇上。”
贺固川还在厅里坐着,看到贺昌锦走进来,连忙起身跪地行礼:“臣弟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昌锦哼了一声,直接从他面前走过,并没有让他起身。
贺固川却在他走过的时候,起身拍了拍衣角,跟在了他的身后。
谢堂只以为宫里回来旨意让贺固川离开,谁知道皇上会亲自前来,连忙起身跪下。
“皇上?”谢钺急着想要起身,贺固川连忙上前压住:“不用行礼了。”
贺昌锦刚抬手准备免礼,就听到贺固川这一句,他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才轻声问道:“怎么伤成这样?”
“皇兄。”贺固川跪地说道:“谢钺都是为了救臣弟,若不是他舍命一搏,此刻臣弟只能魂归故里了。”
贺昌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照顾不了自己就算了,朕让谢钺去北面干嘛的?
你怎么能让他伤成这样?他是你的王妃,你的手下你的兵呢?还需要他出头!”
“是臣的错,还请皇上责罚。”贺固川磕在地上说道。
安暄婉听到王妃的时候,想要说话,却找不到插嘴的地方。
“守辙啊,朕让孙海把宫里好的疗伤圣药都送到侯府来,肯定会恢复如初的,不要担心。”贺昌锦站在床边,看着谢钺说道。
“谢皇上赏赐,臣一定会好的。”谢钺笑着说道。
“那你好好休息,朕先回宫了,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就和你父亲说,让他去办。”
贺昌锦又瞪了贺固川一眼,便走了出去。
贺固川明白这意思是,他不能留在这,只能垂头丧气地站起身,跟在皇上的身后走了出去。
谢堂和安暄婉自然也要跟上,站在府门外恭送皇上离开。
贺昌锦上了车驾,贺固川正要走去自己的马车,就听到车驾内传出一声:“上来!”
他只能低着头,也上了车驾。
看着车驾离开,安暄婉皱紧了眉头:“什么意思?”
谢堂摇摇头:“镇北王十余年未归,今次回来,这般待遇,呵……热闹咯。”
“谁管这些!”安暄婉拍了他一巴掌:“刚才那句王妃什么意思?还真让我儿子嫁给他?
守辙现在的岁数,屋里该有丫鬟伺候了,正好这些日子他不方便,梁钱又毛手毛脚的。
我现在就回屋给他挑一挑。”
“夫,夫,夫……”谢堂抬手想要阻止,却只看到安暄婉健步如飞的离去,他叹了口气。
贺固川坐在马车的侧面,看着贺昌锦说道:“皇兄,我想留在定远侯府,谢钺现在不方便,我要伺候他。”
贺昌锦抬眼看去:“你刚才这一句话,哪一个字在规矩上?”
贺固川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贺昌锦抬手拍了拍他的膝盖:“镇北王府还要等一等才能住,永年宫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
等下先随朕去祭拜一下父皇母后,告诉他们,你回京了。”
“皇兄……”
“皇兄知道,这些年你吃苦了,所以你上书说喜欢男子,皇兄啊,把这皇城能配得上你的男子都翻遍了。
有些品性样貌还不错的,已经成家了,小一些的吧,哪里会照顾你,估计还得你宠着。
朕这左看右看,就谢钺最合适了,别看他毛躁了些,但是个有担当的,知道如何照顾人。”
贺昌锦又拍了下他的膝盖,语重心长地说道。
贺固川愣住了:“皇兄当真了?”
“是皇兄疏忽了,这么多年,你身边连个女子都没有,皇兄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一想。
皇兄知道,你是趁机说出心中之愿,他们那些大臣哪里了解你啊,还以为是你的推脱之言。
你看赐婚了谢钺,这南北的局势,都浑浊了一些,又了了你多年夙愿,一举数得。”贺昌锦笑着说道。
“臣弟可能真的是推脱之言呢?”贺固川轻声说道。
“哦!”贺昌锦点点头:“那你和谢钺的婚事就作罢吧。”
“咳咳咳,不,是,咳咳,是臣弟心中之愿,还是皇兄了解臣弟。”贺固川连忙说道。
贺昌锦满意地点点头:“朕就知道,只有朕最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