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堪言只着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唇瓣紧紧贴在顾谅嘴上。
顾谅抓住他的肩膀将人试探性地往外推了推,推了半晌都没舍得推开。
房间不断散发着一股清苦的味道,时不时还夹带着路堪言细小的哼声。
顾谅的手慢慢贴在他隔了一层薄衫的背上,沿着椎骨落到腰身上揉了揉。
路堪言浑身一阵酥麻,忍不住抖了抖,腰瞬间就塌了下去,瞪了顾谅一眼松开淡唇。
阿崽果然是腰细腿长,连屁股也软软的。
他忍不住调戏般的捏了一把。
嗓音沙哑又性感,目光里带着举世无双的笑,“阿崽,别总试图用美人计来转移话题啊。”
“……”
顾谅下一句就变了味,“你怎么知道我会上当耶!”
“……”路堪言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身体被顾谅弄得软趴趴的,只能耳热地低头埋在他胸口。
顾谅搂着他许久,阿崽坐在自己腿上一动不动。
脸靠上去在阿崽的鼻侧触碰,又伸手抓往他正处彷徨的手。
手指一点点扣进去,直至十指相扣。
“阿崽,我中了你的美人计,所以告诉我好不好,三年前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路堪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猜到了,顾谅还是猜到了。
“阿崽……”
路堪言死死咬住下唇,手抓住顾谅的衣襟,只是那一刻,已经扑朔朔掉下两颗眼泪。
顾谅感受到湿润的泪意,忍不住叹气,“是不能说吗?”
“顾谅……”路堪言抽噎了几声。
“嗯,在呢。”
顾谅对他简直爱不释手。
窗前的风突然安静,路堪言吸了吸鼻子,从顾谅的怀里爬起来,“顾谅,我没事。”
“那你总得告诉我些什么?阿崽,我不放心你。”顾谅没放开他的手。
“心魔三年前就有了,它不会伤害我。”路堪言说得很笃定。
“是何原因?”顾谅皱眉。
路堪言靠在他怀里始终不肯抬头,语气嗫嚅,“顾谅,我不想骗你,你别问……”
“……”顾谅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夜里。
顾谅睡熟了之后,路堪言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蹲在屋门口悄悄哭了一晚上。
后面几天顾谅都在家里待着。
路堪言哪里都不许他去,整日只能在床上躺着。
闲死了。
路堪言不敢离开他半刻,甚至不吃不睡,好像整个人的脑袋都是空的。
每次夜晚降临看到顾谅平静的睡颜,他的眼眶倏地就变得通红。
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根本止不住。
顾谅想着一直这样待着也不是办法,今日吃过午饭便想要拉着阿崽到处去走走。
这几日顾谅懒得异常,不爱走动,但喜欢在厨房里跟路堪言一块做些好吃的。
虽然他做的还是很难吃。
他跟阿崽在路上慢慢走,从家里走到桃林,再从桃林走到街市,在街市上买了糖葫芦再慢慢悠悠回家。
途中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顾谅在,也不用路堪言费心找话题。
回家后,顾谅就装作很困想要上床歇着。
路堪言慢慢靠近他,眼睛里是想要顾谅抱他的意思。
顾谅没说话,伸手将人抱起来,结果抱着抱着一不小心没站稳,连人带吻一同摔到了被窝里。
而后路堪言直接一个翻身坐上来,俯下身亲他。
顾谅心眼儿多,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就亲上了。
况且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
顾谅撇开头,想用手抵着阿崽拉开距离,“不亲,不亲,为师想歇着。”
“……”
然而结果总是出乎意料,又在顾谅的掌控之中。
路堪言闻言蹙眉,顿了顿,身上有些薄汗。
亲吻一息,他的脖颈处便泛起一阵娇媚的红潋。
可爱极了。
路堪言纠结良久,眼神黯淡下来,突然开口。
“顾谅,你怎么从来不亲我……”
又是个难题。
顾谅想都没想,觉得还是先保住媳妇儿要紧。
“阿崽,我若是亲你了就代表我想要你了,我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
“……”路堪言怔住,忽然侧过头去声音软软嘟囔着,“你现在就不想要我吗……”
顾谅挑着眉,猛的暗下眼神,缓缓勾起唇角,笑得格外诱人,“阿崽,你会叫床吗?”
