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更新了内容,但这些话似乎没有提供更多线索,讲的还是弟弟发现自己是杀人犯的事实。
而看完这些的无尽夏默默合上日记本,做出了自己的最终推论,“真正杀人的并不是弟弟,而是哥哥。”
“弟弟从头到尾都没有杀过任何人,是哥哥杀害了日记中提到的所有人,并将责任推卸给弟弟。”
听到这话,哥哥拿茶杯的手一顿。
“哥哥就如同日记所说的那样,杀害了很多人,并且将这一切罪责都推到弟弟身上。”
“因为弟弟本身就存在一定程度的幻想症,所以当哥哥将凶器藏在鞋柜,将尸块储存进家里的冰箱时,弟弟会潜意识觉得杀人的是自己。”
“弟弟在写黑色日记的过程中,本就加入了自己的大量幻想,再加之哥哥的诱导和时不时冒出的凶器,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这让他的内心更加惶恐。”
“黑色日记本确实是弟弟所写,但红色日记本也就是那本杀人日记,其实是哥哥仿照弟弟的字迹和视角所写的假日记。”
无尽夏用手指抓着自己的头发,希望它可以暂时变得立体,“日记本上记录着【弟弟】杀人的全过程,甚至详细描述了杀人前后的琐碎日常。”
“比如他今天在学校被人欺负,他去超市买了什么口味的水果罐头和黄瓜味薯片。”
“细致的描述让弟弟真的以为自己的第二人格杀了人,他害怕罪行被发现一直处于极度惊慌的状态。”
“甚至在其他与自己无关的凶案发生后,他会潜意识把自己带入犯罪嫌疑人,真的把自己看作杀人犯。”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从起先轻微的幻想症加速病情到精神分裂,甚至被判定有第二人格需要长期吃药治疗。”
哥哥坐在板凳上垂着眼眸,“我不明白,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无尽夏就知道眼前人会狡辩,“第一弟弟房间的诊断报告显示,他在两个星期前在连续经历巨大打击后患上精神分裂,严重到必须靠吃药治疗是在一个星期前。”
“但从弟弟开始写日记至案件尾声已经持续了近四个星期,也就是说,他的确诊时间与案发时间对不上。”
“案发时间比他合并要早许多,说明他是被某些事情刺激到精神出现问题,而不是一开始就因为精神有问题而去杀人。”
无尽夏转身从哥哥的书柜上撕下一截便签,“第二点,你和弟弟的字写得一模一样。”
“我们是亲兄弟,在同一家书法班学习过,写相似的字很正常吧?”
哥哥惬意地喝下一大口茶水,语调慵懒,“你若是仅凭字迹就说那本杀人日记是我写的,只怕欠缺点说服力。”
“自己是一方面最有力的证据,是你们两个的结尾习惯不同。”
无尽夏将两本日记摊开来看,“黑色日记本的写作习惯是结尾不用标点符号,无论是感叹号、问号还是句号,通通会省略,但红色日记本从来不忘写任何标点符号。”
“你这张便签也写了标点符号,妈妈房间里那张诱导众人认为妈妈杀了爸爸的便签也用了标点符号。”
“也就是说,只有这本黑色日记是弟弟写的,剩下全是你以他的视角写的。”
“最重要的是日期,弟弟因为患有轻微臆想症,思绪时常混乱复杂,他在写日记的时候,日期都是错的,如一天在日记本里出现两次,国庆假期居然还在上学……”
“而你是个十分有时间观念的人,你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红色日记本里所有的日期都是对的,在国庆假日里也没有任何关于上学的描述。”
哥哥摊开双手,并不理会无尽夏的话,“这太荒谬了,弟弟有第二人格,他两种人格写下两种不同的日记,不也很正常吗?”
“说我以他的视角仿写日记,简直匪夷所思。”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被案件逼成精神病,而是从小就有严重臆症,不是你说的什么轻微幻想症,而是很严重的疾病。”
“他经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甚至做一些我完全看不懂的事。”
哥哥从桌面上拿出他准备已久的资料,“这是弟弟从小到大的体检报告,上面显示他从八岁那年就患有重度幻想症,时常会幻想离奇古怪的事情。”
“小时候,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杀人犯举着刀吓唬妈妈。”
“医生一直建议他吃药治疗,但他却总是在领了药之后偷偷把药丢进垃圾桶里,加重病情发展。”
“所以根本就不是按键刺激了他的病情,而是他的病情已经发展到癫狂杀人的地步。”
看着哥哥言之凿凿的样子,虞美人内心的天平逐渐倾斜,事实也许真相,哥哥说的那样,弟弟是个癫狂的杀人犯。
“你说他有严重的臆想症,那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发生臆想症的吗?”无尽夏冷笑一声。
“妈妈因为生下她坏了身体,终身不能有孕,甚至到了摘除子宫的严重程度,因为这件事,爸爸妈妈总是吵架,家庭关系紧张。”
“他在学校也经常被人欺负……大概是因为这些原因,才导致他心理扭曲总是幻想自己有一个美好甜蜜的家吧。”
哥哥的话完整到没有一丝破绽,简直是无懈可击。
“不……这些都不是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患有先天性残疾,这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生活,双腿永远不能站立!”
无尽夏双手握拳,为自己即将说出真相而感到心跳加速。
“什么?”
话说出口的瞬间,虞美人惊呆了,“你在说什么呀,弟弟可是整天踢足球、跑步健身的人,房间里摆满了球鞋,墙壁上贴的都是世界球星的海报。”
“他的梦想甚至是成为一名长跑运动员或世界球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残疾?”
无尽夏将自己的分析讲给虞美人听,“无论是黑色日记本还是红色日记本,都花了大篇幅的笔墨来描述爸爸有多残暴诡异,妈妈有多失心疯癫狂,描述哥哥的词却很少。”
“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为什么日记本要规避哥哥,甚至在某些事情里还要专门感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