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串店的一处雅间内,窗明几净,古色古香的家具布置得井井有条。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案几上摆放着一盆盛开的兰花,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不得不说,即便这是只一个烤串店的房间,国公府也布置得极其用心。
只是那案几上兰花的香气,早就被烤肉的味道给覆盖了。
小晴和十一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壶热茶和几盘吃了一半的肉串,香气扑鼻。
十一取过桌面上的茶水,以指点水在桌面上粗略画了一个地图,开始向小晴解释目前大夏国的情况。
十一轻声说道:“小晴,你来看,这是大夏国的地图。大夏国内连年灾荒,各地叛乱匪患不断。以前大夏朝廷不是不想管,而是没有能力管。没有救灾的粮,没有出兵的钱。”
小晴点点头,认真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轻声问道:“那现在呢?我们能做些什么?”
十一继续说道:“如今在我们的努力下,烤串店和奶茶店生意红火,解决了钱的问题。又有饺子坡生产队第一茬红薯收获,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粮的问题。接下来,我们可以考虑从京城接壤的几个省份开始救灾平乱的事情。”
十一用手指在桌面上画出几个关键地点,继续说道:“首先,我们来看看京城接壤的几个省份。”
“这里是鹿省,前不久朝廷已经派出你二哥和你大姐夫带兵前往平乱。鹿省的叛乱势力强大,而且与京城距离较近,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小晴点了点头。
这事她知道,就是因为有了这鹿省平乱的军功,自家二哥才年纪轻轻的官位蹭蹭蹭往上涨。
出征前夕,她还专门给搞了消炎药,也就是那蒲地蓝消炎丸,所以这事小晴还是记得的。
见她点头,十一才接着轻声继续说道。
“但那次出兵,只是打散了鹿省已经初具规模的反贼军队,并没有下一步的救灾措施。”
“那不是有鹿省布政使管着吗?反贼势力被打散了,他应该接管治安问题与救灾问题啊。”小晴问了一句。
十一却哼了一声。
“朝廷已经多年没有给各省的驻军发粮饷了,那布政使能把军队的粮饷问题解决就不错了,不能指望他还能搞到余粮救济难民。”
“其实那也是大夏国内的所有省都存在的问题,他们以连年灾荒收不到赋税为由上缴的时候大打折扣,我们朝廷也没有给发粮饷俸禄。渐渐发展到如今,能按期上缴赋税的省已经是少数了。”
“啊?”小晴有些诧异。虽然这大夏国糟糕的现状她也有想象过,但却没料到已经如此糟糕了。“国内各省不上缴赋税,朝廷不下发粮饷俸禄,任由各个地方自给自足,这不就成了一个个的国中之国了?这大夏四分五裂了啊!”
十一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她的这个说法。
“就因为大夏是一刻都不能等了,所以那天与大哥行事的时候整个计划才显得匆匆忙忙的。”
小晴点了点头,她自然是能理解的。
“正确的做法应当要做到以下几点。”
“一是派出队伍加强鹿省里的治安,防止叛乱势力继续滋生蔓延。”
“二是充分发挥我们在饺子坡生产队累积的经验,以饺子坡生产队为模版,在鹿省以工代赈。一方面解决了难民的问题,另一方面让那些难民种植更高产量,在干旱季节依旧能收成的红薯,让他们的粮食达到自给自足的程度。”
“当然,让那么多难民重新恢复耕种,达到粮食自给自足得有一个不短的过程,其中需要大量的银钱支撑,所以我们还得依仗这烤串店以及饮品店的盈利。所以三是继续通过做生意的方式凑集银钱。”
十一指了指脚下,也就是他们所在的烤串店。
“不仅仅是京城这边的支援,最好是在鹿省的省会、底下县城都开展赚钱的生意,那里的人虽然手上的钱比不得京城里的权臣勋贵,但累积起来也是不少的。多有多的赚,少有少的赚。”
“总之,就是建立一个稳定的、长效的生态。我们眼下生意与饺子坡生产队的成功无疑说明了这一套做法是可行的,我们得想办法将这些带到其他省去。”
小晴安静地听着十一述说。
对方话中的东西她懂,但她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眼下饺子坡生产队虽然红薯的确是丰收了,但别忘了,那饺子坡生产队里原本就有那么多难民,那么多张嘴需要吃饭。
早期因为生产队那边需要先开荒再播种,所以赶上夏种时间的第一批红薯田并不多。
除去饺子坡生产队里面工人自己吃的口粮,盈余真的不算多。
当然,这些不是主要问题,毕竟只要有钱,还是能收到粮食的。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饺子坡生产队建立时间太短,扩张得又极快,第一批管理人员还是猴子底下那一百多名小弟。
如今底下工作出色品质优良的工人提拔晋升成为低级管理人员,猴子那些小弟顺理成章的就“升官”成为中层高层,但领导班底、管理人员力量还是太过薄弱了。
有经验管理那些难民的并不多。
真要到鹿省弄一个生产队,肯定是要从这边饺子坡生产队抽调一套领导班底的。
再由这一套领导班底为框架成立新的生产队,原本的饺子坡生产队就是以猴子的班底成框架的。
如今不仅缺干部,这些干部业务上还在摸索阶段,太生疏。
如果再等几个月,红薯再种一茬,等到下一波红薯成熟,不仅赈灾的物资更充分,那些领导干部的管理能力也得到一段时间的锻炼,业务上也更熟悉。
再等一段时间,无疑是更稳妥的。
但她却没将这个想法说出来。
因为她知道,等待的这几个月,理性上来说,是等待新一轮的红薯成熟,等待管理人员准备充分。
但对于那些等待救灾的难民们来说,这几个月的时间可不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