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送亲地点,从皇宫出发。
因此,一大早,秦殊便立马来到御书房。
“臣弟参见陛下。”
秦慕君坐在龙椅上,凤目微眯,打量着秦殊。
“皇姐,臣弟此去突厥,路途遥远,山高水长,心中甚是不安。”
秦殊一脸担忧地对秦慕君说道。
秦慕君凤眼微眯,心中冷笑,面上却关切道:“皇弟此去是为了两国邦交,自然要以国事为重。不知皇弟有何不安?”
“臣弟担心母妃和舍妹,她们身子娇弱,臣弟不在身边,无人照料,实乃放心不下。”
秦慕君故作沉吟片刻,随后笑道:“皇弟所言极是,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朕准了。”
为了彰显“皇恩浩荡”,秦慕君亲自将秦殊一行人送至城门口。
突厥狼卫大将军呼延烈已经等候许久,见秦慕君前来,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滴溜溜地转,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之色。
“大炎皇帝陛下,您可真是美艳动人啊!难怪可汗大人对您朝思暮想,恨不得立刻将您娶回突厥!”
呼延烈肆无忌惮地调侃着,语气轻浮,听得秦慕君一阵恶心。
秦慕君强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将军谬赞了,朕的皇弟丰盈王,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希望大将军一路多多照顾。”
双方约定,各派五百精兵“护送”秦殊前往突厥。
说是护送,实则监视。
秦慕君担心秦殊半路逃跑,而呼延烈则奉可汗之命,务必将秦殊安全带回突厥。
秦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看着逐渐远去的队伍,秦慕君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呼延将军,朕稍后会派使者前往贵军营地,商议和谈事宜。”
“好说,好说。”
呼延烈满口答应,心中却盘算着,这大炎皇帝如此舍不得丰盈王,和谈之事,怕是还有的磨。
事实上,双方都心怀鬼胎。
突厥事先在秦慕君的刻意安排下,从秦慕君的密信中得知,秦殊是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若非突厥兵临城下,她是万万舍不得交给突厥的。
而秦慕君也需要秦殊抵达突厥,她才能对突厥用兵,届时,突厥可汗盛怒之下,定会杀了秦殊。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双方使者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却始终没有谈出个所以然来。
突厥提出的条件苛刻无比,恨不得将大炎半壁江山都划过去。
而大炎的使者也寸步不让,誓要突厥割地赔款。
自然,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
三日后,秦殊的送亲队伍抵达黑水河。
这条河发源于罗浮国,流经大炎和突厥边界,最终汇入北凉部落的圣湖。
黑水河北岸,已是突厥地界。
河水波涛汹涌,三艘满载牛羊的木船搁浅在岸边。
这些牛羊是秦殊在河对岸的黑水城购买的,用来祭祀河神。
岸边,一座临时搭建的祭坛矗立着。
秦殊站在祭坛前,望着奔腾不息的黑水河,不禁感叹:“这黑水河,气势磅礴,竟不比我大炎的黄河逊色。”
负责“护送”秦殊的突厥达干阿巴尔不耐烦地走过来,粗声粗气地催促道:“丰盈王,这都耽搁三个时辰了,何时才能开始祭祀?赶紧祭祀完,赶紧赶路!”
大炎护卫长李虎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回道:“达干大人稍安勿躁,祭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到时辰自然可以开始。”
阿巴尔斜睨了李虎一眼,冷哼一声:“你们大炎人就是规矩多,磨磨唧唧的。”
一阵南风忽然吹过黑水河面,卷起岸边的尘土和落叶,撩动着秦殊额前的发丝。
他望着远处翻滚的浊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时候到了。”
他低语一声,转身对身后的侍从吩咐道:“开始祭祀!”
祭坛周围,大炎和突厥的士兵们早已等候多时。
秦殊走到祭坛中央,高声宣布:“今日,我大炎丰盈王秦殊,在此祭祀河神,祈求大炎与突厥永世和平,百姓安居乐业!”
就在众人准备跪拜行礼之时,秦殊却从袖中掏出三个造型古怪的东西,递给母亲和妹妹秦安阳。
“来,母后,安阳,把这个戴上。”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那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面具,却又薄又软,上面还有两根细长的绳子。
秦安阳好奇地接过,翻来覆去地打量着。“哥哥,这是什么呀?怪模怪样的。”
“这叫过滤口罩,祭祀专用,戴上它,河神才能听到我们的心声。”
秦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同时自己也戴上了一个。
待三人戴好“过滤口罩”后,秦殊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三艘满载牛羊的木船被点燃。
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船身,浓烟滚滚,带着刺鼻的臭味,铺天盖地地向岸边涌来。
“什么味儿?怎么这么臭?”
前排的突厥士兵捂着鼻子,抱怨道。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这祭祀的牛羊,不应该是肉香吗?”
话音未落,只听“哐当”一声,那士兵手中的狼牙棒掉落在地,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紧接着,周围的士兵也接二连三地倒下。
突厥达干阿巴尔和李虎对视一眼,脸色大变。
“捂住鼻子!船上的牲畜有问题!”
阿巴尔大吼一声,急忙用袖子捂住口鼻。
李虎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他强忍着不适,目光穿过浓烟,看向祭坛上依旧站立的秦殊母子三人。
他们戴着古怪的面具,丝毫不受浓烟的影响。
李虎瞬间明白了一切,他颤抖着手指着秦殊,“王……王爷,是你……”
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
“我们走!”
秦殊拉起母亲和妹妹的手,转身向浓烟外走去。
待走到空气清新的地方,秦殊摘下口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黑水河的空气,还真是清新怡人啊。”
他笑着说道。
秦安阳也摘下口罩,心有余悸地问道:“哥哥,他们都死了吗?”
“放心,死不了。”
秦殊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曼陀罗火云散虽然能让人迅速昏迷,但并不会致命。两个时辰后,他们自然会苏醒。”
他顿了顿,笑道,“不过……把我弄丢了,他们的命运恐怕就不会太好咯。”
话音刚落,一艘大船从黑水河上游疾驰而来,船头上,一个手持长剑的男子迎风而立,正是秦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