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还能完整还原故事,推理出真相的斗兽,才真正令人佩服。”
无尽夏对此也表示赞同,“二十年前就能想出这种游戏,王后身边的那位女官能力很强。”
程百合对此倒是持不同看法,“能力强到谈不上,只是那时候游戏刚有苗头,她所想出来的任何东西都能被称为开天辟地的新思路罢了。”
“只要提出一个观点,就是无人发掘的新领域,能写出成千上百个不同的故事。”
“如今斗兽场游戏研发了那么多年,故事早就翻来覆去,到快要写烂了。”
“稍微有些精彩的故事,总能在过去的游戏中找到类似的影子。”
程百合的眼神愈发黯淡,似乎为斗兽场游戏的没落而感到遗憾,“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故事越来越少了。”
“大多数游戏都是从其他游戏里东拼一些西凑一点组合成一个凌乱且无序的故事。”
“刚开始精彩绝伦,细品之下又觉得乏味。”
“真是太让人遗憾了。”
程百合的表情相当哀痛,给无尽夏一种【游戏的研发跟你有关系吗?你在这自作多情,哀痛个屁】的感觉。
“你所说的不过是在以结果推过程罢了,你深陷固有思维,认为没有精彩的故事是因为点子用完了。”
“以为见过的所有灵感,就便是世界的全部,但别人没想出来的故事,不代表不成立,不代表不存在。”
“在这位女官没想出来时光穿梭和人性欺诈前,其他人肯定想不到还能这样写游戏。”
“归根结底,还是创编斗兽场游戏的人创造力匮乏,灵感缺失。”
“他们再写不出精彩的故事,编织不出密密麻麻的推理,无法突破自己。”
“斗兽场内重复且能找到影子的故事,自然越来越多。”
无尽夏的话,让程百合陷入短暂的犹豫良久后,她露出了十分明媚且虚伪的笑容,“你说得对。”
“……别管这些了,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这个?”无尽夏指了指贴墙摆放的花圈。
“啊,这个呀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惊喜,开心吗?”程百合的话说得理所当然。
无尽夏被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如果我死了,那么有没有花圈都无所谓了,毕竟我人都死了,还会在乎死后有没有人纪念吗?”
“而且现在我活着,你觉得活人看到自己的花圈会觉得开心吗?”
无尽夏看着花圈,暗中吐槽这颜色搭配可真丑。
可事实上程百合准备花圈本来也就没打算顾及无尽夏的情绪,只顾自己开心罢了。
一想到无尽夏若有幸活着,一睁眼看到花圈后的丰富表情,恶作剧心理作祟的她就会觉得十分欢喜。
“问我开不开心,实际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无尽夏早就看穿她的心思。
“那又如何?”程百合耸了耸肩并不在乎,将胳膊上的手环伸到无尽夏面前,“这些东西一共二百,转点数给我吧。”
“买两束花需要这么多点数?”无尽夏看了看桌子上每捆只有两三朵花的鹿铃和无尽夏花束表示质疑。
“三束花加一个花圈!”程百合抬高音量重申了一遍,“我答应帮你买东西,可不是免费的。”
“活着你给我,死了我从你的尸体上扒下手环完成转账。”
无尽夏赶紧摆手,“我可没说要万华镜花束和花圈,是你自己要准备的。”
“当你最开始说帮我准备无尽夏时,我是拒绝的,后来见你态度如此执着,我便说也行,多加一束鹿铃。”
“你说准备万华镜的时候,我可没点头。”
“还有这花圈,完全是你自作主张讨自己开心用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眼见没唬住无尽夏,程百合开始打苦情牌,“你不能这样卸磨杀驴,好歹我在你游戏开始前还给了你提示。”
“就算是看在提示的面子上,你也不至于两百点数都不给我吧?”
无尽夏显然不吃这套,“你给我什么提示了?”
“分离只是短暂,我们终将再次相遇?”
“先不说这东西用不着你提示,斗兽场游戏的名字就是这个,真实案情和游戏名字有关系吗?”
“我们终将再次相遇,表面上看是对轮回者不断在世界中循环,最终再次与欺骗者相遇的情节。”
“当斗兽推理到这程度,再结合游戏名称,很容易产生故事到此结束,已经挖掘出所有真相的错觉。”
“可戛然而止的故事,只会让他们迎来死亡结局。”
无尽夏白了一眼程百合,“你跟我说那句话,真的是在帮我吗?”
“还是想让我只把故事推到一半就迅速结束,从而真的用上你为我准备的花圈?”
程百合干巴巴地笑了几下,“恶语伤人六月寒,你不能这样无故揣测我。”
无尽夏不想在小事上得罪这位斗兽场管理人员,却也不代表着愿意每次都当冤大头,“到底是我无故揣测你,还是你本来就这么想的,你自己清楚。”
看出对方没有任何被自己坑骗的意思,程百合总算放弃多赚那一百多点数,“好吧……两束花一共47点数,这次可以给我了吧?”
无尽夏伸手与程百合完成了交易,却没有任何拿起花束的意思。
反倒是不知何时从虚拟仓内走出来的鹿灵子,半蹲着身子脑袋紧贴接待处,盯着的花束出神,“……”
无尽夏正打算结束对话转身离开,突然被出现在背后,还半蹲着的鹿铃子吓了一跳,“下次出现前能不能先说一声。”
“再蹲低点,我一脚都能踹到你。”
鹿铃子的身体加下半张脸全藏在接待处下面,只留眼睛和额头,听到无尽夏说话,抬眸瞥了她一眼,“……你踹我一下试试。”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鹿铃子装作一副被因为半蹲而被别在腰间的匕首卡到的样子,动了动身体撩开衬衫的一角,露出那明晃晃的匕首。
无尽夏不想跟他多说话,迈步就打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