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桃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烫在床上,身旁早已没了人,只留下一张纸条:
夭夭,新年快乐。
云桃夭笑了笑,将纸条折了起来收好才唤春华进屋伺候她洗漱。
“姑娘,老爷差人来问今日午膳可要在前院用。”房妈妈端着一碗醒酒汤来到云桃夭面前询问道。
云桃夭端起醒酒汤尝了一口后说道:“嗯,对了,让秋实去一趟客栈,去请我师兄和师姐来。”
“哎。”房妈妈答应了一声,看着云桃夭喝完了醒酒汤才又端着托盘退了出去。
“姑娘,今日就用那血玉头面吧,新年用红色寓意好。”春华说着,她是真的很想看姑娘戴那血玉头面,是真的漂亮。
云桃夭笑了笑,说道:“好,听你的。对了,把太后送我的那只暖玉镯取来。”
“是。”春华应了一声,转身去寻太后送得那只暖玉镯。
用过早膳,云桃夭就带着春华和慕风去给老夫人请安。一进屋,头上得血玉头面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哎呀,大姑娘今日着头面真是好看,瞧着都是不俗之物呢。”二夫人笑着开了口,眼底闪过一抹嫉妒之意。
云桃夭行完礼便坐了下来,说道:“多谢二婶夸赞,这是师父送我的及笄礼,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不是吧,我瞧着,可像是血玉呢。”二夫人说道。
“二婶说笑了,血玉那等贵重之物,我师父那样的乡野之人又岂会有呢,这无非就是普通的红玉罢了。”云桃夭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说道。
二夫人想了想觉得也是,虽然沐如枫是明月宗的宗主,但一直深居简出,也不想拿得出血玉的模样,就连身为江南首富的四夫人手里都没有血玉,更何况是云桃夭的师父。
“哼,就是,就你师父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买得起血玉。”云曼儿冷哼了一声说道。
云桃夭端起茶盏,拨了拨,喝了一口,淡淡得说道:“听说四妹妹昨日崴了脚,不知可好些了。”说完云桃夭面上处变不惊的微笑看着云曼儿。
一句关心的话,但在云曼儿听来就是在嘲讽她昨日献舞丢脸一事。云曼儿脸色很难看,就要开口反驳,无意中瞥见老夫人正脸色阴沉地看着她,瞬间就不敢说话了,只能乖乖的坐着。
云桃夭将一切尽收眼底,在心底冷笑。老夫人确实是偏心二房一些,但相比之下,老夫人更在乎自己的脸面和利益。昨日云曼儿那一摔,丢的不仅仅是云曼儿自己的脸,更重要的是丢了丞相府的脸,丢了老夫人的脸。更何况如今,不论是她云曼儿的婚事还是云诚的婚事,还有二老爷的 官位,都需要云桃夭帮忙,云曼儿不想着和云桃夭搞好关系,还总是找云桃夭的麻烦。这就算了,偏偏说又说不过云桃夭,打也打不过,算计也算计不了云桃夭,总的来说就是处处都不如云桃夭。老夫人自然不会给云曼儿什么好脸色。
二夫人也感觉到老夫人对云曼儿的不喜,急忙说道:“大姑娘别生气,是二婶没有管教好曼儿,曼儿还不赶紧给你大姐姐道歉。”二夫人一边说还一边给云曼儿使眼色。
“你确实该好好管教管教她,都是一个爹娘生的,和她哥哥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都不如二姑娘和柔儿。”老夫人沉声说道。
二夫人的脸色此时也有些难看了,不说云诚,云诚确实各个方面都很优秀,还有云清儿,虽说母亲的商户女,但云清儿到底是丞相府的姑娘,琴棋书画齐烨样样精通的,可是,老夫人居然说她的女儿不如云柔儿那等不知廉耻之人,原本被二夫人压下去的念头又冒了出来,甚至更加坚定。
“二婶说笑了,我只是关心四妹妹,并没有别的意思,哪里需要四妹妹道歉。”说完云桃夭起了身朝老夫人行了一礼,“祖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云桃夭走后,二姑娘云清儿也起身追了出来。
“大姐姐。”云清儿出声唤道,随后快走了几步追上云桃夭,伸手挽住的云桃夭的胳膊。
“怎么出来了?”云桃夭任由云清儿挽着自己的胳膊,问道。
“你知道的,我想看看不惯云曼儿,安也请完了,我也不想和她待在一处。而且,我今日还要出府呢。”云清儿说道。
“哦?出府做什么?”云桃夭问道。
云清儿嘿嘿笑了笑,说道:“我求了我娘好久我娘才答应让我管理绸缎生意,我要去巡视铺子。大姐姐若是没事可以同我一道去。”
云桃夭笑了笑,说道:“我就不去了,约了师兄师姐吃饭。”
云清儿觉得有些可惜,说道:“好吧,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云清儿就松开了云桃夭的手,带着铃兰和雅兰朝着出府的方向走去,云桃夭则是朝着桃花院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二姑娘对经商感兴趣。”慕风说道。
