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战南星还躺在担架上。
眼看着沈昭昭把家人都赶了出去,还放了一通大话。
他心里知道,沈昭昭这人有秘密,既然说能家人都洗上澡,烘烤衣服,那就一定有她自己的办法。
可是他很好奇。
房间里的东西就这么多,沈昭昭到底能想出什么法子。
“我的秘密,别乱探究,”沈昭昭似乎能看透战南星的想法,看着他黑漆漆的瞳仁,狡黠一笑。
战南星耳根子浮现一抹红,有些羞恼地别过脸去。
谁爱看?
沈昭昭想了想,房间里的这桶水肯定得先用了,不然放着也是凉了。
“夫君,我先伺候你宽衣沐浴。”沈昭昭笑着,嗲着嗓子来到战南星的面前。
还躺在担架上的战南星看着居高临下的女人,恨不得当场就把自己的腿给治好,直接就跑了。
“我说过,要让祖母先用……”
战南星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这女人毫不客气地弯腰,伸手,一把拉开他的衣襟。
动作一气呵成,连给他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留。
“你干什么!”
“住手,我不要你给我脱。”
“沈昭昭!”
“别……我自己来……”
战家人都围拢在上房门口,面面相觑,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有点面红耳赤。
沈昭昭说让她们都能洗上澡,烘烤好衣服。
她们是半信半疑的。
虽然沈昭昭办法多,可是现在条件就在这,她也不能平白变出炭火和热水来。
听了房间里面的动静,老夫人她们觉得自己懂了。
沈昭昭就是找了一个借口,把她们都推出去,让战南星先用热水洗。
“还是昭昭有办法。”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刚刚沈昭昭果断地把她们都推出来,怕是要在房间里扯皮到水凉。
到时候谁都洗不上热的。
房间里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想来,是战南星被新媳妇强制给洗了。
“行了,都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下去吧。”老夫人说完,就要带着人往楼下通铺去。
吱呀——
这边刚刚转头,那边,房门被打开,沈昭昭探出个脑袋,弯着那双月牙眼看向门外的战家人。
“劳烦各位去打些井水上来,一会儿给大家烧热水洗漱。”
老夫人她们听了,都呆住了。
“三嫂真的能给我们变出热水来?”战之瑶用星星眼看着沈昭昭。
沈昭昭点头,给了明确的答复后,缩回脑袋,关上房门。
战家人虽然有点不可置信,却还是听话地纷纷下楼去借水桶打水用。
老夫人年迈,就在门外等着,笑眯眯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沈氏一定有神通。
不过沈氏自己不说,她便不问。
上房中,战南星的伤腿被沈昭昭特意抬起,整个人以一个根本动弹不了的姿势泡在浴桶中。
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沈昭昭转去了屏风之后。
等沈昭昭转出来,桃花眼蓦然瞪大。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战南星绝对不会相信,刚刚空手去屏风后的沈昭昭,居然端了一口大铁锅走了出来!
而且,这口铁锅,怎么看怎么像京城家宅中丢的那口?
“这锅子够大,”沈昭昭满意地先把大铁锅放在炭盆边上,又转去了屏风后面,借着屏风的遮挡,意识进入空间。
在空间的货架上,搬出了几捆木柴。
都是从战家的灶房里收进来的,当初只是顺手收,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屏风外,战南星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昭昭又吭哧吭哧地搬出了几大捆木柴。
“成了!”
沈昭昭蹲在炭盆边上,把木柴加进去,借着炭的温度生起了火,还不忘过去开了窗。
一转头,对上了战南星那双看不清情绪的桃花眼。
“谨防一氧化碳中毒。”沈昭昭咧了咧嘴。
一氧化碳是什么?
战南星不懂,不过他听懂了沈昭昭开窗是为了防止中毒。
待炭盆里的木柴熊熊燃好,沈昭昭就把大锅架了上去,开门一问。
正好,战家的女人们和两个小厮打来了几桶井水。
沈昭昭又忙活着把井水倒到大锅里,空出来的木桶再继续去打水,循环往复。
战南星洗好了,被沈昭昭强制扶出来,擦干,直接送上床。
战南星看着架子床上,那眼熟的被褥,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这被褥,不是他用来换洗的么?
为什么会在这?
“包好来,”沈昭昭把人裹成了一个蚕蛹。
两个小厮合力把浴桶里的脏水泼出了窗外,换上了新烧好的热水,再通知老夫人进来洗澡。
老夫人看着那口用来烧水的大铁锅,和一旁成捆的木柴,一时无言以对。
这锅,她认识。
就是厨娘喊天喊地被贼子偷走的那口。
心里门清的老夫人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什么都不说,被沈昭昭和黄鹃搀扶着,在浴桶里站着,冲了一个简短却又舒坦的热水澡。
因着都是女人,有人泡澡,有人就在一旁帮着洗了脏衣裳,架在沈昭昭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竹杆子上,放在炭盆边上烘烤。
等战家女人们都洗好了,穿着里衣围在炭盆边最后烘烤一下身上的潮气,沈昭昭溜了出去。
下到二楼的通铺,把那些脏污的被褥和稻草全部清到了角落里,换上自己从战家摸来的干净被褥。
等她回到上房,老夫人也带着人正要出来,见沈昭昭忙里忙外的,老夫人心疼。
“好孩子,别忙活了,你自己赶紧去泡一泡,身上都是黄泥,”她指了指房间里的浴桶,“已经让小厮都给你倒好水了。”
因着人多,战家其他人和两个小厮都是冲洗的。
老夫人怕沈昭昭急急忙忙的不能好好洗洗,特意交代把水都放好。
“行,”沈昭昭笑着和老夫人她们告别,回了上房。
战家人的外裳洗干净了还在烘烤着,沈昭昭也脱下身上沾满黄泥,因而干透结块的衣裳,进了浴桶。
热水的温度让她美美地舒了一口气。
撩起热水清洗头发和身体。
安静的房间里,水声清透,穿过屏风,钻入了战南星的耳朵里,勾动他浑身的血脉像被置于炭盆上炙烤。
逐渐变得沸腾。
全身的血液都往一处涌去。
大手握紧,一把拉起被褥,把头脸都给蒙了个彻底。
战家的女人们陪着老夫人,舒坦地下了楼,等看到通铺的房门时,愁绪又涌了上来。
“大嫂,你说咱这头洗得干净,那边还有那么臭的被褥子,可怎么睡。”郭氏想到扑簌簌掉灰的被褥和四散逃开的小虫,头皮都麻了。
“不行就合衣躺一躺,”林氏也无法。
两妯娌硬着头皮推开门,迈步进房,可是等她们看清通铺上的铺盖,齐齐转头看向对方。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你捏我一下,”郭氏喃喃地说道,“不是在做梦吧?”
林氏伸手,狠狠捏了郭氏一把,听到她痛呼出声,“不是在做梦。”
她们收在箱子里、柜子里,用来换洗备用的褥子,怎么出现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