“……”
“或者,会不会哼哼唧唧?”
“……”
老是这样,一遇到回答不了的问题就要开始逗弄人了。
“不爱叫师尊,总能叫夫君罢?阿崽,叫声夫君来听听?嗯?怎么还把脸埋着呢?害羞啊?”
“……”
顾谅掰不正路堪言的脑袋,便轻抚起他的脸来。
指尖感受着那如烈焰般的温度一点一点烫起来,惹得他心里一片欢愉。
他好像想起来什么,问道,“阿崽,为何那时,你会觉得糖葫芦是苦的?”
按理说有周麟在,阿崽在遇见顾谅之前就应该吃过糖葫芦才对。
他倒不会觉得周麟会苛刻路堪言什么。
路堪言坐在他怀里一愣一愣的,任顾谅上下其手也不作抵抗。
“……”
过了好久路堪言才埋下脑袋小声道,“三岁那年,我曾有过一个朋友,他叫阿疼,他说他想吃糖葫芦,我给他带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死无全尸。
不会有人知道,自那以后路堪言吃的所有的糖葫芦都是苦的,包括顾谅给的。
很苦,很苦。
路堪言前世说顾谅好能藏,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永远也尝不到糖葫芦的甜,每次只吃得出一些酸苦的滋味。
顾谅不知道这些,路堪言也不会让他知道。
半晌。
顾谅垂眸在路堪言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眼里不禁闪过几分懊恼。
他慢慢地将唇移到路堪言的耳畔,亲了亲阿崽的耳朵。
路堪言感受到的时候,他几乎不受控制地哼哼唧唧。
突然捂住嘴,难以置信。
顾谅觉得他应该是喜欢的,掰下他唇边的手,凑在他耳边故意说着些折磨人的话,“阿崽,可喜欢为师这样?”
“不,不喜欢……”
“那我们怎么圆房嘛,阿崽又不喜欢。”语气哀怨至极,似乎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路堪言横眉,“你,你就是故意的!”
温热的鼻息扑到耳畔,直到唇瓣顺下来碰到了耳垂。
路堪言禁不住浑身一个激灵便往顾谅怀里缩了缩。
顾谅的呼吸灼热,“阿崽,嘴硬可不是个好习惯,你明明就很喜欢。”
不仅喜欢,好像还很舒服。
路堪言的身子被顾谅一两句话就弄得熟了个透。
红得像刚刚从蒸锅里拿出来的虾。
他说不过顾谅,索性闭上了眼。
顾谅下一秒却从床上蹦哒起来,然后给眼前被他磨得神志不清的路堪言来了一句,“阿崽呼哧呼哧的声音真好听。”
“……”
“圆房的时候肯定更好听,我还——”
“顾!谅!”
“在呢在呢,阿崽也不用叫得那么大声,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就够了~”
“……你,不要脸!”
“要脸干嘛?”
“……”
“要脸阿崽能自己脱衣服吗?”
“……”路堪言一脸震惊,他说的话怎么……越来越……
无耻!
顾谅这一场病挨到了下雪都还没好完全。
学堂那里他也不怎么去,此月才去往了两次,回来总是气呼呼的。
路堪言知道又是堂里那几头蠢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到了他。
吃饭的时候路堪言给他夹了菜在碗里,呆呆的说,“顾谅,不气。”
心里却高兴的紧,顾谅要多些火气才好。
这也是那几人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闹腾的根本原因。
“阿崽,我想砍人,可惜我的大刀不砍小孩子……”
顾谅叹了口气,颇为可惜,他又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在空气中划拉了两下。
气昂昂的哼了一声,“但是我还有把小刀。”
“……”
路堪言默默伸手过去拿走匕首,给他舀了碗骨汤放到他手里,命令道,“喝掉。”
“哦……”
顾谅没磨叽,咕噜咕噜几口就喝完了。
“砰砰砰!”
这时,门外传来几道敲门声。
顾谅回头望去,路堪言已经站起来走向院门。
门一打开。
“阿言,数月未见,可还想哥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