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程霜推荐的那家烧烤店后，路苒说大家第一次出来吃饭，她请客，让大家随便点，别客气。
烧烤店可以选自助烧烤，也可以直接点餐，大家一致认同选自助的，有乐趣一些；这么冷的人，还可以顺带烤烤炭火。
“路大美女请客，有口福咯。”罗飞挨着路苒坐下了。
程霜便不再挨着路苒坐，在她旁边空了一个座位，留给去药店买眼药水的顾亦安。
上了炭火之后，顾亦安也回来了，看到了给他留的空座，而让他来吃夜宵的程霜本人离那个空座隔了几个座位，正在跟他们班的男生在讨论怎么烤才好吃。
他走到那个空座坐下，拿出手机随便刷刷，他是真的不饿，对烧烤也腻了，自从上了大学大大小小的聚会很多，烧烤都不知道吃了多少顿。
路苒给顾亦安倒了一杯热茶，“你眼睛不舒服吗？听程霜说你去买眼药水了。”
顾亦安抬眸看了眼旁边跟他说话的女生，礼貌回答：“还好，熬夜熬多了，有点干。”
“那你要注意休息，”路苒看到他面前的烧烤网空荡荡的，便说：“你想吃什么？我们帮你烤。”
“都行，谢谢。”
注意到顾亦安似乎情绪不高，路苒便也不打扰了，帮他烤了鸡翅和玉米粒。
程霜晚饭就没吃饱，又很长一段时间没吃烧烤了，心里馋得很，一下子烤了不少，肉菜、素菜、豆制品都有，她面前的网都不够她烤，还占用了一下旁边同学的。
她跟章佳言和李泽添坐得挺近的，所以李泽添一直偷瞄她，不太敢认她是不是那天在youth的女生，脸有点像，但是依照那天在youth的印象，她应该不会那么朴素。
可他身旁的女朋友突然出口：“程霜，你烤那么多，吃得完吗？”
程霜的两只手正在不停地翻动面前的烤串，“我吃不完就分给大家吃，我烤串的技术还是oK的。”
那一瞬李泽添愣了，油刷滴了油掉进炭火里燃起了火焰都没反应过来，章佳言见状赶紧把他手上的油刷拿走。
真的是她，同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不同的两面。
程霜往章佳言那边看去，想跟她聊点什么，结果看到李泽添在盯着她看，她回了一个尴尬的微笑，便又低头继续照顾自己的烤串了。
“呀，怎么黑了？”路苒突然惊呼，她面前的玉米串忘记翻动，烤糊了，鸡翅也没好到哪里去，有一块地方焦了，有些地方又还流着血水。
她几乎没自己动手烤过，以往出去露营烧烤，她只负责吃。今天好不容易想试一下，结果翻车了。
“扔了重新烤吧，你这个吃不了了。”罗飞看了一眼后说，随后给她递了一个自己烤好的鸡翅。
她转手就递给了顾亦安：“你要不要吃？”
顾亦安摇头：“不用了，谢谢。”
看到程霜烤得不错，路苒给她发微信：“霜霜，江湖救急，赶紧过来教教我怎么烤串。”
程霜给她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然后把自己烤好的串分给了身边的人，留下几串拿在手里，走到了路苒那边，在她和顾亦安中间的空隙蹲下了。
“尝尝我烤的，味道不错。”程霜先给路苒选了她想吃的，然后剩下的给顾亦安。
“熟了吗？”顾亦安看着她手里的烤串问。
“当然，我烤的你放心。”
顾亦安这才接过，他看了一下，有烤鱿鱼、烤鸡翅、烤五花肉，他把烤五花肉放进嘴里尝了尝，味道比想象中的好，不腻不柴，不咸不淡。
看到她又拿了一些食材过来蹲着烤，他往后转身，伸出长臂从后面拉了一个凳子过来，“坐吧。”
“谢谢。”程霜专注于烤串，就连凳子的位置都是顾亦安帮她调好的。
她过来后，顾亦安就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看她轻车熟路地烤串，那手法跟旁边老板的差不了多少。
“你该不会在烧烤店也兼职过吧？”顾亦安问。
“暂时还没有，”他这话倒是点醒了她，“我一会儿去问问老板招不招兼职。”
“呵~”顾亦安怕她翻得太急会烫到手，也帮她“监管”了一部分。
