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本侯初来乍到,对于诸多情况,仍有些不明,将军在南境多年,不知道将军对于眼前的局面,可有什么见解吗?”
被镇北侯项青点名,徐从龙多少是有些不安的 ,毕竟他此刻的心,可不在这些楚人身上。
“从龙啊,既然侯爷已经开口了,你就说说你的看法吧,身为我南境悍将,对于战事,自当担负起来。”
感觉到徐从龙有些迟疑,熊汴赶紧的开口提醒了起来。
“是,副教主,末将领命!”
徐从龙向前一步,对着熊汴躬身一礼,之后,便对着镇北侯项青,微笑着开口了。
“项帅,既然您点了末将,末将自然也就不再藏着遮着了,如今,吾等虽然有联军十五万,若是没有边军的掺和,吾等就算是席卷整个南境,也未尝不可。”
“然而,眼下,朝廷已然拿下了宁王所辖的三城之地,聚拢起来的兵”力,也绝对是达到了十多二十多万。
“若是吾等不能速战速决,尽快打出战果,真要是让朝堂大军和边军那边反应过来 ,吾等十五万联军,必然会遭遇整个南境的围杀。”
“更何况,末将可是听说了,那晋国大将军魏奚,似乎是出现在了南境之中,以他之能 ,恐怕不会给吾等休养生息的机会吧!”
“故而,若是依末将来看,吾等需尽快整备大军,占据一城乃至于多城,才能够在接下来的处境中,保持该有的主动性。”
听到徐从龙的话,镇北侯项青脸色不由得欣喜 了起来,看向徐从龙的眼神,也都充满了欣赏的意味。
“将军之言,倒是和本侯所想,不谋而合,然而,吾等大军虽然有了先手,但也不过就只有这一手罢了。”
“想要让吾等的行动,有更大的收益 ,本侯一时间,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将军可还有更大胆的建议否?”
看着镇北侯项青的样子,有品味着他的话语,徐从龙沉默了,他能够以而立之年的年龄,成为宁王麾下的领军大将,对于战局的把握,自然是有些门道的。
就好比此刻那项青想要的答案,其实他早就想到了,可是,有些事情,他敢做,但同样有些事情,他连说都不敢说出来。
诚然,如今的他,乃是投靠了熊汴,也就相当于是背叛了大晋,成为了楚人的走狗,可他如此行事,乃是有原因的。
可他若是将项青想要的答案说出,那他可就彻底没有了回头的机会了!
“怎么,徐将军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还是说,吾等眼前的局面,就连拿将军这等人物,也想不到最好的办法了吗?”
镇北侯项青说着,话到最后,连声音都变得阴沉了起来。
感觉到大帐之内的氛围有些不对,熊汴向着徐从龙的身侧让了半步,在其耳边轻声提醒了起来。
“从龙啊,镇北侯乃是项家之人,纵然是连老朽,也不敢轻易得罪,你若是真的知道办法,还是赶紧的说出来吧!”
“你可是领军之人,若是得罪了项家,那你此后,又该如何立足呢?”
此刻的徐从龙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看着项青,眼神逐渐的变得阴狠了起来。
就在场面快要失控的时候,站在大帐之中,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的冉季,却是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
“侯爷,徐将军毕竟是我晋人,您这般逼迫他,多少有些过分了,不是吗?”
“军略之事,您才是此间的决策之人,何苦为难徐将军呢?”
“人家带着大军前来投靠,您这般行径,未免有些难堪了吧!”
眼看着就要逼迫徐从龙妥协的时候,却被眼前的冉季打断,镇北侯项青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冉先生,此乃军帐,可不是您的文道学堂,您这般打断本侯,是否同样失礼呢?”
“哈哈,侯爷说笑了,本文首虽是文人,但我冉家此行,可不是来推行文道的,您不就是想以眼前之兵,获得最大的收益嘛!”
“明眼人都能看懂的事情,你又何苦为难徐将军呢?”
“他是军人,有些建言,终究不适合出面,但老朽不在乎。”
“若是侯爷非要应对之法,老朽倒是可以替徐将军建言一二,可否?”
自己的谋算,被冉季打断,镇北侯项青嘴角抽动了一下,随后恢复如常,笑着开口说道:“冉先生还请明言,本侯洗耳恭听。”
“哈哈,侯爷不必如此,您身份尊贵,如此说话,老朽可承担不起。”
“至于对您的建言,其实很简单,只要吾等此刻,趁南境各方反应不及,挥兵西去,从洛城腹地,袭击洛城,打那韩不信一个措手不及。”
“再加之景帅那边的进攻,两相夹击之下,洛城必失,只要洛城陷落,边军折损,这南境之地此后如何,不都还是吾等说了算吗?”
听到冉季的话,徐从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下一刻,他对着冉季拱了拱手,似是感激,又像是恭喜。
不过,他这一手,落在场中众人的眼中,那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了。
看着徐从龙的行礼,冉季嘴角上扬,此前的请求,加之此刻的解围 ,徐从龙就算不会当即效忠于他,但好感总还是有的吧!
同为晋人,又同为背主叛国之人,他们之间,可是有着很大的相似性呢?
现在的徐从龙,虽然名义上还是隶属于圣教的,但未来谁又能笃定,不会是他冉家的呢?
和冉季的欣喜不同,此刻的圣教副教主熊汴,脸色阴沉的都快要滴出水来,看向冉季的方向,更是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杀意。
然而,此时此刻,当着众人的面,他纵然是愤怒,但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当然,此刻的熊汴,除了恨冉季,对徐从龙也有些几分愤懑,不就是一句话吗?
你说了,又能怎么样?
早已经定好的结局,说不说的,还有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