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明明面前这个学生年纪不大但当他们和他对视的一瞬间身体还是不自然的瑟缩了一下,像是弱者遇见强者时本能的生理反应。
几个老师站在那里愣是没再往前冲。
球场上的混战还在继续,舒翔转头想找刚刚推余晓糖的人,他扫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宜城大学来观场的学生几乎全部在球场内和中临学校的观场学生打架,里面甚至还混杂着几个初中部的学生,但又没一个人去碰中临的运动员。
舒翔视线再一转,“高冷男神”“教养王子”陆以明揪着中临球员的头发在砸脸,温柔礼貌不能武的温也悸刚丢下三号球员的领子抓着五号球员的领子开始挥拳头……
舒翔愣怔一下,而后又笑起来,笑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继续混战。
像是这次大家都打定了要为自己学校的人出气,颇有几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意思,整个宜城大学的人都打得又快又狠。
场外的谢抚恹看场内打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只剩了最后十几秒,慢悠悠的离开了球场走到旁边集合好的八班旁边,带着人进场,开始拦架。
说是拦架,其实就是意思意思着走走过场。
谢抚恹双手一撑跳上主持台拿起旁边的话筒拍了拍出声处,球场周围的扩音喇叭瞬间发出几声沉重的闷拍声。
刚被人假意思拦了拦的宜城学子停了手,看向升旗台处拿着话筒的少年。
七度的天气和少年的肆意相撞,明媚的阳光发出热烈的喝彩,台上的少年站的笔直,校服一丝不苟的好好穿在身上,把人衬的更加板正,带着袖标的右手拿着话筒。
等到球场又恢复之前秩序,再没有说话声,谢抚恹才开口。
“对于此次比赛的混战,我作为本次比赛宜城大学的学生代表为此深感抱歉,在此给几位校领导致歉,非常抱歉在此次比赛中给几位管理者带来了困扰。”
说罢,谢抚恹弯下腰对着宜城大学的领导和几位外校管理者鞠了一躬。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台上的谢抚恹要代表宜城大学给中临道歉时,却看见少年直起腰,不怎么在意的瞥了眼球场上被打得不成人样的中临球员。
紧接着,话筒中少年的声音传了出来,清润的声音通过话筒的扩大,清晰的萦绕在了每个人耳朵边。
他先是非常不真诚的遗憾了一下。
“非常遗憾中临没有在此次比赛中拿到冠军。”
然后又十分真诚的夸赞一下自家的球员,“让我们恭喜宜城大学在这次比赛中获得的碾压式胜利,希望在往后的岁月里少年也能如今朝般,永远有对抗的勇气,有坚持正义的决心。”
这句话说完后谢抚恹停顿了一会儿,看着底下亮晶晶的眼睛笑了起来。
视线晃过某些惹人厌的存在,谢抚恹非常轻快的瞥了一眼中临的球员,“让我们在此把热烈的掌声送给中临的球员。”
谢抚恹话音一顿,扬着眉勾了勾嘴角。
“加油,犯规都拿不了第一的废物。”
球场上听“演讲”的舒翔“操”了一声,擦了擦嘴角打出来的血,又气又笑:“他妈的,他怎么比我们这群在下面打架的人还嚣张。”
安静的球场突然响起一声突兀的掌声,落在安静的球场里,格外惹人注意。
温也悸站在宜城大学的人群中笑盈盈的拍了拍手。
见大家望着他,他只是眨了眨眼镇定的跟着台上的谢抚恹重复了一遍那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加油,没用的废物。”
宜城大学的人被这操作惊的一愣,然后开始鼓掌,大声的对着对面中临的人“鼓励”:“加油,没用的废物。”
学生早已因为混战混在了一起,从台上看去,能明显看出一群人在大声鼓掌和“鼓励”,另一群人因为刚刚的嘲讽脸色铁青的混迹在里面,死死的盯着台上拿着话筒的人。
几个中临老师被这番话气的脸色青绿,又有些尴尬的望向了宜城大学的几位老师,盼望着几位老师能顾及着学校的面子上去把台上讲话的少年拉下来。
谁知几位宜城大学的老师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在球场上疯笑的学生,明显就是放手不管由着他们想怎样怎样的意思。
几位老师见这态度脸色更是难看了一个度,上去就要拉着自己的学生走人。
然而台上的少年却还没结束。
谢抚恹看了一眼不紧不慢从楼梯走上主席台的喻悠白,把话筒递给了对方。
喻悠白接过话筒,瞥了一眼被人扶着的几个女生,收起了在下面观战时的漫不经心。
“我一直认为尊重是每一个人的常识,我们从出生以来就接受来自,家庭,社会,学校的教育。”
“每一样教育都在告诉我们,人与人和平相处的前提是给予对方最基本的尊重。”
喻悠白抬着头,眼神坦然,声音不急不缓,一字一字吐的清晰,确保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能听清。
“很遗憾,我方并未从对方球员比赛时的言行举止中,感受到任何一丝尊重。”
“这是家庭,社会,学校的失职,是自身道德的缺失。”
喻悠白言语犀利,完全没把台下听见这话后,脸色更加阴沉的中临老师当一回事。
“如果大家不能接受女性比自己优秀,或者觉得输给女性丢脸,那只有俩个办法。”
“第一个:不参加此次竞争。”
“第二个,保证自己技术绝对优秀绝不会输。”
“如果要参加此次竞争,但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会赢,又不能接受自己输给女性,并违规对对方进行恶意攻击。”
喻悠白眼睛一转看了看还在旁边处理伤口的余晓糖和施安,眼神更加凌厉起来,连带着眉眼都凝上一层冰。
“那就滚回家把自己的技术练好了再出来。”
喻悠白放缓了说话的语速,一字一顿,确保所有人都能听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别他爹在外面丢人现眼。”
下一秒,喻悠白的声音忽然放松下来:“恶意以身体优势,对我方俩位女性球员进行攻击的俩位中临球员。”
球场上被点到名的俩人动作一僵,看着喻悠白冷的像冰碴子的脸,眼神躲闪了一瞬。
喻悠白饶有趣味的看着俩人,“我不知道俩人只是没常识还是根本就不是人。”
下一秒台下所有人听见喻悠白特好奇特真诚的问已经在冒冷汗的俩人:“不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脸面出来混。”
她问的真诚,像是真的特别想知道,但在此时问的越真诚伤害性就越大。
果不其然中临的俩个球员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像是下一秒就要发火打起来。
喻悠白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她继续说道:“我要是你们啊……”
台上的少年像是真的想象了一下自己是他们的情况,下一秒她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慢慢补充道:“我要是你们,我就买条链子把自己拴在家里,把自己死死捂着,免得自己出去丢人现眼。”
“毕竟自己本事没有,长得还吓人,要是出去吓着别人了可怎么办啊?”
喻悠白笑眯眯的看着俩人,格外认真的询问该怎么办。
她又摇摇头,啧了啧嘴,“我可不像俩位这么丢得起人,我还挺自卑。”
神他爹自卑。
嘲讽完对方的球员,喻悠白还没停,甚至还扩大了攻击范围:
“哪里来的小学校,成绩这么入不了眼就算了,人还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