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钺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只觉得头疼欲裂,他坐起身,揉着头哼唧了一句。
梁钱走到床边:“小公子,醒了啊?小的去给你端碗醒酒汤。”
谢钺皱着眉没说话,缓了一会才发现自己连里衣都没穿。
他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又因为头疼再次闭上了眼睛。
梁钱走回屋中,将醒酒汤递给他。
谢钺眯着眼睛,抬手接过,闭上眼睛一饮而尽,胃部暖和了起来,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你小子不错啊,还知道熬醒酒汤呢。”
梁钱接过空碗:“因为国舅爷天没亮就闹起来了,厨房那边才会备下的。”
听到国舅爷三个字,谢钺才有点回神,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窝成一团丢在床尾的里衣,又抬头看了看四周:
“这不是我的房间啊。”
“是啊,是傻大个的。”梁钱将干净的衣服放到床边:
“早上进小公子的房间,发现屋内整齐没有人,我当时差点吓死。”
谢钺接过衣服抖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画面从脑海中浮现,他眯了下眼睛,抬头问道:“我昨晚教你下棋了吗?”
“下棋?”梁钱摇摇头:“小公子昨晚只赏了我一脚。”
谢钺又看了看床位的里衣:“你出去等我,我自己穿。”
梁钱不疑有他,转身走到屏风外等着。
谢钺快速爬到床尾,将里衣抖开仔细看了看,又低头闻了闻,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看来是喝多了,做梦!
他洗漱好走出门,就看到贺固川端着白粥走了过来:“小公子是回你屋里吃,还是在我这处?”
“就你这处吧。”谢钺抬手挡了下光线,又窝囊的回了屋内坐下。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白粥,揉了揉胃:“还是不吃了,我昨晚到底喝了多少?”
“大概八坛吧。”梁钱说道。
“九坛。”贺固川指了指桌面的空酒坛:“这个也喝完了。”
“还好小公子每次喝多了就是睡觉。”梁钱嘀咕了一句。
贺固川仔细看着谢钺,发现他对上自己的时候没有一丝不对,开口说道:“是吗?可他昨晚非要和我下棋。”
谢钺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终于塞了一口进嘴,就听到了这一句。
“噗……”
“小公子没事吧?”梁钱被吓了一跳。
“咳咳咳……”谢钺扶着桌子站起身:“我……烫……我,我回屋,再,再睡会……”
他刚走出房门,就看到季桅扶着墙走了过来:“我,我昨晚丢了东西,陪我再去趟金镶楼!”
谢钺皱紧眉头,只觉得阳光刺目:“你让蓝大人去不就行了,他一个郡守还要不回来东西?”
季桅跌跌撞撞扑倒他的怀里,凑到他的耳边说:“是个香囊,很重要!”
谢钺一听是个香囊就没了兴趣,一把推开他,转身对梁钱二人说道:“你们俩陪他去一趟,我回屋睡了。”
季桅还想抱住他,被贺固川拦住:“季公子,我陪你去吧,小公子此刻还醉着,去了也没什么用处。”
谢钺正在往屋里走,听到这一句,直接回身:“什么叫醉着?什么叫没用处?
梁钱把小爷的枪拿上,小爷陪你去!!!”
贺固川都没来得及说话,谢钺已经搂上季桅的肩头,两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鲁戒在边上忍笑,忍得嘴差点都咬烂了,何时见过王爷如此吃瘪。
贺固川回头瞪了他一眼:“还不跟上!”
此刻还没到未时,青楼哪里会开门,季桅在外面拍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开。
“要不晚上再来吧?”梁钱轻声说道。
谢钺却眯着眼睛,退了两步,看着金镶楼的牌匾,没有说话。
“哪不对?”季桅软着腿,走回他身边,也抬头看着。
“我在想,金镶楼凭什么敢如此奢华,昌州这处,只是和另外三州比好上一些。
你觉得京城的青楼会比他赚的少吗?”谢钺轻声问道。
“那怎么可能,但京城谁敢如此布置啊?”季桅深吸一口,闭上一只眼睛:“比皇宫都奢华,那不是找死?”
谢钺点点头:“所以他敢如此奢华,是因为镇北王脾气好?”
季桅听到此言,一歪头,抬手一挥:“明礼,砸开!”
鲁戒不是很理解,凑到贺固川身边,小声问道:“什么意思?”
贺固川本就站得靠后,此刻季桅的随从又在砸门,他便小声说道:“因为镇北王府肯定没这奢华,砸了也不算惹事,本王定会严惩。”
大门被砸开,一行人进了厅中,老鸨才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下来:“二位爷,昨晚满意了?那也不能来的这样早啊。”
“我丢东西了,昨晚的厅中要去查看,昨晚伺候我们的姑娘也全部叫来,若是找不到……”
季桅往前走了一步,还没来得及瞪老鸨一眼,膝盖又软的有些站不住。
明礼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老鸨笑着摇头:“爷满意就行,我这就吩咐去叫昨晚的姑娘起身。”
一行人进了浮华阁,客人离开肯定都打扫过了,此刻自然什么都找不到。
谢钺看着季桅有些慌张的动作,觉得有些不对,他凑上前:“你说香囊,我还以为你哪个相好送的。”
季桅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是我姐姐给的,里面是把钥匙,她说很重要。”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随身带着?”谢钺不敢置信地问道。
“随身带着才安全啊。”季桅一本正经地说道。
谢钺立刻回身:“昨晚我醉了,你们可有注意到,那些姑娘有刻意从他身上拿过东西吗?”
梁钱和贺固川两人同时摇头,他们俩的眼睛都盯着谢钺身上呢。
“爷,姑娘们来了!”老鸨在楼下喊了一声。
谢钺向下看去,又退了两步,这些姑娘衣衫不整,一看就是直接从床上过来的。
季桅连忙带着人下去:“搜,还有她们住的屋子。”
“哎!”老鸨听到这句话,抬手挡住了人:“这位爷,这就不合规矩了吧?”
“我们爷就是规矩!”明礼一把推开她,带着人就去搜身了。
老鸨眼见拦不住,直接坐在地上哭:“光天化日,欺负到青楼来了,还有没有王法!!”
下面惊叫声一片,谢钺站在高处仔细看着。
不用说,这些姑娘的身上肯定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