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明媚,适时放假,高铁站人潮涌动,声音嘈杂。
张文文拖着自己之前兼职买的一个二手行李箱,检票入口,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心里的那股不安才慢慢蔓延。
张文文呆楞的看着车窗外,一想到回去面对的遭遇,便不由的手心冒汗,连脸色也苍白不少。
“那个…女娃?”
张文文回过神,瞧见坐在对面的一个陌生中年妇女面露担心的看着自己,张文文一愣:“啊?”
张文文以为是自己坐错了位置,又抬起头看了眼位置。
中年妇女看出了她误会自己,解释:“我看你脸色苍白,是不是不舒服啊?”
张文文看向她,她一脸温和,眼里带着担忧,穿着也是旧物,头发扎起来,还可以看出其中隐藏的白发。
张文文手蹭了蹭衣摆,把手心的汗擦掉,摇摇头:“没事。”
“小姑娘一定要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不然老了遭罪。”或许是看张文文跟自己的女儿年龄相仿,忍不住多说几句。“我这有面包,你吃一个吗?”
张文文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拿着吧。”
见她坚持,张文文只好收下:“谢谢。”
这个插曲过后,路程还是遥远,张文文便靠着座椅睡觉了。
一路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时不时醒一下,熟悉的到站广播响起,张文文才真正醒过来。
走出火车站,张文文又坐上大巴车,大巴车兜兜转转,七拐八绕,颠簸了一路终于到了靠近自己村的小镇,此时已经是傍晚,半个小时后,联系了许久才匆匆来迟的自己的堂哥才到达。
原本他还在跟隔壁三叔他们打牌,正在兴头上,谁知道自己这个上了大学的废物堂妹打来电话,让他去接一下她,要不是自己还要靠她找婆娘,哪里能让她使唤。
张耀祖偏头淬了一口,不耐烦道:“赶紧的。”
张文文立马搬动行李箱,放到三轮车上,自己赶忙上车坐下,害怕张耀祖真把自己丢下了。
张耀祖扭头看了一眼,语气很不好:“干嘛,上个大学把自己上哑巴了?”
张文文身子抖了一下,捏紧衣角:“哥,我坐好了。”
张耀祖看清她的脸,发觉她跟之前好像不太一样,眼神也渐渐有些不对,心思也有些活络起来。
祁千喜欢囤面膜,见用不完,就分给她们每人三盒,就这样张文文借着光,用了一段时间,原本粗糙的皮肤光滑了很多,也白净了很多,再加上她自己也有爱美之心,学着她们出太阳撑伞物理防晒,整个人似乎也不一样了一些。
张文文意识到什么,赶忙开口:“哥,我给你找好婆娘了,我给你看照片。”
说完赶紧拿出自己的二手手机,点开念念的照片,然后递过去。
张耀祖接过手机的时候,还顺手揩了一把油,将信将疑的看向手机屏幕,瞬间被里头的女子迷了眼。
里头的女子笑起来清纯可人,皮肤水灵,似透过手机对自己笑一样。
张耀祖一瞬间心躁动,恨不得立马娶回家。这么一对比,自己这个废物堂妹瞬间姿色平平,索然无味。
“什么时候才能带回来?”张耀祖没好气的问。
“很快了,哥你放心,一定帮你的。”张文文见他没了心思,才放心下来。“天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这还差不多。”张耀祖这才脸色好不了不少,启动三轮车。“相片发给我。”
回到家门口,还没进家门,就听见他们打牌的吵闹声,停好三轮车后,张耀祖就自己去加入牌局了,张文文下车,自己抬行李回房间。
路过他们打牌的那间房门口,听到了张耀祖在炫耀自己即将得到的婆娘,口气很大,那些人看清长相后顿时羡慕,嘴里说着他有福气,有的人甚至还打探起能不能后面让他也试试。
张耀祖不介意这冒犯的插诨话,反而觉得面上有光:“这得等我玩腻了再说。”
张文文听了一下,心里直犯恶心,直接走开,正巧碰上自己的母亲,正端着自家种的水果要拿去给他们吃,见到她,也只是淡淡的开口:“回来了?记得把衣服洗了,还有地拖一下。”
张文文点头,赶紧行动起来。
干活的时候,他们牌局刚好散场,第一个看见带着围裙的张文文,对张父开口:“老张,文文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哇。”
张父对此不以为然,吸了一口廉价的烟:“好看能怎么样,还不是赔钱货,迟早要嫁出去的东西。”
赔钱货,东西,张文文听了脸色发白,握着扫把的手用力。在别人面前说自己女儿是赔钱货,是个东西,张父却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错。
“老张,既然迟早都要嫁出去,不如亲上加亲,嫁给我家全信怎么样?”另一个人见此,说道。
张全信是村里的赖头之一,张文文很多次都被他调戏。
站在其中的人开口:“你这就不厚道了,人家一个大学生配你家儿子,那我们这些剩下的人怎么办?”
“就是嘛,净想好处自己得。”
“大学生又能怎么样,女人读再多的书也是浪费。”
他们毫不顾忌张文文的在场,说着不入流的话语散去,直到房子里没人,张文文才继续扫地。
这样的场面自己明明经历了那么多次,还是这么的让她难堪。张文文以为自己听到这些不会有波澜了,可能是大学这些日子同那些舍友的相处,让她越发感觉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的悲惨。
张母刚收完他们打牌后的残局,就要去伺候张父洗脚,见到张文文还在扫地:“干个活磨磨唧唧的,真不知道生你有什么用。”
张文文充耳不闻,自己干自己的,扫完地就去洗衣服。张母伺候完张父洗脚,才去做饭。
吃完饭后,张文文洗完碗,就回自己房间了。张文文的房间是杂货间改的,有点小,除了一张木板床在那摆着,另一边都是杂货。
她突然脑海里出现了祁千的影子,心想她那么有钱,应该有一间大大的自己的房间,还有好多好多的漂亮衣服吧,为什么命运这么不公。
张文文躺在木板床上,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张文文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