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树枝根本扛不住狼的攻击,且很快就折断了,就在此刻,一只狼趁他不备,从身后死死咬住他的脚跟,扯断了他的裤角,牙齿侵入肉体,留出鲜红的血液。
江子淮只觉得那股剧痛犹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他的整个身躯,那股痛感,让他身体不由发颤,仿佛置身于恐惧的深渊,让他感到一阵疲惫。
他紧紧咬着牙关,强迫自己在这难以忍受的痛苦中保持清醒:“滚开,快滚开。”
此时的他根本不是这些狼的对手,左脚还血淋淋流着,一边胳臂上的衣服也被扯开。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了吗?他心想。
在绝望之际,看到这四五只狼正做同一个进攻的姿势,也许下一秒他就会被撕个粉碎。
他单膝跪在地上,神情痛苦,额头不断冒出冷汗,一手捂住另一边已经失去知觉的胳膊,但在最后一刻,他竟也不觉得害怕,也许是恐惧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再畏惧任何东西。
他定睛看着围堵他的狼,迎面还击最后的挣扎,在狼群逼近几秒,忽然,他的周围出现一层金光,把他周身罩住。
也是这一刻,金光发出耀眼的光芒,在狼群触碰的刹那,光芒如同利刃“唰”的一下子,瞬间狼群被劈成四分五裂。
光芒渐渐退却,一人缓缓从天而降,此人五官冷峻,浅藏微不察觉的着急,但就算如此,还是让人有一种望而却步的凌厉感,他长发披肩,一袭黑衣与周身黑夜融为一体。
“你来做什么?”江子淮因为身体支撑不住,只能坐在地上,看到来人并没有让他感动,而是火气再次涌上心头。
“你怎么样?”魔邪走到身边搀扶他。
“别碰我!老子好的很!”江子淮甩开他的手,气哄哄的说。
魔邪见状,神情微动,随即弯腰直接把他横抱起来。
“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
“别动,你受伤了。”
“我受不受伤关你什么事?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吗?”
“是,我管得着。”魔邪脸色微怒,定睛看着他,难得他会在脸上表示出不悦。
哼,也不知赵氏给他多少钱,让他死心塌地为他们做事。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魔邪看了看他,没有理会,而是继续抱着前行。
回到山洞,魔邪把他放下,为他拿下靴子,后脚跟血淋淋的伤口,使人触目惊心。
“嘶~你轻点。”江子淮痛到眉锋皱起,闭着眼睛,面容在光火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苍白苦涩。
魔邪在伤口处帮他吹气,随即抬眼看他,扯下自己的衣袍,小心翼翼包扎。
脚跟的伤口处理好,又看向受伤的胳膊,他每个动作都格外的小心翼翼,就怕重了江子淮会难受。
魔邪再次扯下自己的衣袍,为他包扎。
江子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此时的他心里复杂难言,明明对这个人有极大的意见,但不得不承认,此人在身边确实能让他感到安心。
魔邪注意到江子淮的注视后,也抬眼朝他看,两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空气一度寂静,静到只有自己的呼气声在急速跳动,也许气氛恰到好处,在那个宁静的夜晚给自己最后一次道别。
光火照亮洞口,引来一只飞蛾,谁都知道飞蛾一生都在寻找属于它的光源,但它知道光源不会只属于一个人,而是普照众生。它也知道光源的炙热可以燃尽的它的生命,但有些东西,一旦被吸引就很难轻易放下。
火候浓烈,光源四射,干柴烈火发出焦炭折枝在嘎嘎枝响,树枝相互折叠交错,火候越发浓郁,就算在寒冷的夜里,也凭着这团炙热的火照亮整个洞口。
次日,天色未亮,江子淮睁开眼睛,看着沉睡一旁的人,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知道魔邪来找他不过是因为赵氏的命令,也知道接下来魔邪会把他带到赵氏家,但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此地,且越远越好,直到魔邪再也嗅不出他的气息位置。
一路上他跌跌撞撞,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找来许些山药,嚼烂敷在伤口处,换掉魔邪给的绷带,一直往前走。
晚上他会迷失方向,但晨起之际,倒是能辨认一点。
在路上偶尔遇到一两个人,他就走过去询问路况。
午后,太阳高高挂起,累了就走到树荫下乘凉,渴了就到附近的小溪喝水,因为怕魔邪找到,所以停息的时间也就两三分钟,又继续赶路,跋山涉水,直至两天两夜。
这天,江子淮迷迷糊糊躺在路边,他似乎看到有个人向他走来,但来不及看清这人是谁,只是感觉到有人在叫他,随即陷入昏迷。
原本江子淮的身体已经处在负荷状态,又经过长时间奔波,而且米水未进,身体既是承受不住。
几天后,因为被人细心照料,让他意识逐渐恢复。
“公子,你这是要上哪去?”
“老爷爷,咱们这离庐山有多远?”江子淮醒来便是问了这个问题,他就怕距离不够远。
“庐山?从未听说。”江子淮看对方反应,就大致猜到,这地方应该离庐山很远很远了,如此,他才放心下来。
“老爷爷,这是什么地方?”江子淮继续问。
“这里是纳里山,是南部最偏远的地方,也是最贫穷潦倒之地。”
“最贫穷潦倒?”
“是的,不仅如此,还常年战况不断。”
“战况?什么战况?”
闻言,对方探口气道:“唉,咱们东周这个国家,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常年资源匮乏,总有临奴想抢占我们国家,而且他们窥视许久,所以自是有打战情况发生,只是我们这些做为普通老百姓,涉及不到罢。”
江子淮记得以前看过历史书,有记载过秦国统一的战况,也就是说他现在处在的这个时期,是国家还未统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