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张牙舞爪、破口大骂的钱老婆子,一看到里正来了,立刻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迈着小碎步,赶忙上前去,脸上堆满了委屈的神情,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他堂叔,你来的正好。你可得给我评评理啊,这还有天理了吗?”
你看看这个傻子,把我家孙子打成什么样子了,还把我这老婆子的眼睛也打成这样子,现在疼得我都睁不开眼了。
黄雨梦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位50多岁的里正身上。
只见他个头中等,身形微微有些佝偻,头上夹杂着一些斑驳的白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显眼。
他身上的衣服虽然算不上华丽,但比起普通村民穿的衣物,明显要整洁一点。
这边钱老婆子的话音刚落,吴寡妇也不甘示弱,赶忙也跑上前去。
她伸出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上面还残留着未擦掉的血迹,显得格外狼狈。
她带着哭声,大声地叫嚷着:“里正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和钱婶子本来摘野菜回来,正坐在村口休息呢。”
就看见她家狗蛋哭着跑过来,说他哥哥的手被陈氏家的四泽,用石头扔得流血了。
我和钱婶子一听,心里着急,就跟过来看一下情况。
谁能想到,就看见这傻子竟然在打我家传宗。
“还有那陈氏。拿着扁担气势汹汹的过来。那样子就跟要杀人似的。这还有天理吗?里正啊,你可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里正被她俩这一连串的哭诉吵得头疼不已,他抬起手,摆了摆,示意她俩噤声:“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吵得我头疼。”
说完,他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陈氏,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问道:“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黄四泽站在陈氏的旁边,小脸涨得通红,眼神中闪烁泪光,但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他往前跨了一步,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是他们先打人的!我本来和三姐、妹妹去找娘,他们却拦住我们,不让我们走,还拿石头扔我们。”
我实在没办法,才拿石头扔他的。他的声音清脆响亮,一字一句都在众人的耳边回荡。
陈氏此刻手里紧紧握着扁担,狠狠地戳了一下,那“咚”的一声闷响,仿佛也在宣泄着她内心的愤怒。
她喘着粗气,大声叫嚷着:“本来我就是去村前边的那片竹林,砍点竹子回来的。”
正砍着呢,就听见我家四泽带着五妮,哭哭啼啼地拼命往前跑。
四泽边跑边喊,让我快去救救三妮。
我心里“咯噔”一下,扔下手里的活就拼命往这边跑。
等我跑到这儿,就瞧见这么一大群人,围着我家三妮一个人打。
要不是子安及时出手阻拦,我都不敢想我家三妮现在会被打成什么样了。
两个小的也被他们给打了,大的头上那伤口,都裂开了,血止都止不住。
里正啊,您可得为我们家做主呀!陈氏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带着哭腔,眼中满是愤怒与委屈。
一旁的吴寡妇可不干了,她猛地伸出手,用手指着陈氏,扯着嗓子喊道:“大白天的,你可别在这儿空口说白话!你家那傻子是我打的吗?你再好好看看我的鼻子,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我现在鼻子还在流血呢!”
“今天要是不赔钱,这事儿就没完!”吴寡妇说得唾沫横飞,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愤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瞬间又吵成了一团。
钱老婆子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陈氏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上次你家傻子打了我孙子,说好了赔我家一两银子,到现在都没给。”
这次正好,她又把我家狗剩打了,还把我这老婆子也打了。我也不要你多,就给我家五两银子。
今天里正也在这儿,就给我们做个证,只要你给了钱,今天的事儿就算两清了。
陈氏一听这五两银子,顿时火冒三丈,用力甩开钱老婆子的手。
想起上次钱老婆子无缘无故打了自己,自己疼了好些天,要不碍着婆婆的面子上,树哥早就去找她家理论了。
现在她居然还有脸来要钱,还把自己的女儿和儿子都打了,陈氏心里那股怒火“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
她气势汹汹地盯着钱老婆子,大声吼道:“我什么时候欠你一两银子了?是你自己说要我赔你一两银子,我答应了吗?明明是你家狗蛋先招惹我家三妮的,被我家三妮抓了,那能怪我家吗?”
说完,陈氏又指向吴寡妇,继续怒斥道:“你们两个大人,合起伙来欺负我家小孩,这还有天理吗?”
陈氏扫视了一圈这几人,虽然他们确实被三妮打得不轻,但要她赔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她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我家三个小孩也伤得不轻,我也不要多,一个给二两银子就行了,总共六两银子,你们两家平摊吧。”
里正在一旁听了好一会儿,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清楚了。
他实在忍不住了,大喝一声:“都闭嘴!”
众人被这一声吼吓得一哆嗦,瞬间安静了下来。
里正转过头,看向钱老婆子和吴寡妇,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小孩之间闹点矛盾很正常,你们两个大人掺和什么呢?”
说完,他又仔细查看了各方的伤亡情况,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你们两方都受伤了,那就都不用赔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黄雨梦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这可都是古人啊。
她发现,古代的村民确实挺质朴的,可有的村民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她觉得眼前这个村长还挺公正的。刚刚听钱老婆子叫他堂叔,她还以为里正会偏向他们呢。
就在这时,李氏被一个同村的村民拉了过来。
那村民喊道:“你快来看看,他婶子。你家的傻妮把人给打了,这人家正要找你家赔钱呢。”
李氏一听,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心里想着,这个赔钱货前两天不都快死了吗?现在居然又闯祸打人了。
本来她是不想来的,甚至觉得被人打死最好。
可现在听说人家要赔钱,她可不能不管了。
二儿子在外面累死累活挣钱不容易,说什么也不能让别人家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