云桃夭笑了笑,说道:“四婶是商贾出生,从小耳濡目染,二妹妹自然会感兴趣,说不定还挺有天赋,四婶同意将绸缎生意交给她打理就是想锻炼她。且先让她练着吧,若是确实能干我便把母亲留给我的铺子也交给她打理。”
“老夫人可不会乐意二姑娘打理生意,老夫人知道了会不会罚二姑娘呀。”春华有些担心。士农工商,商人最末,在社会上没什么地位,更何况商人需要出去抛头露面,一般的高门大户都不会让女子做生意,去做这抛头露面的事。
云桃夭轻笑了一声,说道:“老夫人必然会知道,不过就老夫人那重利的性子,瞧见二妹妹能为家里带来利益,或者说能给她带去利益,说不定还会支持二妹妹经商呢。”
这边云桃夭回了桃花院,另一边的云清儿刚坐上马车。
四房是江南首富,但在京都的生意也不少,东南西北四条街都有产业,其中绸缎铺子是最不挣钱的生意,所以四夫人才敢让云清儿打理,正好看看云清儿的本事。四夫人并不指望女儿能嫁入高门,如果嫁人并不能让云清儿随心所欲的生活,一辈子不嫁人都行,只要有能安身立命的本事,怎样都能活下去。
云清儿先是去了东市的绸缎铺子,虽然说绸缎生意是最不挣钱的生意,但也只是相较于别的生意而言,要和别家的铺子比,那就很挣钱了。云清儿到了时候便见陆陆续续有人进出,生意很是不错。
云清儿一踏进店里便有小厮迎上来问云清儿需要些什么。
云清儿摸出一块令牌,是早上四夫人给她的。小厮一看见令牌,就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姑娘,然后将云清儿引到后院,随后便立刻去找掌柜的。
掌柜很快去了后院,见到云清儿后行了一礼:“姑娘,不知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云清儿看了眼掌柜的,随后说道:“是李掌柜是吧,我娘说了,往后京都绸缎生意由我管理。有劳李掌柜将账本取来,让我看看。”
李掌柜脸上的神情一僵,没想到姑娘娘居然会让姑娘接手娘家生意,更何况姑娘才刚及笄。心下虽然吃惊,但李掌柜也不敢违抗,立马差人去取了账本。
很快就由人将账本取了来,李掌柜恭恭敬敬地递到云清儿面前:“姑娘,这是铺子近些年来的账本。”
云清儿接过账本翻了翻,然后就递到雅兰手里,站起身说道:“有劳李掌柜了,我看完之后会送回铺子的,先走了。”说完云清儿抬脚就朝外面走去。
走进铺子就见到一个熟人,云清儿立刻上前打招呼:“叶七公子,好巧。”
齐烨转过头看了过去,见到云清儿,眼睛亮了亮,说道:“云二姑娘,好巧。二姑娘怎么在此?”
云清儿笑了笑,说道:“这是我家的铺子,以后就归我管了,我来取账本。”
“没想到竟是二姑娘的铺子。”齐烨有些吃惊,但也很快反应过来,云清儿的娘家姜家是江南首富,让云清儿打理铺子也很正常。
“是啊,叶七公子是来选布料?”云清儿问道。
齐烨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那叶七公子是要给自己做衣服还是送人呢?是送姑娘还是男子,是长辈还是小辈?”云清儿问道。
齐烨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二姑娘这么多问题,我应该先回答哪一个呢。”
云清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自己问题有点多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抱歉,我问题有点多了。”
“无妨,我要出一趟远门,所以想做几身衣服。”齐烨说道。
“这样啊,但是叶七公子看的这几样颜色都太深了,不适合你,鲜艳一些的颜色更适合叶七公子你。”云清儿说着还指了指另一边天蓝色的布料,“必如那个,那是云锦,上面的刺绣是苏绣,就很适合叶七公子。”
齐烨顺着云清儿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上去很好看,也是齐烨喜欢的颜色。齐烨唇角弯了弯,说道:“是吗,那布料我要了。”
“啊?”云清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齐烨连料子都没有仔细看看就要了。
“怎么了,莫非二姑娘觉得我买不起?”齐烨身子微微前倾,看着云清儿,戏谑的问道。
云清儿急忙摆了摆手,说道:“不,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说,叶七公子还是要选自己喜欢的。”
“没关系,我觉得你选的很好看。”齐烨笑了笑直起了身子,“二姑娘忙么,若是没事,在陪我选一些,送人用。”
云清儿愣了愣,随即说道:“好啊。”然后就带着齐烨在铺子中逛了起来,不仅仅是东街的铺子,另外三条街的铺子,云清儿也陪着齐烨逛了。
虽说如此,可云清儿总觉得是齐烨在陪自己收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