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张虎荣获了个包子哥哥头衔,郝仁也笑个不停。
没多久,一位身型消瘦的妇人,脸色苍白,牵着刚刚的小女孩就走了出来。
看到郝仁和张虎都是一身军装,眼底的戒备之色才消散了一些。
看到张虎的时候,愣了一下,也认出来了那天那个好心人,笑容也热情了一些。
“两位领导,快请进,真不好意思,怠慢了。”
郝仁抬脚走进去,看到的场景不禁让郝仁紧皱起了眉头。
萧条,整个房间都有些空荡荡的。
很多地方都是空落落的,一个客厅愣是凑不出几把椅子,连茶杯都没有,妇人用碗给两人倒了茶。
不应该呀?
保卫员的工资可是不低,算上执勤补贴,最基层的保卫员一个月也能有个35万多,怎么日子会过成这样?
“真不好意思,领导,家里也没什么能招待的。”
“没关系,我们过来就是看看丁家明同志的家属,也就是你们的生活状况的。”
俩人一人坐了条长凳,听着妇人抱着小女孩慢慢的讲了往事。
“丁家明他父亲以前是一个泥瓦工,后来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干活的工地房子塌了,就落了个残疾,干不了重活,还常年看病吃药。”
“家明是个有出息的,自己寻到了路子参加了军队当了兵,后来就回到了轧钢厂当了保卫员。”
郝仁看着一个比一个瘦的娘家,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房门咣当的被人暴力给推开了。
“丁家嫂子呀!我这正准备做饭呢,家里没粮食了,我看你昨天拎了那么多零食回来,你看能不能借……”
“呀,家里有客人呀!那个……呵呵,我等会儿再来呀!”
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一进门就诈诈唬唬的往里走,看到屋里坐着两个军人后,立马转身就跑了。
“妈妈,胖婶儿她又来抢我们的东西了,妞妞是不是又要饿肚子了?”
“妞妞!”
妇人赶忙一把捂住了怀里小女孩的嘴,歉意的看了眼郝仁和张虎。
郝仁眯着眼睛,身上已然流露出了危险的气息。
“婶子,我们这次来呢,就是为了丁家明同志的事情来的,我刚刚就想问了,按照丁家明同志的工资来说,这家里怎么说也不会过成这样吧?”
郝仁在来之前,就问清楚了,丁家明同志的补偿款已经发给了丁家,怎么会家里连喝水的茶杯都没有呢?
突然想到刚刚闯进来的那个邻居,郝仁心里也明悟了过来。
这是有人要吃绝户呀?
打量了丁家剩下的娘俩,确实很符合被吃绝户的特征。
没有男丁,孤女寡女两人守着家业,看着妇人性子还属于柔柔弱弱的那种,被欺负了都不敢讲的那种。
妇人神色为难的久久没有说话,感受着怀里的女儿一天比一天瘦,心中的苦涩和挤压的心酸终于再也绷不住了。
“我……”
一个字都说完整,妇人就紧紧抱着小女孩嚎啕大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后院的正房里。
刚刚闯进屋里的胖婶儿神色匆慌的快步走进了屋里,一屁股坐在炕边,不安的搅动着围裙。
坐在炕上正就着花生米,美滋滋的喝着小酒的男人,看着自家媳妇脸色很不好,就开口问了句。
“咋了你这是?烧锅烧到屁股了呀?”
“当家的,我刚刚去丁家去借面,你猜猜我看到啥了?”
男人悠闲的用筷子夹着盘子里的花生米,并不怎么在意。
“看到啥了?丁家那个寡妇,前两天可是才从轧钢厂那儿领了三百万,今儿炖肉了?你咋没端回来?”
“当家的,哪里是炖肉了,是丁家来人了!”
“来人就来人呗,那咋了?”
嚼了嚼嘴里的花生米,将酒杯里的一口酒一饮而尽,满脸陶醉了一声。
“别看老丁死的早,这老家伙放的酒可都是好酒呀!要不是丁家明这小子死了,我还真喝不上这么好的酒呢。”
“当兵的!屋里来的人穿的可都是军装!还是开着车来的呢!”
男人刚刚还在得意的笑着,听完就不再嘻嘻了。
“当家的,你说那俩人会不会是因为咱们……”
“两个?”
听到就来了俩人,男人刚显露出的畏色又立马收了回去。
把酒杯又满上,满不在意的安慰着自家媳妇。
“没事,就俩人,能干嘛呀?再说了,就那个小寡妇的性子,她敢告状嘛?除非她不在院里住了。”
“当家的……”
“行了,你还害怕啥,又不是咱们一家!法不责众你不知道吗?赶紧去做饭去,老子还等着菜下酒呢!”
同样的事情,几乎同时传遍了整个大院。
有的人家听闻之后神色凝重,有的人家却并不在意。
郝仁听完妇人的哭诉之后,面无表情的抱着胸坐在凳子上。
“处长!我去毙了这群畜生!”
张虎红着眼睛,一把掏出腰间的配枪,就要出门。
“给我坐下!”
气愤不已的张虎眼泪都憋了出来,听完娘俩的遭遇,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未婚妻招娣。
那么可怜,孤苦无依,被欺负却没有人做主,这要吃多少苦呀!
“婶子,你放心,你们家的遭遇我都了解了。”
“丁家明是一位优秀的战士,是壮烈牺牲的战斗英雄,是我们敬仰崇敬的烈士,没有人可以骑在烈士家属的头上!”
怪不得丁家一个泥瓦工,一个军人,家里却如此困苦。
怪不得小女孩小脸干瘦,衣服又破又单薄。
虽然丁父常年吃药看病花钱,可也不会落魄的锅台上只有一堆野菜,甚至连厨具都凑不成一套。
感情是东西都被人借走了呀!
丁家明才牺牲几天呀?
这群人怎么敢的?
“领导,我给你们说这么多,不是想要告状,家明在的时候,就常给我们说,不能给国家添麻烦。”
“我们娘俩,只想要一条活路,妞妞还小,她只有家明这一个哥。”
“婶子,怎么称呼?会写字吗?”
“我会写字,领导,我姓黄,我叫黄桃,妞妞的名字叫丁家佳。”
郝仁看了一圈,也没找出来能让黄氏写字的东西,还好张虎随身带的有个笔记本。
“黄婶儿,你把你们家,这两天被接走的物品和钱财,都写下来,至于其他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郝仁站在门口,看着时不时露出脑袋偷瞄情况的邻居们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心里有些怀疑,难道自己穿错了?
这里才是禽满四合院?怎么感觉这些人比院里的禽兽们还要可恶。
怎么办,想捏死。
等到屋里的声音响起,郝仁才回到屋里。
刚拿起清单,还没看完一半就愣住了。
锅碗瓢盆、粮油家具,还有丁家的存款,基本能搬走的都在尸体抬回大院的当天晚上,以替丁家娘俩办丧事的名义给借走了。
先不说安葬费是轧钢厂出的,怎么白事儿能花六百多万?
居然连才发到丁家母女手里的安家费都弄走了,工位的介绍信也不知道落谁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