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楼道:\"二十年前,我师父与华山清松道长比武,你帮清松道长羞辱于他,而令他气岔败了。今儿个,你既自个报上名来,就是报应到了!\"
澹台氽穸道:\"你师父抢清松道长心经不成,几十年后还找他麻烦。二十年前,我只不过想川忧子既已出家为道几十年了,何苦还纠缠在儿女情网里,所以问问他的意思,怎么误会是我帮清松道长羞辱他呢?都这么久的事了,你师父却对这一点小事耿耿于怀,本来就是一种错!\"
慕容楚楼道:\"我们只听我师父的,你今天既让我们碰见,就受死好了!\"
令狐蕙腧冷冷一笑,\"制律二韵堂堂剑客,岂会怕你们几个小毛孩?\"
她刚要拔剑,却被澹台氽穸按住剑柄。
赫连胥乔拱手一礼,\"前辈,我们卢山八仙,出山闯天下虽不久,但扶危铲奸,倒未遇敌手。但今天,我们不敢与你们二剑客相打,望撤剑为感。\"
令狐蕙腧道:\"似你们这种鬼头贼脑,哪能看出有半点扶危济贫的正义感?\"
赫连胥乔不免有些恼火,\"你身为堂堂剑客,我等长辈,却与后生小子计较,不觉有损身份么?\"
\"唰\"的一下,令狐蕙腧按捺不住的拔剑出鞘。
慕容楚楼叫道:\"我们会怕你不成?\"
赫连胥乔挡住她,\"师妹,不许胡来!\"
慕容楚楼瞅他一眼,\"年纪你比我大,辈份我比你高,得听我的!这个女人可恶,该打!\"
澹台氽穸也挡住令狐蕙腧,不解的问:\"赫连少侠,听不懂你师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此话作何解?\"
赫连胥乔是个实心人,如实相告:\"七师妹与八师弟冷愁拂是师父的干儿干女,人称‘干殿下’,所以辈份比我们高。\"
\"原来是这样啊!\"澹台氽穸点了点头,\"你们口口声声号称八仙,却只见七个,我就在想还有一个呢?那冷仙哪去了?\"
慕容楚楼道:\"去你家祭祖了,以免你死后魂魄不散,也好叫你祖宗收留你,莫四处游荡。\"
澹台氽穸笑道:\"我是四海为家,他哪找去?姑娘果真有信心置我于死地么?趁早之间,千万别把海口夸!\"
慕容楚楼叫起:\"你是死到临头了!\"
一语未落,杨柳枝甩出,向她打去。
其余五个一齐挥刀舞剑助力。
令狐蕙腧早等的不耐烦了,此时见他们出手,焉有不出剑之理?
制律二韵,好比一组音符,从不分开。否则,光芒失色。
所以澹台氽穸只能介入。
赫连胥乔并没插手,只在一旁观战。
慕容楚楼的杨柳枝本不是绿植,而是铁为棒,玉为叶,一抽一甩,的确厉害。
如此一来,制律二韵剑客才觉的她,果然不可等闲视之。
制律二韵剑客果然名不虚传,实为剑上行家,剑锋处处刮起寒光,飞虹一般,剑势变化,奥妙无穷。
刀光剑影,令人汗颜。
八人猛斗猛势,难解难分。
令狐蕙腧想不到他们后生晚辈竟然不居下风,怒火燃烧,长剑疾使,不透风雨。
倏地,她一剑刺向正与澹台氽穸格斗的三仙。
三仙感剑气袭背,又撤身不得,暗暗叫苦。
慕容楚楼瞧的真切,挥枝直扫令狐蕙腧双眼。
令狐蕙腧顿感满眼青叶,脸部灼痛,弃三仙而攻她。
澹台氽穸剑柄急急翻转,令人眼花缭乱。
五仙气怒不平,指敲刀柄。
刹地,从中射出几点幽光,直向澹台氽穸。
令狐蕙腧眼疾手快,一剑反将暗镖向慕容楚楼扫去。
慕容楚楼将身一滚,避过这枚,那枚又至,正中手臂,\"哎唷\"一声,拔镖回掷澹台氽穸。
澹台氽穸风声警觉,将身一偏,镖中与他交手的四仙肩头。
果然是一番好斗!
