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星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
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解锁手机,他打开微信,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框中输入
“趁人迷糊偷偷亲一口,会被拘留几天?”
页面加载时,那个旋转的加载图标仿佛是他此刻混乱思绪的具象化。
然而,屏幕上最终却是跳出 “无法加载” 的提示。
他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放下手机。
低头看向身旁正迷糊的人,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眷恋。
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纪淮星鬼使神差地缓缓凑近。
“我是谁?”
“纪....淮星。”
“我能亲你吗?”
“嗯....”
皮肤轻轻触碰的瞬间,一股酥麻的电流瞬间传遍两人全身,让他呼吸一滞。
顾惜也下意识地扭了扭身子,不仅没有躲开,反而顺着本能心意,转了转脑袋。
刹那间,两人的唇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相互交织,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纪淮星狂跳的心脏猛地一停,大脑瞬间空白,理智被本能彻底淹没。
他缓缓闭上眼睛,像无数次在梦中幻想的那样,缓慢而克制地覆上顾惜的唇 ,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半梦半醒间,顾惜本能轻哼出声,面色渐红,直到感觉呼吸不畅,秀眉才微微皱起,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推开眼前的人。
可指尖刚触碰到男人的肌肤,又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缩了回去。
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着:“好烫,纪淮星,你好烫。”
声音绵软,在这静谧的氛围里,更添了几分暧昧与旖旎 。
纪淮星嘴角微微勾起,没有躲开:“不喜欢吗?”
温热的气息裹挟着缱绻情意,轻轻洒落在顾惜的脸上。
顾惜只觉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离,双腿发软,娇躯轻颤,连指尖都泛出无力的酥麻感,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筋骨。
她仰起头,望着纪淮星深邃的眼眸,贝齿轻咬下唇,半晌,才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带着颤音,却又无比坚定的回答:“喜欢。”
声音轻得如同春日里的柳絮,在暧昧的空气中悠悠飘荡 。
“那还要找别人亲吗?”
“不找。”
“那以后只找我,行不行。”
“努力记起我,行不行。”
“不要不要我,行不行。”
......
纪淮星毫无征兆地突然离席,让酒桌气氛骤降。
好在骆泽业务能力扎实,专业素养过硬,不着痕迹地稳定住了场面。
可当骆泽事后尝试再次联系纪淮星时,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发出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怎么都联系不上。
无奈之下,骆泽只能随机编了个理由,准备先行离开。
可还没有走,身后就传来一道充满恶意的声音。
他回头,看见海外经销商阴恻恻的脸。
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是海外经销商中规模最大的,他满脸嘲讽,阴阳怪气地开口:
“纪总连声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留下你这个小助理来应付我们。行,这事儿我先不提。可酒还没喝完呢,你又要走,你们海析集团就这么目中无人?还是只是单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骆泽闻言,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周身的气压骤降。
经销商被这突如其来的低气压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可很快又突然面目扭曲起来。气焰愈发嚣张,扯着嗓子笑道:“怎么,一个小小的助理,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
一边说着,一边招手示意手下将骆泽团团围住。
身边有人劝阻,可胖经销商毫不畏惧,一点没有避讳骆泽的意思,声音响亮愤怒回复同伴:
“海析想要进攻海外市场,是有求于我们。”
“可他们把价格压得一低再低,我几乎没有利润,恨不得倒贴。就这,纪淮星还没有给我个好脸色,拽得跟什么似的!行!他我惹不起,可这姓骆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助理,我还能怕了不成?”
说完,他再次一挥手,身边几个跟班立刻心领神会,上前几步,将骆泽的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骆泽皱眉,扫了一眼依旧没有任何信息提示的手机,语气平淡:“那你想怎样?”
胖经销商见状,脸上露出更加扭曲的得意,猛地起身,站到骆泽身前,双腿夸张地叉开,手指着自己的胯下,尖声叫嚷道:“想走?从这儿跨过去,我就放你走!”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骆泽的脸色愈发阴沉,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良好的修养让他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立刻动手,但眼神中已然透露出危险的信号 ,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
胖经销商脸上扯出一抹得意至极的笑,那他睨着面前沉默不语的人,心里笃定对方是怕了。
胸膛一挺,朝着周围的人洋洋自得地扫视一圈,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十分欠揍。
“快点跨啊!”
胖经销商扯着公鸭嗓叫嚷着
“你要是不跨,我就告诉你们纪总,说你在酒桌上对我大不敬,得罪了我。到时候,我们之间的合作,可就得重新掂量掂量了!是你影响了两家的合作,你倒是猜猜,你们纪总是要这海外市场,还是要你这个一文不值的小助理?”
说罢,他仰起头,鼻孔都快朝天了,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骆泽静静地听完,嘴角忽然浮起一抹淡淡的、意味深长的笑。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你这种货色,该掂量合不合作的,是我们。”
这话一出,胖男人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笑声戛然而止,他先是一愣,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紧接着,他爆发出一阵更为张狂的大笑,一边笑一边用那短粗的手指指着骆泽,笑得前仰后合,“你?你今天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你以为你是谁呀?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啰,还妄图左右你们老板的发展?你们老板做梦都想把市场扩到海外,为了讨好我,巴巴地让你来接待。他会为了你放弃这大好前途?”
