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盟主,你且细细观察,此地寒气缭绕,烈风魔虎激战之后遗留的血泊中,尚镶嵌着未消融的点点冰晶。”
宁倩星轻指那片血泊,随后弯腰拾起一片闪烁着寒光的冰凌,对熊祁分析道:
“这冰晶之寒,绝非我宁家手段所能造就。”
熊祁感受着寒气,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早年间,他被仇人追杀,一路逃亡,最终逃落至北域边缘,在这里,他见识到了许多奇异的景象和人物。
其中有一个人,能够以意念控制寒冰杀敌,这让熊祁感到十分震惊。
当时,他对这个人的能力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些不屑一顾。
他认为,这种攻击手段虽然神奇,但与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的近身搏斗相比,还是显得过于软弱无力。
在他看来,真正的强者应该拥有强大的肉体力量和战斗技巧,而不是依靠这些花里胡哨的能力来取胜。
后来,他在西域的险恶环境中,凭借武艺,于重重仇敌的围追堵截中杀出重围,不仅保全了自身,更与亲如手足的弟弟熊易携手并肩,共同在这片土地上,逐步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
熊祁紧咬牙关,汇聚了多年隐忍的力量,终于决定清算旧账,他迅速组织起一支忠诚的队伍,誓要讨伐那些曾对他穷追不舍的仇家。
然而,当他们风尘仆仆地赶到仇家领地时,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为之震惊——整个家族庄园已被皑皑白雪严严实实地覆盖,没有一丝生机,更不见半点血腥。
家族成员,无论老少,皆被凝固在厚厚的冰层之中,宛如时间静止的雕塑,静默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熊祁的心瞬间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所吞噬,那不仅仅是外界的冰冷,更是内心深处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他缓缓走近,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直至视线定格在远处那抹孤零零的身影上——一个全身环绕着刺骨寒气的人,背对着他们,仿佛是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
那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让熊祁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凝固,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遍布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在那人即将有所动作的微妙瞬间,熊祁的心中涌起一股求生的欲望。
他经历过这么多次的交手,他凭借直觉,认识到面对这样的存在,任何抵抗都是徒劳。
于是,未待那人转身,熊祁已是一个转身,带着队伍,不顾一切地向远方逃去。
后来的他知道以前他看不起的修炼方式和手段,实则是北域中一个名为寒魔族的家族成员。
领头的,正是寒魔族族长——古韩。
古韩的行事风格狠厉,他通过消灭数个小型家族,意在树立威严,向所有觊觎寒魔族者发出警示:胆敢挑衅者,必将重蹈覆辙,落得同样下场。
尽管寒魔族在北域并非无可撼动的霸主,但其家族底蕴深厚,族内汇聚了多位元力境长老,实力不容小觑。
而古韩本人,更是已臻天武境,其实力之强,足以让北域一些势力侧目。
这一发现,让他对当年之事有了全新的认识,也深刻体会到自身的渺小。
他心头的志气如同被寒流冻结,熊祁回想起与寒魔族族人相遇的那一刻,对方那眼神如同利刃,穿透了他曾经的骄傲。
尽管他侥幸从北域辗转回到西域,这份经历既让他庆幸自己尚存于世,又让他对那段历程充满了恐惧与后怕。
在反思中,他深刻意识到自己所追求的力道与冰雪道之间的巨大鸿沟,那是一种近乎讽刺的对比,让他不禁苦笑。
在魔修世界的众多修炼流派中,力道一途以其易入门、资源消耗少而独树一帜。
此修炼之道,不苛求罕见的天材地宝,亦不依赖漫长的岁月积淀,相较于其他流派,它显得更为亲民与直接。
修炼者只需掌握基本的力道运用法门,通过日复一日的锤炼体魄、精炼内力,便能在修炼路上稳步前行。
反观冰雪道,它虽以其凛冽的寒气着称,但修炼之路却异常艰难。
冰雪道者不仅需要搜罗冰寒之物作为修炼资源,更需投入大量时间于冥想与悟道中,以求与自然界的冰雪魔气产生共鸣。
然而,最为关键的仍是天资,没有与生俱来的对冰雪之力的敏感度与亲和力,即便付出再多努力,也难以触及冰雪道的精髓,除非有逆天的圣体。
当冰雪道者历经千辛万苦,终至登峰造极之境时,他们的实力确实令人敬畏。
在同境界的较量中,即便是以易入门、资源消耗少着称的力道修炼者,也不得不承认,冰雪道者的强大与独特,往往能让他们在比拼中占据上风。
自那之后,熊祁的性格有点转变,他不再肆意妄为,四处碰壁,而是学会了收敛锋芒。
黄林山成了他唯一的舞台,与宁家的较量成了他谨慎行事中的一抹亮色。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那道曾让他心有余悸的噩梦,竟又一次毫无征兆地浮现于眼前,让他瞬间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力,仿佛一切努力与成长,在那一刻都显得如此苍白。
“我烈风盟的末日要到了吗?难道寒魔族看上了我这一亩三分地?”