赫连胥乔几次想出手助力师弟师妹,但想事因慕容楚楼而起,又觉对不住两位长辈。转念想自己袖手旁观,又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思来想去,左右为难。
制律二韵剑客与慕容楚楼几个已由室内打到室外,室外转到街道,又由这条街斗向那条街。
慕容楚楼毕竟女儿家气怯,又负镖伤,被令狐蕙腧一掌击中胸前,直往上空飘忽,眼前一黑,又直往下坠。
俄顷之际,一位黑衣少年似从天而降,双手托起她,斜飞落地。这种动作,可直接避免刀剑袭入。
慕容楚楼有幸脱险,睁眼一看,见是八仙冷愁拂,又惊又喜。
她不顾大敌当前,搂着他,在他怀中休憩,脸上一片明媚。
冷愁拂将她往旁边一推,问:\"大师兄?\"
赫连胥乔应声:\"我在!\"
冷愁拂喊了声:\"八仙阵!\"
听他一喊,几仙立变招式。
赫连胥乔不得不入阵为伍。
八仙阵,变幻莫测,奥妙玄虚。
八仙之功,全仗阵首赫连胥乔,阵尾冷愁拂。
制律二韵剑客走闯天下几十年,曾会过不少令人生畏的高手,破过许多错综复杂的阵法,却从没有见过这等难度的奇阵妙法。
一时之间,他们无法破阵。
二人拼全力,蓄气于剑,横扫竖劈。
双方斗峙许久。
突地,\"轰\"的一声,双方阵散,制律二韵剑客向后跌倒。
与此同时,八仙之中,除大小两个,其余六人各自弹倒四方。
澹台氽穸见这个黑衣少年竟是这一等一的厉害,不由问:\"什么人?\"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姓!\"
澹台氽穸见八仙之中独他瘦秀,骨格清奇,双眼寒光,杀气腾腾,一定是他们的第八仙冷愁拂。
他心下赞叹他的武功,但又不服他的傲慢,怒极,\"你太放肆了,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你!\"
他以剑支地,摇晃而起。
冷愁拂嘴角一撇,挥掌照准澹台氽穸额门打去。
令狐蕙腧瞧的真切,惊叫一声,似忘伤痛,飞身扑过去,将澹台氽穸往身后一拖,而自己代他胸中来掌,\"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陡然地,赫连胥乔向她扑了过来,本能的伸手扶她。
冷愁拂一把拖开他,\"大师兄,自己的师弟师妹受伤,你不管,却去管别人,咋意思?\"
赫连胥乔道:\"比武只是为了争个输赢,而你却以飞天掌去伤害取她性命,实不应该!\"
冷愁拂冷冷的说:\"这纯粹是为了保护自己!\"
慕容楚楼道:\"反正至始至终大师兄都是帮着外人,不用与他费口舌!愁拂,你快过来,三师兄昏过去了。\"
冷愁拂身形一掠,落向那边,将真气输进三师兄体内,救他醒转。
赫连胥乔对澹台氽穸道:\"前辈,令狐大侠身中卢山独掌飞天,若不及时抢救,只恐性命不保。我来救她!\"
澹台汆穸发现他的眼中一片赤诚,很为感动,却又迟疑,\"你……\"
赫连胥乔一点头,\"对,是我救她!我不会害她,请你相信我!\"
他嘱托澹台氽穸,在他为令狐蕙腧疗伤之际,一定要阻挡任何飞来之物袭击。
说着,他催动卢山道长川忧子独传他的专破飞天掌的八派真功,对令狐蕙腧进行医治。
冷愁拂气恼交加,纵身去阻止。
澹台氽穸将他截住。
两人双掌连环交迭,打势十分猛烈。
赫连胥乔受到严重干扰,双掌一乱,并不能自己的在令狐蕙腧胸前一击,无疑是补了一掌,令她伤上加伤,受到重创。
\"哇\"的一声,令狐蕙腧又喷出一口血,身子向后一仰,再度昏厥。
赫连胥乔的脸上,突地浮起一股极为黯淡之色,心惊肉跳,不安之极的看着双手。但见手心冒出点点乌血,想自己好意相救,却反而害了她,禁不住发出一声揪心长叹。
澹台氽穸更恨冷愁拂,暗自发誓,豁出性命,也要将他打败。
忽地,从空抛下一道白练,卷住澹台氽穸的腰。
紧接着,一位头覆巾帻的道姑飘然落地。
她斥责:\"澹台氽穸,你倚老卖老,欺负少小,该死!\"
她一紧练,澹台氽穸腰痛如断,冷汗直冒,\"妙虚,你助纣为虐……\"
倏然,传来数声冷笑,只见桑索师太出现面前,她指同道而喝:\"妙虚,你是非不分,以多欺寡,才着实该死!\"
妙虚一见桑索师太,微的一怔,\"师姐,你……\"
桑索师太道:\"他们的一切,自始至终我都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卢山八仙先挑起事端动手的。\"
妙虚一冷笑,\"你为什么不及早阻止他们的决战?\"
桑索师太道:\"我想见见名扬天下的制律二韵剑客,与初生乳虎的八仙谁高谁低。\"
妙虚指责:\"出家人慈悲为怀,你还存心看生死搏斗!\"
桑索师太不以为然,\"出家人六根清静,不管世事!\"
\"那好,你走开!我最看不惯制律二韵嚣张跋扈,最想教训教训他们了。\"
\"你既多管闲事,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桑索师太甩拂尘向妙虚手腕。
妙虚脸上一片阴云,与她相斗起来。
她们之间已有二十多年的仇恨:桑索杀了妙虚母亲,妙虚宰了桑索丈夫。几十年后,师姐妹虽天各一方,但积恨愈深。
这时,二人满腔仇恨全朝对方发泄,却也紧张得似无空气,令人感到窒息。
拂尘白练互绞,的确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
慕容楚楼几个趁此时机,急找个清静之处疗伤。
赫连胥乔不放心令狐蕙腧,不愿离开,是冷愁拂强行拉走的。
\"哈哈哈\"
不知从何处传来笑声,不消眨眼功夫,便见飘来一位白发白须的老道。
他肩挎大葫芦,身板如松,挺且直,目光和善。
但见他衣袖一拂,一出手便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桑索师太与妙虚的狠招。
桑索师太妙虚两个知遇高人,两人的目光,同时迫视在对方脸上,然后施礼:\"敢问仙长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