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参与一起抢劫杀人案,
在十六岁的时候,马丁被判入狱十五年。
他没上过几天学,受到狱中牧师的熏陶学了一点文化,从此皈信福音派。
面临痛苦,宗教对有些人而言是最好用的精神麻醉剂。
福音派强调“因信称义”,只有真诚的信仰才能获得神的恩救,而不是靠仪式或者善工。
只要一个人有虔诚的信仰,自然就会做出善事。
只要有虔诚的信仰,自然也会得救。
这对于失去自由的马丁来说,无疑是最完美的精神寄托。
马丁每日读经,坚信《圣经》是神无误的启示,出狱后做了很多善事。
一晃就是四十多年。
如今对魔鬼,马丁并没有被恐惧左右。
他知道自己的信仰坚如磐石,已经强大到敢于直面死亡。
马丁连续扣动扳机,霰弹的钢珠穿过魔鬼,把它刚刚恢复的伤口再次打烂。
魔鬼血肉横飞,不断趔趄。
打光子弹,马丁停下来重新装填。
然而,
那行尸走肉猛地冲了过来,
一拳捅穿他的胸腔!
马丁手脚冰软,还没来得及倒下,魔鬼便抬起手臂,把他整个叉了起来。
霰弹枪落在地上。
剧痛之中,马丁牧师拿起胸前的十字架,
猛地插向魔鬼的眼眶。
这条十字架由一长一短两条线交叉形成。
横木代表人性,纵木代表神性,交汇点象征人神合一。
这是一枚没有圣子受难像的空十字,也是圣子复活的标志。
马丁用力将纵木插入魔鬼的眼眶深处,
手里却没有感到任何阻力。
魔鬼的大脑竟然是一片空洞。
接着,
魔鬼转动手腕,
将马丁的心脏整颗扯了出来!
马丁垂下双手,
十字架“叮当”掉在地上,
溅起几点血迹。
橘红色太阳照射在抛光的十字架表面,
倒映着黑橡林熊熊燃烧的烈火。
与此同时,
在黑橡林社区五公里外的卡尔斯滕医院,
圣三一教会的神父振臂高呼,
为末日审判的降临欣喜若狂。
“祂的审判,即将降临!”
他一边高呼,一边拿起胸前的十字架。
这枚十字架和马丁牧师的“空十字”不同,
上面不仅有圣子受难像,
纵木顶端还有一个隐藏按钮。
神父按下按钮,
走廊外的所有灯瞬间熄灭。
这时的阳光已经照亮了大部分有窗的区域,
雇佣兵们并没有注意到灯已经熄灭,
只是条件反射地认为神父按下了某种“遥控起爆器”,
相继扣动扳机。
“砰砰砰...”
尽管他们不知道这个伪装成十字架的“起爆器”到底有什么用,
但还是让子弹射穿了神父的大脑。
神父应声倒地,
十字架落在地上。
没过多久,
雇佣兵的对讲机里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女声。
“这里是夏洛特。所有人立刻向院长办公室报道。重复,所有人向院长办公室报道。”
雇佣兵在通讯频道里应了一声,随后离开禁闭室。
缩在角落里的艾玛和退役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便看见门口的黑影骤然消失。
没有雇佣兵的阻挡,阳光更亮了,冰冷的空气也开始升温。
“他们...走了?”
艾玛不可思议地看着同样错愕的退役士兵,两人大眼瞪小眼。
“别急,我先看看。”
士兵谨慎摸到门口,把头伸了出去。
两边的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但他隐约能听见远方的病房里,似乎有很多人正在欢呼。
其实他也说不清这声音到底是欢呼还是抗议,总之很喧闹。
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了一群囚犯重获自由后的场面。
这个时候不逃,更待何时?
士兵回头催促艾玛,“还愣着干啥,走啊!”然后大踏步迈出禁闭室。
离开之前,艾玛先是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神父,然后瞥了一眼墙角的女人。
角落里的女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还在歇斯底里地扭动身体。
她对毒虫没有半点同情心,于是跟着士兵走出禁闭室。
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双眼,士兵自顾自逃命的背影在眼缝中越来越小。
艾玛停了下来。
随后,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指路牌。
其实就算没有标识,她也知道该怎么走。
麦迪逊太太还在VIp病房,她必须活下来。
......
教研区二楼,
院长备用办公室。
欧文博士双手自然下垂,恭敬地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伪人筛查专员”夏洛特坐在欧文的办公桌后,翻阅着电脑里的资料。
刚看到几项关键数据,办公室的灯光便连同电脑屏幕一起熄灭。
与此同时,地板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怎么回事?”
夏洛特惊愕地站起来,快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只见发电机室的烟囱里冒出一股不祥的黑烟。
这股烟雾远超发电机正常燃烧时的排气浓度,完全是火灾时没有充分燃烧的细微颗粒形成的黑烟。
夏洛特拿出手机,拨通大卫的电话。
没有接通。
就在她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办公室门忽然打开。
她的母亲图尔茜出现在视线中里。
老太太身后带着几名雇佣兵,全都自觉地守在门口,没有进来。
这些雇佣兵的装备更加精良,每个都人高马大。
“收拾你们的东西,我们马上撤离。”老太太命令道。
“妈,大卫联系不上...”
“没关系,”老太太走进办公室,笑道:“他是个吸引火力的棋子,已经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图尔茜的言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先前和善的老太太判若两人。
她指着女儿的对讲机道:
“马上命令所有雇佣兵集中到这里。”
说完,她又看向一旁的欧文博士。
“这次实验持续的时间太短,和原定的二十四小时相差甚远。董事会很不满意我们在这里的行动,你得想好怎么面对那些愤怒的官僚。”
听到这话,欧文博士不自觉地把双脚收拢了一些。
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恭敬,
实则内心叫苦不迭。
在整个卡尔斯滕医院实验中,自己名为院长,实际上却只是个没有实权的替罪羊。
他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权衡利弊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毕竟在他面前的这位图尔茜可不是什么只会遛狗的“居家老太婆”,
而是卡尔斯滕医疗集团的「执行副总裁」,
这一整场试验真正的幕后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