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沃野队后的晚上,刘追风的伤情诊断出来了,是大腿肌肉轻微拉伤,他大概需要休息一到两周。
在接下来的两周里,红蜂队要踢三场比赛,分别是两场华乙比赛和一场国家杯比赛。
华乙的比赛倒没什么,很难有球队能对红蜂队构成威胁。
国家杯就不一样了,红蜂队下一轮对手大概率是华超球队,如果少了一个主力左后卫,整个战术体系都会受到影响。
红蜂队全力以赴都未必能赢华超球队,何况是在没法发挥全部实力的情况下。
“下周的比赛,要打封闭吗?”队医问道,所谓“下周的比赛”是下一场国家杯,如今红蜂队已经晋级国家杯第四轮比赛。
“不行,比赛输了还有明年,刘追风天赋不错,不能让他冒险,至少让他休息两周。”
晁保证毫不犹豫拒绝道,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过度使用这个瘦弱的十七岁球员,心里已然有些愧疚,哪能给他打封闭针。
虽然如果能赢下华超球队,球队的声望无疑会暴增,而且国家杯进行到这个阶段,奖金更是十分丰厚。
但是如果以运动员的职业前途为代价去争国家杯的名次,晁保证觉得自己做不到。
哪怕刘追风的三项潜力评级不过是b、c和b,即便天赋完全兑现,他也不过是五大联赛中下游球队替补的水平,但这不是让他打封闭的理由。
两天后,国家杯第四轮比赛的抽签结束,红蜂队在国家杯的下个对手是首都的青龙队。
青龙队是华超豪门,背靠金融巨鳄龙信集团,历史上多次夺得华超冠军,本赛季暂时排在联赛第三,上赛季最终排名是联赛第四。
得知抽签结果后,晁保证心知这赛季的国家杯之旅恐怕到头了,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认输,直接投降可不是他的作风。
在那之前,红蜂队还有一场联赛要踢。
周末,红蜂队前往客场挑战老对手——北河队。
相较上赛季两队在升级淘汰赛上相遇的时候,北河队少了两个核心——秦虎和侯乐平。
秦虎和侯乐平结束租借,各自回归本队后,北河队在冬窗虽然有引援,但新援实力不足,填补不了二人的空缺,联赛进行了5场,他们只取得了2胜3负的成绩。
在与北河队的比赛中,晁保证派出了诸如石正良、耿胖、小赵、曹友亮等替补球员首发出场。
红蜂队球员们心里全是下周中的国家杯对手,所以踢得比较保守,相比前几场比赛的平均跑动距离,本场比赛他们的平均跑动距离几乎降低了三分之一。
整场比赛只有两个进球,全是杜迁用头球砸进去的。
时间来到五月,华国京城,晁保证坐在大巴里,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思绪繁多。
他上次带队来到京城,还是对阵某华丙业余球队,当时白鸽队打出了两位数的分差。
如今队内踢过那场比赛的球员已经不剩几个了,仍然在踢主力的只有杜迁、宋万和郁保四。
留队的耿胖、小赵作为替补,只是偶尔出出场。叶小辰在飞虹队踢华甲,凭着一招鲜的速度混得风生水起,目前排在华甲射手榜第三,还进了国奥队。赵四在新东家不温不火,依旧是吊儿郎当地混日子,偶尔还踢踢假球。再就是决赛场上爆射自家球门的小刘(晁保证甚至忘记他的名字了),据耿胖说这小子还在精神病院没出来,因为场上行为被定性为精神病发作,所以他赛前拿的黑钱已经落袋为安,用在了给家里人治病上。至于其他球员,毕竟还要吃饭,即便还接触足球,也不过是业余时间偶尔踢一踢。
汽车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晁保证将自己的思绪收回现实,一个酒红色长发的美女正在不远处朝着他们招手。
那个女人正是钟琴,这段时间以来,钟琴时常通过聊天软件找晁保证谈天说地,二人最近的关系有些暧昧。
车门打开后,钟群第一个冲下车,给了自家姐姐一个拥抱。
“都20岁了,还像个小孩子。”钟琴揉了揉弟弟的头,用宠溺的语气责怪道,又看向晁保证,美目中满是再次相逢的喜悦。
钟琴撩了下头发,露出洁白的耳根,施施然走到晁保证身前,向他伸出手道:“好久不见。”
晁保证轻轻握了下她的手,笑道:“承蒙钟大美女特意来迎接,我们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油嘴滑舌。”钟琴说完白了晁保证一眼,又对他身后的球员们说道,“待会儿我请大家吃海鲜火锅,算是感谢大伙一直以来对我家小群的照顾。”
球员们听到钟琴要请客,顿时欢呼起来,甚至有些人喊起了“钟老板”。
听见有人叫“钟老板”,不知道是谁起哄道:“叫什么老板,叫老板娘!”
晁保证假装没听见球员们的玩笑,压低声音对钟琴说:“这么多人呢,还是你请客,我掏钱吧。”
他知道钟琴收入虽然还算不错,但是请这二十几个人在京城搓一顿的话,对她一个白领贫民来说还是有些伤筋动骨,尤其是水浒魔星一个人的饭量顶几个人的呢。
钟琴却责怪道:“这么多人呢,别落我的面子。”
晁保证盘算着过后找个机会把钱转给钟琴或者钟群,于是也不再勉强。众人就在钟琴的带领下来到附近的一家火锅店。
一堆人来到大堂,还没等服务员安排好位置,就见几个喝的醉醺醺的中年人朝着他们走来。
“这不是小钟吗,巧了,你也来吃饭?这位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说道。
“这是我们公司的客户。”钟琴对晁保证低声说了句,然后上前对几个中年人说道:“秦总好,各位老总好,这位是我的朋友,红蜂足球俱乐部的老板——晁保证。”
名叫秦总的男人与晁保证握了握手,问道:“红蜂队?听着有些耳熟,应该不是华超的,是华甲球队?”
