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秀在马车内等得有些焦急,正想着要不要再问问那传话的侍卫,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她掀开车帘,只见陆景泽骑着马缓缓而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等久了吧?”陆景泽下马,走到马车旁。
“还好。”
陆景泽微微一笑,“一切顺利,我们这就回府。”
他并没有登上马车与王秀秀同乘,而是径直走向了来时的骏马。
车队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吱呀声。
街道两旁的商铺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高墙深院,显露出这一片区域的尊贵与肃穆。
马车穿过一个又一个街区,最终在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缓缓停下。
大门巍峨耸立,门楣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门前的石狮威严矗立,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主人的身份与地位。
王秀秀思索着是否要下车,手指轻轻搭在车帘上,迟迟没有掀开。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马车外的车夫隔着车帘低声道:“姑娘,您可以下车了。”
王秀秀一愣,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下车并没有陆景泽的搀扶。
她心中微微一紧,但很快压下那股不安,深吸一口气,掀开车帘,踩着马凳稳稳地走了下去。
下了车,王秀秀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前方。
只见陆景泽正站在一位衣着雍容华贵的年轻女子面前,两人不知在交谈着什么。
那女子身着一袭华美的锦缎长裙,头戴金丝步摇,眉目如画,气质高贵。
她微微颔首,看向王秀秀,陆景泽则迈步走进了靖王府的大门。
她想过陆景泽身份不一般,却也没敢想他的真正身份竟是如此显赫。
不过!这狗东西就这么给自己扔这儿了?
她心中暗骂,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
王秀秀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而那位女子,哦不,应该称为靖王妃,站在不远处,目光温和地望着她。
似有什么念头从王秀秀脑中一闪而过,还不等她抓住,就见靖王妃面带微笑,温柔地朝着她招了招手。
王秀秀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拎着裙子,小跑到靖王妃面前,小心翼翼道:“民女给王妃娘娘请安!”
她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王秀秀的礼还未行完,便被靖王妃笑着扶了起来。
“不必多礼,以后同为靖王府的女眷,要是有什么需要,尽可告知给我。”
“谢王妃娘娘!”
王秀秀道谢,却也不敢完全当真。
自己不过是陆景泽带回府的一个普通女子,若是真想着要与王妃平起平坐,怕不是活腻了?
王秀秀迷迷糊糊跟在靖王妃的身后进入了王府。
府内的建筑雕梁画栋,庭院深深,假山流水,处处彰显着奢华气派。
王秀秀心中暗自惊叹,却又不敢多看,生怕被人察觉自己的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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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揽月轩内点起了烛火。
王秀秀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思绪万千。
这便是王秀秀分住的院落了。
白天时,这里环境优美,院落清幽,几株海棠花开得正艳,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
然而,她心中依旧有些许不安。
陆景泽为何将她带回王府?
靖王妃的态度为何如此温和?
陆景泽之前说的他们家情况不太一样,又是什么意思?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王秀秀不得而知,却打算着以后得更加小心些才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秀秀心中一紧,忙起身,走到门边。
她轻轻推开门,只见一名丫鬟端着茶点站在门外,“夫人,王妃娘娘见您晚饭用的少,令人送来了茶点,您现在可要用些?”
王秀秀心中一暖,连忙接过茶点,道了声谢。
她关上门,回到桌前,心中暗自思忖:或许,靖王妃并非表面那般温和,但至少,她暂时是安全的。
王妃送来的点心倒是颇合她的口味。
尤其是这枣泥酥,做成了梅花模样,精致得让人不忍下口。
这酥皮上还点缀着点点红色印记……
目光在那点心上停留了片刻,王秀秀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进屋内,对着行囊就是一顿翻找。
她隐约记得,陆景泽给她的那封书信,好像是印着一块红泥印章的。
当时她只顾着震惊于血书的事了,完全忽略了底下的落款。
如今想来,或许藏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王秀秀满心欢喜地打开,定睛一看,纸张最下面,赫然刻着“靖王印”三个大字。
看到这里王秀秀苦笑一声。
原本还想着要找陆景泽算隐瞒身份的账,没想到人家早已将身份明明白白告诉自己了。
如今看来,倒是得怪自己太过迟钝。
王秀秀轻轻叹了口气,将信纸重新折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陆景泽竟然出身于大乾皇族!
回想起过往与陆景泽相处的种种细节,王秀秀不禁暗自懊恼:“我真是蠢到家了!”
他那些看似随意的举动,分明是久居高位之人才有的气度。
王秀秀轻轻抚了抚胸口,将那股复杂的心绪压下。
陆景泽的身份如此显赫,而她却无依无靠,即便他对她温柔以待,王秀秀也无法忽视两人之间的鸿沟。
她已经踏入了王府,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得好好思量。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揽月轩的庭院中,海棠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瓣如雨般飘落,仿佛在为她的思绪增添几分诗意。
王秀秀站在窗前,望着那一片花海,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