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之前方恒说可以不要灵虫堂但周越依旧坚持要交接的缘由，在他看来，这灵虫堂的安排定然是掌教凌雪仙子的意思，方恒只是凌雪仙子派出来的工具人，既然只是个工具人怎敢违抗凌雪仙子的意志？
若真是信了方恒的话，当着宋瑶的面说暂时不交出去，他不止会给宋瑶留下不敬掌教的印象更可能惹怒了凌雪仙子。
他虽然有自家老祖宗的庇护，但老祖宗况且忌惮凌雪仙子，他又怎敢肆意妄为？
王长老闻言眉头高高皱起。
“违抗掌教法旨在下自是不敢，可……灵虫堂若是归了此人，周公子的利益可是要大受损失，每一年少说也要也要少入账数万灵石，数万灵石对公子这等人而言虽只是小钱，但积少成多啊，十年百年，便是很大一笔收入了。”
这灵虫堂的收益，一大部分归了周越，一小部分正是在王长老手里，还有一小部分归了宗门仓库。
眼下周越若是失去了灵虫堂，王长老必定前途未卜，他是周越请来养虫的并非是灵虫堂的掌控者，一旦方恒掌权之后，不一定继续重用他，就算重用，他也不一定能拿到这么多灵石收入。
除此之外，今日那些克扣欺压杂役弟子的灵虫堂执事同样是他有意纵容，只不过此事做得颇为巧妙，他只是暗示，而那些执事也会每一年上交上千灵石到他的腰包里。
周越没了灵虫堂，只会少一小部分收入，他家大业大背后还有周长老这等飞雪宗顶梁柱，他却只是个垂垂老矣的结丹期传功长老，收入绝大部分都来自于灵虫堂。
所以如今王长老其实比周越更着急，修士比起凡人看起来高高在上，仙风道骨，实则跟凡人一样害怕突然丢了饭碗。
周越道：“方恒此子从未传出过养虫驭虫的能力，哪怕他有所隐藏，想必养虫造诣也比不上王长老你……”
王长老连忙挺起胸膛。
“这是自然，他区区一个二十岁毛头小子，要不是走狗屎运恰巧结识了两个天赋不错的丫头，怎么会得到掌教的重用？在下专研养虫一道三百多年，若是连此子都不如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越道。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很大可能在他管理下的灵虫堂每年连百分之二十利润都达不到，甚至有可能连年亏损，到那时掌教自会想起我，而我也会想起王长老你，这灵虫堂迟早还是会由你我掌控。”
王长老闻言担忧之色少了几分，但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话虽如此，但未来之事充满了不确定，要是有意外发生……在下觉得，还是彻底解决方恒此子，或是在灵虫堂略微动一点手脚比较好。”
周越目光锐利的打量了王长老一眼：“要换做一个不起眼的普通外门，内门弟子也就罢了，随便使用一点小手段叫他人间蒸发永除后患没有问题，但你也说了，此子非同一般，他有两座大靠山，如今风头正盛，齐小宁和方小七两人我也听说过，颇受大长老和掌教的重视，你解决了她们的相好，这两个小丫头能善罢甘休？”
“到时候请动大长老甚至掌教亲自追查也完全有可能，化神大圆满强者的神通手段你或许不清楚，我就来与你说一说，就比如……推衍天机，只需要一点蛛丝马迹，这个级别的存在就能施展神通推衍出很多很多，而对抗这种神通的方式，便是被推衍的对象也是化神期或是化神期之上的存在。”
“总不能让老祖宗出关，亲自动手灭掉一个炼气期小辈，那可真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除此之外，掌教已经注意到了此人，此人定然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长处，他虽然只是一个炼气六层的修士，但最好不要过于轻视。”
“再说了，此子颇受宋师妹看好，是她培养出来的阿猫阿狗，我要是动手灭杀了她，宋师妹对我的评价可就要跌入谷底了，我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好形象就要毁于一旦。”
王长老闻言，额头上冷汗直冒，化神期存在距离他这种天赋平平的结丹期修士而言，着实太过遥远太过神秘，他还是头次听闻化神强者拥有推衍天机的手段，在这之前，他还真有对方恒此子动手的打算。
周越站起身来，拍了拍王长老的肩膀，在他耳边笑道：“对此子动手，除非有万无一失的计划，绝不可行，除非你这老家伙最后这点寿元也不想要了，除此之外，你若是有机会取得此子的信任，在他掌握的灵虫堂中做点手脚，引起掌教对他的不满，这就是你的本领了。”
“若你能立下功劳，本公子重掌灵虫堂的时候，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长老连忙点头。
“明白，明白！”
周越略微点头：“既然如此，接下来该做什么你应该清楚了吧，将账目做好，不要留一点蛛丝马迹，除此之外，灵虫养殖巢内多出来的灵虫，要用最快的速度处理掉换成灵石，你的养虫秘法，灵虫饲料的配方更是重中之重，不能泄露给这小子为他增加收益，可明白？”
王长老点头哈腰。
“明白，周公子放心，十天内一定办妥。”
周越满意笑道。
“既然如此，本公子便十日后邀请此子前来完成交接。”
周越交代完就离开了，密室之中只剩下王长老一人，他皱着眉头。
“周越没了灵虫堂也只是少了一小部分灵石收入所以他不会选择与方恒大动干戈，而我没了灵虫堂可就是什么都没了，方恒是掌教的工具人，定然会奉行廉洁公平那一套，我哪怕是受到重用一年也赚不了几千灵石。”
“所以，方恒此子必须要死，但不能是我出手，不亲自动手灭杀一个炼气期修士的手段也有很多，而对我最有利益的方式……”
说到此处，王长老浑浊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抹精光，他苍老的嘴角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来。
“最有利的方式，当然是将此子的所有情报传递到万法门，可以卖个高价，再建议万法门那边针对此子出手，最好将矛头引向周越，到那时凌雪仙子那娘们大怒，定然会对周越动手，而周越背后就是周长老。”
“周长老若是为了庇护周越与凌雪仙子大战，飞雪宗就算不分崩离析也要元气大伤。”
“而我，可就是头号功臣，万法门掌教赏赐给我的丹药，足以让我安稳突破元婴期，哪怕只是个九品元婴，也足以增添数百年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