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努力争取,姬元总算给江子淮争来机会,可以探监一次。
此时,炎世萧也醒了过来,至于二皇子炎世凯还在昏迷中。
探监一次只能去一个人,姬元带江子淮到紫禁城牢狱门口便驻足脚步,拍拍他的肩膀,吩咐道:“江公子你要记得,如果遇到危险,一定不要强迫自己,立马撤离知道吗?我在外面等你。”
江子淮乖乖点头,跟着士兵走进去。
在动身之前,姬元对他介绍称,紫禁城内的监狱分成五大等级,第一等级是轻微惯犯,比如偷百姓粗粮或是偷银两。
这类人就会划分到等级一,会被关在地下的负一层,若是死性不改偷盗超过十次的,就会被关在负二层,与重伤百姓,打架斗殴的一起处罚。
负三层的就是明知故犯、逃逸,还不知悔改的,就会被禁锢在紫禁城服役,表现良好可以折返负二层,表现糟糕就会终身禁锢。
负四层便是一些贪官臣子,贪污欺瞒、行医骗行,与凶者为伍者、误导教人子弟的先生,以及一些祸害水资源等。
这类人统统归类放置一起,游街示众,主要是看看百姓对当事人的反应,如果百姓怀恨致极,那么结果就是死,若是能得以百姓的原谅,就会重新发落。
想到这一幕,江子淮忽然想到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当时在记忆中,他看到的那位江医生游街的事情,原来若是那个人当时不来救他,他的下场就是死了。
负五层的就是属于魔邪这样的犯事者、不仅伤了皇子还伤了百姓的人,甚有前科者。
这类人是没有求得原谅的机会的,只要被关进五层的人,如同打入地狱十八层的重罪者,结局只有死。
关在负五层的人还有造反者、抗旨者。
炎世萧醒来后,便跟他父皇汇报炎世凯造反的事情,但因为父皇患病在床,昏迷不醒,所以暂且由他大哥大皇子炎世闵打理。
但真正的权势并非在他手里,因为早就被人控制,而那个人便是想辅佐二哥炎世凯上位的宁候相,宁夏国,目前为止皇室的所有事宜都落在这个人手中。
如今炎世凯没有命根,重罪之人更是可以让他任凭处置。
江子淮知道姬元跟他说这么多,是想让他明白,想要从里面把人救出来是不可能的,让他不要动歪心思,免得深陷危险,只能另行他法。
他与士兵走进一条很深的暗道,这条路便是通往地狱的唯一出路。
四面是壁,这些墙体看起来倒是有些久远了,堪旧脱落泛黄,士兵举起一把篝火走在面前,他就跟在后面,通往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方向。
周围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裹挟着,透过篝火,只能看到脚下是一个石阶,越往下走,就代表犯人罪孽越深重。
这里的空气让人窒息,还能嗅到一股阴潮地湿气味,甚感不适。
经过漫长的阶梯走道,总算来到一处平地,打开那扇厚重的铁门,就能看到里面的牢房。
牢房是石砖切割分开,一人一间房,走道阴暗,就算旁边点着其他篝火,还是让人有种未知的恐惧感。
每个人房间都有人把守,这些士兵身形高大强壮,身袭铠甲,手里拿着长戟,只要进去的人都要配合搜身。
每经过十间牢房,就有一个铁门把关,打开铁门,经过几个台阶,里面就是监狱房。
经过这些隔间,总会有人透过监狱的铁栅栏,双眼瞪怒朝江子淮看,伸手想要勒住他的脚踝,好几次吓得连连后退,但秉着探望人的渴望并没有退缩,而是鼓起勇气跟紧士兵的步伐。
大概经过同样七八个大门,才来到关住魔邪的位置。
士兵利索打开监狱门,对他说:“你只有一炷香的探访时间,时间一到就得跟我们出去。”
江子淮答应后,士兵就出去了,重新把大门关上。
打开牢狱门,缓缓走进,这才看到里面的人。
透过高墙狭小窗口折下的微光,投到魔邪身上,看到令人惊心胆战的一幕。
里面的人被一种不同寻常的姿势捆住,他的脖颈之处被偌大的铁链圈住,双手也被铁链捆绑,双脚亦是如此。
但让江子淮触目惊心的不是这些粗条的铁链,而是对方的身体,已经种下了无数根鞭印。
鞭子每经过一处肌肤仿佛还有血液溢出,血肉模糊,衣服溃烂。
然而,还不止,他的嘴巴被套着黑色狗套,仿佛一只乱咬人的疯狗,所以需要这样的道具抵制。
这哪是对待罪人,分明就是把他当做畜生圈住,看到这一幕,江子淮不由得攥紧拳头。
而魔邪以往的神情仿佛已经不存在,如同一位罪大恶极陌生人,披头散发,看到来人,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的眸子不知何时染上红色,隐藏在阴影部位,深邃俊逸的五官更显得冷酷无情,看向人仿佛看到一只等待许久的猎物,随时都会把人吃了。
有人靠近,他就龇牙咧嘴,凶猛扑上,然而因为铁链长度不够,他又退回几步,站在黑暗地方,蓄势待发。
这是江子淮第一次亲眼近距离看到魔邪发作的样子,未曾想过,他发作起来会是另一副模样。
此时,江子淮感觉整个人的心脏仿佛被吊着走,随时都会被人击穿,但即便如此,也没有退怯的打算,而是伸手拔掉头发上的簪子,一个黑色的葫芦小药瓶被引线拉出来。
此时同时,他的长发散落披肩。
双手朝上,掌心放着药瓶,递给对面的人:“你的药我拿来了,让我给你上药好吗?一会就不痛了。”
江子淮仿佛在安抚一只无家可归狗子,他不知道怎么做,百月没有告诉方法,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试着。
他一边说话一边缓步前行,试图靠近。
彼时,对面人是没有动静的,而是静静杵阴影的角落,黑暗与身子成为一体,只有一双红色眸子在阴影的角落,显得格外显眼,像一只野狼,透过黑暗角落观察,随时发出攻击,让人不禁恐惧。
他就定睛看着眼前的人一步一步靠近。
江子淮一时之间,以为对方听懂了,于是毫不犹豫向前迈出一步,当脚跟刚触及地面,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迅猛地扑向了他,刹那间,一双冰冷而有力的手死死掐住他的脖颈,那股力量仿佛要将人立刻置于死地。
与此同时,原本握在手中的药瓶也因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而松开滑落至一旁。
此间,江子淮只觉得呼吸困难,喉咙像是被一只铁钳紧紧夹住,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他拼命地挥动着双手,试图用力扒开那双紧扼住自己脖颈的手。
尽管魔邪的手腕被粗壮的铁链牢牢捆缚着,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它依然能够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江子淮在极度惊恐与绝望之中不停地挣扎扭动着身体,同时断断续续地说道:“是我……我是子颐啊……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他的声音颤抖,充满恐惧与无助。
话音刚落,只见魔邪微微歪了一下头,似乎对这番话语产生一丝反应,但那双掐住脖颈的手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依旧冷酷无情地施加着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