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被塞了一把串,温也悸低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一根没给自己留的谢抚恹,又看了一眼手里的串。
几乎都是肉类,多以高蛋白的牛肉为主,其余的也几乎都是瘦肉,还有几根少的可怜的玉米粒串。
这是把自己爱吃的都塞给自己了。
应该生出些高兴的情绪,那个小孩又一次凑近了他,一起吃着一样的东西,甚至又一次的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给了他。
可他高兴不起来,甚至生出一丝恐惧。
他发现对方有一点在乎他了。
这不是一个好征兆。
盯着手里的肉串,温也悸迟迟没有下嘴,又开始思考怎样才能让谢抚恹老实的吃一点东西。
只分得七根肉串的奚常看了一眼手里的串,又看了一眼温也悸手里的一大把,幽幽开口,
“男朋友是比朋友香哈。”
谢抚恹抬起头,什么话都没说,只一直看着奚常,久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他俩时,盯上了坐在奚常旁边,桌前的盘子里满满堆着奚常给烤的菜的源再。
而后又默默看了一眼自己桌前什么都没有的空盘子。
那意思很明显,像是又反问了一遍对方问他的:男朋友是比朋友香哈。
在座的众人理所当然被谢抚恹的无辜和沉默骗住,没有再计较自己手里的烤串为什么没有温也悸的多。
反而同情起了谢抚恹,并目光谴责的看着奚常,等对方给他们一个合理且能够说服他们的解释。
感受着所有人“火热”注视下的奚常张合着唇想要开口解释俩句,又发现自己好像确实解释不出个什么东西来。
憋屈的默默把视线收了回来。
然而那群人哪肯就这么放过他。
陈婷啃下手里的肉串,幽幽叹了口气,学着奚常刚刚的口吻,在奚常被讨伐的路上添砖加瓦,“那么多年的好朋友,肉串只烤给自己男朋友,自己动手烤完,分了男朋友几根之后还被声讨了。”
“害,真是命苦啊。”余晓糖跟在后面有模有样的叹气。
不用谢抚恹说一句话,几个人已经自觉把他列入了受害者,并开启对对方的保护模式和反击模式。
俩个人打了头阵,剩下的人也自觉加入队伍,参加了这场“正义”的声讨,纷纷讨伐起奚常重色轻友的严重错误思想。
热闹的打笑声和讨论声混进越来越热闹的夜宵摊里,一群人胡闹完散场已经是晚上十点。
推开卧室门打开空调,俩个人都被自己身上浓重的油香味和辣椒味呛的直皱眉。
俩个人找好换洗衣物,谢抚恹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先走进浴室洗澡,而是让另一个人先去洗漱,等对方要走进浴室前,又想起什么似的,也走到了浴室门前。
“我洗一下手。”
温也悸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收了回来,点点头,给对方让了位置。
谢抚恹在浴室站了一会儿,看着面前的老式热水器,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翻到某个聊天页面,谢抚恹根据手机上房东的指示找到了热水器上的冷水水阀,往后一扭,又打开热水器。
把调水器扭到原本放冷水的方向,淋浴头放了俩秒冷水后变成了热水。
来来回回好几次,见确实放不出冷水后,谢抚恹才把洗漱台的水龙头打开,洗了下手后,放心走出浴室。
温也悸拿着换洗衣物站在床边,垂着眸在看床上的被子,手里握着的手机界面还没熄灭。
“去洗澡吧。”
温也悸收回视线,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从他身边走过。
没深究为什么他要在洗澡之前再单独洗一个手。
冬天洗澡无异于酷刑,尤其是在没有暖风的条件下,老小区的的住房更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别说暖风,不少住房连空调都不会装。
温也悸走进浴室,没有急着把热水打开,而是站在浴室里看了一眼浴室的布局。
浴室其实不大,一个老式的热水器就占了不小位置,旁边是只能容纳一人位的洗漱台,另一面墙上放着挂钩和脏衣篓,以及一个洗衣机,用来放换洗的衣物。
谢抚恹以为自己的冷水澡洗的很隐蔽,出浴室时身上也带着暖气,不会引人怀疑。
事实上只要另一个人进浴室就能发现不对劲。
谢抚恹放热水的时间不长,虽然能让浴室浅浅的蒙上一层“雾”,但根本不足以让浴室真的产生正常洗澡时该有的热意。
且这个浴室本就不大,暖和起来要不了几分钟,感觉不到暖和的温度,就只可能是对方只开了俩分钟不到的热水。
熄灭的手机页面又被摁亮,上一次的搜索页面还没退出,温也悸按照手机上的示意图,把控制冷水的圆形阀门一拧。
预料中的阻力没有产生,反而手上一松。
右眼皮轻轻跳了下,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下一秒早已年岁久远,脆皮的不能再脆皮的圆形阀门已经松在了他的手中。
真的没使劲的温也悸:“……”
没想到有朝一日被热水器碰瓷了,也是稀奇。
和手中的圆形阀门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俩秒,温也悸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圈,把热水器打开。
热水兜头淋了下来,温也悸一个躲闪不及直接被淋成了个落汤鸡。
来回掰动几下,见热水器确实放不出冷水来,温也悸也没再执着于冷水。不太习惯的就着热水洗完了澡。
好在他的心情还算不错,毕竟此次行动虽然发生了意外,但他的目的好歹是达成了。
他洗不了冷水澡,另一个人肯定也洗不了冷水澡了。
换好衣服出浴室时,温也悸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带上了放在洗漱台上的圆形阀门,打算给对方一个“交代”。
浴室外的谢抚恹端着刚接好的热水要往卧室里走,浴室门恰好打开,氤氲的雾气先从门里扑出,温也悸左手拿着毛巾,右手手里拿着……他刚掰过的阀门。
有些心虚的避开对方右手里的东西,温也悸直直拿着东西走到了他面前。
“……我刚洗澡的时候手不小心碰掉了。”
温也悸轻声开口,脸上的无辜真假参半。
这哪是他撞掉的,是他掰掉的。
没敢直接把这话说出来,谢抚恹把阀门从温也悸手里拿出来,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底部。
“……应该是老化了,没事的。”
看着手里被掰坏的阀门,谢抚恹默默想:这下是真“一劳永逸”了。
自己干了坏事,心虚的不行的谢抚恹根本没去思考温也悸洗澡,手怎么会碰到八竿子打不着的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