胖经销商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可骆泽依旧沉着脸,语气淡淡。
“跟你这样的人合作,指不定什么时候你一进去,咱纪总还得重新找经销商,重新麻烦。”
话落,骆泽甚至带着点讥诮,继续说
“咱纪总可不想要你这样一个不安分的因子!”
骆泽的话似乎彻底触碰到了胖男人的逆鳞,他猛地向前跨了一步,脸上的肥肉因为愤怒而不断抖动:“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诅咒我进去?我在海外嚣张跋扈多年,黑白两道都得给我几分薄面,谁管得了我?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把话圆回来,我让你和你们纪总都吃不了兜着走!”
胖经销商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好似随时都会爆裂。
他恶狠狠地瞪着路泽,猛地抬起手,想指挥手下冲上去给骆泽一点颜色瞧瞧。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还没等胖经销商反应过来,大批戴着墨镜的强壮男人涌了进来。
数量是经销商的几倍。
这些人个个身强体壮,肩膀宽阔,一个人就是一堵墙似的,瞬间将房间里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胖经销商那只挥舞在空中、正要发号施令的手,就这么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骆泽神色淡定从容,语气轻描淡写却又字字诛心:“中国有句古话,叫强龙难压地头蛇,就凭你,别说强龙了,连条蚯蚓都比不上。”
说完,他挺直了腰板,嚣张又潇洒地从人群中穿过,向外走去。
那些后来的强壮男人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路。
走到门口时,想到什么,骆泽突然回头。
看着经销商:“你知道为什么纪总愿意来跟你们喝酒吗?”
胖经销商不语。
骆泽自问自答。
“因为你请他喝酒,他正好想喝,有人请,不喝白不喝。”
“我们想进攻海外市场不错,可我们有很多别的机会,多少人都排着队呢。那你知道纪总为什么有考虑是否跟你们合作吗?”
经销商还是不语。
骆泽:“呵,因为你们够便宜。”
虾仁猪心了。
.....
孙锦程偷偷给骆泽发来求救短信。
他是劝不了了。
两头劝都得挨揍。
这个中间人还是让骆泽去吧。
能者多劳。
骆泽刚上车,收到信息后,吩咐司机径直朝着生日宴会的方向疾驰而去。
孙锦程短信里没有说太多,只是说赵启轩心里不爽顾惜之前的行为,为难了人,正巧被纪淮星看见。
纪淮星很是生气。
踹翻了桌子。
骆泽看着短信,无奈摇头。
死恋爱脑。
之前,收到顾惜求救短信,撂了酒杯就去找人。被顾惜误会骂骂咧咧几句,也不在意,还心疼人家被下了药,连夜查到真相,又连夜找制片人的老板算账去了。
顾惜想投资青春有你的电视,又没本事,恋爱脑就加班加点的帮人打免费工。结果是自己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顾惜每天游手好闲,不来感谢恋爱脑,反而追别人男人去了。
现在,因为顾惜被数落,死恋爱脑就跟自己兄弟生气。
那可是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真服了。
....
骆泽匆匆赶到生日宴会现场,一眼便瞧见赵启轩低垂着头,周身散发着低落的气息。
他不动声色地在旁边坐下,扫了一眼众人
“怎么回事?”
赵启轩头也未抬,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骆泽又将目光投向孙锦程。
孙锦程缩了缩头,看赵启轩没有反对,才小声说:“轩哥气惜惜之前为难他,灌他酒的事。所以今天...”
“你们灌她酒了?”
“不不,哪儿能啊,就惜惜那一杯就发疯的特征,咱可不敢。喝的是饮料。本来想着等这事儿过去,气消了,事儿也就翻篇了,可谁知道被星哥看到了”
孙锦程说话时支支吾吾,神色闪躲。
“是这样?”
“嗯。”
孙锦程有些心虚点点头。
骆泽揉了揉眉心,半晌朝孙锦程说:“我一直联系不上星哥,你去找找他。”
说完,又转头看向身旁的两个女生,“你们也帮忙一起找找。”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骆泽的意思,纷纷起身离开。
转眼间,沙发边就只剩下骆泽和赵启轩两人。
赵启轩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洛泽,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沉闷:“你也要来怪我了?”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洛泽微微摇头,神色温和。
赵启轩却眼眶微微泛红,眼中满是心疼与委屈,咬牙道:“可顾惜他根本就不配!”
骆泽叹了口气:“惜惜出了车祸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可那段时间我们都在关心星哥家里破产的事,确实没有一个人去关心过顾惜,这才导致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
“那也不能改变他伤害我们的事实!”
赵启轩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我没让你一定要原谅她,你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心里最清楚。我就一句话,感情的事强求不来,一切随缘吧。”
“阿泽....”
“还有星哥,你做的事绝对不是让惜惜喝两瓶饮料这么简单,星哥那么在乎她,换位思考,若是我用你对顾惜的方式,那样逼程子,你会怎么样?”
“可是,阿泽....”
听着骆泽的声音,赵启轩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宽大的手掌附在脸上,声音带着无尽的落寞,从指缝中溢出。
“阿泽,诗诗怎么办?诗诗怎么办?她...”
....
两人正说着话,赵启轩情绪还未完全平复。
孙锦程像一阵风似的从远处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他脚步踉跄,满脸慌张,大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不好了,不好了!”
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声音因为剧烈喘息而断断续续,
“星……星哥,还有惜惜,他们两个人,在……在厕所里,好像…好像…”
孙锦程想到什么,支支吾吾的,脸色也有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