熊祁内心感到异常惶恐,但他并没有将这份恐惧表现在脸上,只是沉着脸,让人感觉他似乎有一些忧虑。
“怎么啦?熊盟主,如果你想到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毕竟我们是一起来调查的,理应共同面对困难。”
宁倩星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她紧紧盯着熊盟主,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沉默片刻后,熊祁轻轻叹了口气。
他缓缓说道:“的确,当时我太过心急了,没有考虑周全,就轻易怪罪你们,是我的不对,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
说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歉意。
宁倩星面露惊骇,她属实没有料到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熊盟主,竟然如此好说话了。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与对方激烈争论甚至动手的准备,却没想到仅仅凭借自己的一番分析和熊祁短暂的沉思,事情就得到了解决。
这个结果让她感到十分意外,心中暗自庆幸。
她原本以为需要花费大量的口舌和精力,甚至可能需要动武,才能让这位烈风盟的熊祁盟主信服。
然而,现实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让她不禁对熊祁产生了一丝好奇和疑惑。
“你确定不是我们干的?那我可就走咯。”
宁倩星说道,同时观察着熊祁的反应。
熊祁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盯着烈风魔虎留下的血迹,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当他听到宁倩星的话语时,只是简单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宁倩星看到这一幕,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她明白此时并不是追问的时候。
她决定尽快返回宁家,将这件事报告给家主。
毕竟,这次任务的目标是找到杀害烈风魔虎的凶手,而现在看来,这只烈风魔虎似乎并非死于他们之手。
于是,宁倩星迅速离开了山洞。
她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艘小巧的舟型魔器,可以在空中飞行。
她踏上小舟,灌输魔气,驾驭着它飞向黄林山上。
随着小舟逐渐远去,宁倩星的身影消失在了远方的天际。
熊祁依然留在原地,继续凝视着地面上的血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在宁家族堂内,宁天行静坐在高处一座雕刻精致的背椅上,背影显得孤傲而冷漠,面容上几乎不见情绪波动,唯有频繁的深呼吸透露出他好像忍受着什么?
宁倩星步入堂中,语速适中地向家主汇报:
“家主,关于此事,我与熊盟主已交谈完毕,确认一切源于误会,他们并未有意针对我宁家。”
她的话语间夹杂着几分释然,偶尔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提及熊盟主今日的反常乖巧,那份轻松与解气之情溢于言表。
宁天行闻言,仅是轻轻颔首,未置一词,随后缓缓起身,似乎连动作都透露着疲惫,却坚持着自己向堂外踱步而去。
见状,宁倩星连忙关切地呼唤:
“家主,您的身体要紧,切莫硬撑。请允许我搀扶您。”
她轻轻搭上家主宁天行的胳膊,稳稳地搀扶着他,一步步向堂外家主的住处缓行。
“咳,咳咳,唉!”
宁天行叹息声中夹杂着几分无奈,“这些年来,辛苦你们五位长老了。反观我这个家主,如今身受重伤,实在是有愧于家族。”
“还有我那几个儿女,也是不争气,让我忧心。”
他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失望。
宁倩星温柔地宽慰道:“家主切莫自责,若非您一直坐镇,家族早已乱成一团。眼下最重要的是您养好伤,家族还需您来引领。”
宁天行闻言,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好,我会尽快恢复,不负众望。”
夜色落下,两道人影在月光下行着,那似有些佝偻的背影,承载了过往时光的经历。
林滨踏入宁家书房,眼前总总林林的书籍令他叹为观止。
“这里的书籍想必快赶上寒魔族的了吧?”
林滨迅速沉浸其中,开始系统地查阅关于西域的各项信息,从地理风貌到风土人情,再到历史典故与未解之谜,每一份资料都对他即将在西域的探险之旅至关重要。
林滨深知,只有充分掌握这些知识,才能在这片土地上更加游刃有余地闯荡。
寒欣似乎对长时间待在族中感到厌烦,她急切地想要外出探索广阔的世界,于是不满地询问:
“我们要在这待多久呀?”
“我们起码也要蛰伏半个冬啊!”林滨回答道。
“啊,这么久?”
寒欣惊讶地感叹道。
林滨面色凝重地说道:“万事需谨慎,这样才能保住小命!这可是我多年来的经验之谈啊!
在这个世界上,危险无处不在,如果我们不时刻保持警惕,就会很容易陷入困境甚至丢掉性命。
所以说,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轻易冒险,要保护好自己。”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当然,也不能过于胆小怕事,该出手时还是要果断出手,但前提是要有足够的实力和把握。
总之,谨慎行事才是生存之道。”
说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想起了曾经经历过的种种惊险场面。
“大哥,怎么回事?我观察你半天了,你怎么一直皱着眉呀?”
熊祁听到声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和担忧。他沉默片刻,眉头紧锁,深深叹了口气:
“二弟啊,我们恐怕是陷入了大困境......我在想,咱们是不是该悄悄撤退,避其锋芒。”
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虑。
熊祁的目光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迷茫与不安。
熊祁沉重地说道:
“如今形势严峻,神秘的强者估计在暗处盯着我,实力强大,我们似乎难以抵挡。
若继续坚持下去,只怕会遭受更大的损失。此刻撤退,或许还能保留一些有生力量。”
熊祁的话语充满了无奈与苦涩,他深知这一决定对于整个团队来说意味着什么。然而面对如此强敌,他不得不考虑到大家的安危。
此时再也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了。
熊祁微微低下头,沉思片刻后说:“二弟,此事关系重大,我也不能独自决断。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以兄弟们的安全为重。”
“撤退?那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怎么办?”
“二弟,你听我说,我们可能真的得罪了一个极其强大的势力,非比寻常!”
“到底是什么势力?宁家吗?我们可不怕他们!”
熊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拳头暗暗握紧,仿佛随时准备应战。
“非也,非宁家所能及。”熊祁的脸色更加阴沉,他烦躁地摇了摇头。
“难道是黄林山下那些小家族联手?他们加起来也不过是蝼蚁之众,何足挂齿!”
“唉,说了你也不会懂,到时候,你只管紧跟大哥便是,别用你那脑子想东西,不必过多忧虑。”
熊祁无奈地再次叹息,眼中满是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