晁保证笑道:“不是,目前只是华乙的球队。”
秦总脸上的热情瞬间少了五分,又问:“在哪个城市?”
晁保证答道:“只是渤海省的一个小县城。”
秦总听到这里,瞬间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趣,又与钟琴客气几句,便摇摇晃晃离开了。
钟琴担心晁保证不开心,特意解释道:“只是几个小老板,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晁保证哑然失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时候服务员已经走到他们身前,招呼着他们往包厢走,正巧路上一个公子哥迎面走来。
钟琴远远见到那人,脸上立刻挂上些许烦躁,连忙侧过头去,生怕被认出来。
“钟琴!”那个公子哥喊道,小跑到钟琴面前,说道,“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
钟琴见避不过,尴尬笑了笑,说:“方杰,没想到你也会来我们这种平民餐厅。”
方杰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局促,实际上他借着公司合作的名义追求钟琴有一阵子了,一个多小时以前,他和往常一样到公司找钟琴,结果发现钟琴提前离开了公司。
钟琴的同事为了巴结他,便把她的行踪说了出来,还点明了钟琴离开公司之前同一个男人打了电话。
“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男朋友,晁保证。”钟琴挽着晁保证的胳膊说道。
晁保证微微愣了下,瞬间明白了钟琴在拿他做挡箭牌,索性就陪着她把这出戏演下去。
他伸出手,说道:“幸会幸会。”
方杰表情变得有些僵硬,问:“兄台在哪里高就?”
“惭愧惭愧,比不得方兄事业有成,我不过是经营一个不入流的足球俱乐部。”
方杰听晁保证如此说,或许是真的觉得晁保证这样身份的人和他没法比,眼中恢复些许神采,有意继续纠缠,但见钟琴对他冷淡得很,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题继续说下去,有些欲言又止,表情挣扎,尴尬了几秒便悻悻离去了。
这家火锅店是钟琴精心挑选的,在京师颇受一些小资欢迎,店里海鲜食材都是当天从南海空运过来,品质不错,红蜂队一众人吃得不亦乐乎。
由于红蜂队球员在非休赛期禁止饮酒,所以球员们都没有喝酒,连饮料都没点,晁保证自己也以身作则。
倒是几个洋教练一向是酒蒙子,叫着要喝华国白酒,钟琴也不小气,上千一瓶的白酒直接来了十瓶。
另外随队前来的萧彩云虽然不许球员喝酒,她自己却十分喜好这杯中物——据她讲述,她是当初被青梅竹马背叛后染上的这个坏习惯——也跟着要了一些红酒,钟琴见桌上只有她们两个女人,于是陪着萧彩云喝了起来。
由于旅途劳顿,次日还有比赛,所以聚餐早早就结束了。
钟群扶着有些醉酒的姐姐,就要送她回家。
“小破孩,你有驾照吗,怎么送我。”钟琴说着,一把推开弟弟,然后拽着晁保证的胳膊,说道,“你送我!”
晁保证无奈,扶着钟琴就去找她的车,钟群跟在一旁,看意思也想上车。
钟琴埋怨道:“我就是回家而已,还要两个保镖吗?小群,你给我回去休息,明天给姐好好露露脸。”
“钟群,你先和队友们回酒店吧,我将你姐送到家后就回来。”
钟群略带狐疑地看着两人坐进车里,就听引擎声响起,汽车在他的视线里渐渐消失。
二十几分钟后,晁保证对着导航找到了钟琴的住所,那是个小出租公寓,四十多平米,好在地段还算不错。
将钟琴送进了屋子后,晁保证站在门口,就要告辞离开,却见钟琴歪歪斜斜扑到沙发上,抱住沙发就要吐。
晁保证见了,忙走进屋子,找了个盆帮她接着,轻轻拍着她白腻又不乏骨感美的后背。
“明明没有酒量,怎么还喝这么多?”
钟琴干呕了两分钟,最后也没吐出来,稍微恢复些许意识,靠在了晁保证的胳膊上,脸色潮红,如同一颗熟透了的苹果散发着诱人香味,美眸则动情地凝望着晁保证。
晁保证心脏狂跳,周身能量急剧汇聚向要害,就在要将钟琴揽入怀中的当口,他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这才恢复清明。
他可不想因为在比赛前一天睡了主力球员的姐姐而搞出什么幺蛾子,钟群这小子有点姐控倾向,几年前这对姐弟失去双亲,还是钟琴凭着奖学金、各种竞赛奖金和家教收入供应二人的生活,钟琴在钟群心里远超一般意义上的姐姐。
将钟琴的高跟鞋脱掉,又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毯子后,晁保证轻轻关上房门,离开了她的公寓。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钟琴就清醒了过来,脸上全然不见醉意,倒是美目中闪过一丝幽怨。
她走到窗台,望着晁保证走出楼门后叫了辆出租离开,伫立良久,这才走进浴室,窸窸窣窣的衣服落地声响起,接着是稀里哗啦的水声。
半小时后,洗去了一身酒气、穿着淡粉色睡衣的钟琴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继续白天没做完的工作。
电脑屏幕上的文件赫然是《龙信集团天运项目投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