程霜跟他聊天的时候还要手把手教路苒烤串，她这才发现路苒烤串就纯烤，不刷油也不刷酱，怪不得会烤焦。
等她终于烤好了一个羊肉串，程霜帮她递给顾亦安，“试试路苒烤的。”
顾亦安接过，看了好一会儿才在程霜和路苒的注视下放进嘴里，刚嚼第一口，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巨咸，他没敢再嚼就囫囵吞了下去，把剩下的放到一旁，大口地喝起热茶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好像刷了两次酱。”路苒搓着双手道歉。
程霜给他递了张纸巾擦嘴，小心翼翼地问：“很咸吗？”
她不敢说的是，她以为路苒没刷酱，也刷了一次，所以那串烤羊肉一共刷了三次酱，不敢想那个味道有多么冲击味蕾。
“你试试？”顾亦安拿起那串烤羊肉放到她嘴边。
她赶紧拨开他的手，“不必了。”
“我放弃了，我不适合烤串。”路苒彻底不再碰了，她拿出包里的湿巾擦手，就等着程霜烤好了她再吃。
大家都觉得程霜烤得好，重任便落在了她的肩上，手里的串越来越多，罗飞那里也有一些，他自认为烤串技术也不错。
烤着烤着，程霜都热了，才想起自己脖子上还戴着顾亦安刚送的围巾，这么好的围巾，可别沾上烧烤味。她想摘下，可是手上油腻腻的，一转身也发现路苒暂时离开了。
顾亦安看她像个拨浪鼓一样转来转去，问：“你在找什么？”
“我想找人帮我摘一下围巾，有点热。”
“抬头。”顾亦安把手伸了过来。
程霜听他的话照做，把头抬了起来，把身子也转向他，顾亦安便帮她一圈圈地解开地解开围巾，解到最里层的时候，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下巴，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温度后，立马就缩了回来。
把围巾拿下来后，他问：“放哪？”
“放我包里，谢谢。”
罗飞觉得光吃烧烤不得劲，便叫老板上了啤酒，程霜也拿了一瓶，懒得找杯子，她便打算就着瓶子喝。
啤酒马上就要顺着瓶壁进入她的嘴巴，却被人从一旁直接拿走了整瓶酒，“你还是别喝了。”
程霜看着顾亦安手里的啤酒瓶，一百个不解：“为什么？”
“你酒量不行。”顾亦安把酒直接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
他这样的话更加验证了程霜心里的想法，她在youth喝醉的那一晚一定对顾亦安做了什么。
“我那晚喝醉之后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她直接问。
顾亦安握着啤酒杯的手一紧，看向她那张看起来还算平静的脸，“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直觉。”
“没有。”
“真的吗？没有再偷拍你，还是别的什么？”程霜是真的好奇，问顾亦安的时候不自觉地凑近过去。
随着她的凑近，顾亦安的视线固定在了某处，他扯过一张纸巾，轻轻地擦除粘在她唇边的烧烤酱。
他是不敢用力的，毕竟她的唇是那样软。
他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后不再看她，“什么都没有。”
程霜则是有点呆愣住了，她觉得刚刚发生的事一定是幻觉，顾亦安怎么会帮她擦嘴呢？又或者是自己确实沾了一嘴的烧烤酱，人家看不下去了。
她立马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检查还有没有沾上的烧烤酱。
顾亦安手里翻动着烤串，唇角微微弯着，耳后的红晕也许是红色的炭火映的，也许是因为想到那晚的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