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部队的格罗瓦兹尔身边的副官为青衫,顾问为极地冰刃。
考虑到一个军队必须要有翻译官,于是乌萨斯驻高卢大使馆的馆长埃博尔特也跟着同行过来了。
“刚刚的炮声是怎么一回事?”埃博尔特询问到旁边的极地冰刃,他的感知力是全队中最敏锐的。
“那些炮声不是我军发出来的,听声音应该是城内的高卢军官们下达了撤退命令。”极地冰刃这样说道。
“可是那些军官的动机是什么呢?这样拙劣的卑劣计划,不应该是用来吓退炎客的。”青衫在一旁不解的说道。
“可能同为高卢人,立场不同,所以看待的角度也就不同吧。”埃博尔特还是很清楚科西嘉一世的手段的,做外交的,他就经常分析科西嘉一世这个人。
进入了城内,这次极地冰刃是直接打听能够有着清晰意识,语言系统正常的人。
高卢帝国之间的军队接到的命令统一由科西嘉一世安排,也就是说,这些军队需要屠杀的目标各不相同,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会变成什么样。
但这些士兵有基本的权利去知道他们到底干过什么。
或许这些士兵也明白自己今日给同胞挥手,明日自己的战友也会对自己的亲人动手。
他们什么都明白,或许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
极地冰刃俯下了身子,耐心的听完一名老人讲述着那些高卢的军队进入自己家城池的时候,到底做了些什么。
青衫与埃博尔特,格罗瓦兹尔等人正在商讨着这座城池的后续部署问题,眼尖的格罗瓦兹尔看着极地冰刃走了过来,出于好奇,他直接询问到:
“这座城池怎么了?”
对于格罗瓦兹尔的询问,极地冰刃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开口说道:
“科西嘉一世对高卢的每一个军官下达的命令,估计是不同的。高卢的军队对于科西嘉一世的命令全是服从的,所有的军队保持着一样的身份。
科西嘉一世以每个省份的军官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同胞为理由,将内省的军官调到外省,外省的军官调到内省。
然后在骗军官城池里面混入了奸细,好进行屠杀,或者是带走。也给了这些士兵施暴的理由,这样这些士兵除了能打败仗以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能够欺负比自己更加弱小的无辜百姓。”
科西嘉一世之前累积的英明起了作用,大家都深信不疑。
他的口才非常好,而且确实下了一番功夫,把自己说的口干舌燥的,士兵要是再不给点反应就不太合适了。
但内省的士兵终究是无法对自己本身家乡的亲人动手的,于是就让外省和内省的互换。
如果对自己的同胞下手还有顾虑的话,没有问题,那科西嘉一世就会给你利益和地盘,甚至是更高的职位。以及帝国的大义,比如说高卢的百姓有了反意,忤逆高卢之子。并试图将高卢不可一世的荣耀给玷污。
理由很多,就是为了让这些军队得以发泄,用军队自身那狂暴的野性方式去解决问题。
高亢的军队军歌成了高卢百姓死亡的倒计时,这是科西嘉一世的阴谋与谎言。
所谓的城池内出现奸细,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炎客24小时猛烈攻克前线呢,哪有时间往后方安插间隙。
炎客还算一个守信用在战场上属于比较忠厚的那一批人了。
但事实证明,科西嘉一世虽然此时已经没粮没兵,不受贵族与商业联合协会待见。但他的空头支票对自己的这些士兵们还是很有号召能力的。
是哪个士兵先对无辜者砍上一刀的?
极地冰刃并不知道。
但他知道一件事情,只要有人砍了第一刀,那么就不需要思想斗争,也就不需要激烈讨论,所有人都会争先恐后的砍第二刀,第三刀络绎不绝。
最后,无辜的百姓惨死在乱刀之下。高卢的每一个士兵的家人,或许都是同样的结局。
炎客那个时候估计也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谨慎的他习惯先用大炮鸣声,然后再带兵,趁着城池混乱再杀进去。
他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即使知道他也无法阻止。当炎客拼死拼活冲进城内的时候,只留下了断壁与残垣。
以及一堆要死要活的难民。
罗德岛的大部分干员也加入了此次战争中,炎客还专门临时拉起了一个集团军。就是为了专门将这些高卢难民给送到乌萨斯的。
和炎客一起进城的,还有博卓卡斯替与玛恩纳。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高卢的军官而言,实在是没什么可以说的,应该称之为无关紧要。将这些人抢走无所谓,反正皇帝都说了,原本就是乌萨斯的奸细。
或许在高卢军队的战斗生涯中,这次只是微不足道的屠城而已。让敌人来打扫战场,自己这边拽着死人的尸体回去报上军功,然后领取封赏。
那些大铁罐子中的尸体,谁又知道是谁呢?
而在他们遗漏又看不见的地方,大部分的高卢百姓已经觉醒。
炎客带来了一个重要的人,她的名字叫卡达。还有一个叫尤里卡,自称是主播U。
这些人回头放工招档案单独解释,目前炎客还没有来得及批。
他们在战场上记录的宝贵视频都成了其他国家相传的重要参考资料。
科西嘉一世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了泰拉文明的所有国家面前。
炎客已经点燃了火种,接下来燎原冲天的烈焰终将在高卢的平原上燃起。
他目睹了对自己同胞残暴,那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罪恶。
青衫这些人在安顿好难民,确认好城池没有其他敌人后。也立刻展开了运输工作。
其中有一个女人给青衫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她的怀中抱着的是一个死去的婴儿。尸体已经被冻僵,婴儿的身上裹着一层很薄的餐桌布作为襁褓。
“青衫先生,这个孩子,请您帮我带给他的父亲。
或许…我们只是科西嘉随手拾起的一根草茎,捻弄折叠一刻,他便弃我们于夕照荒野,他远走的阴影,早已暗淡了我们的余生……”
青衫只感觉一道名为母爱的一束光打入了混乱且均匀的迷雾中,给他照出了一条路。
他紧紧的握住了这名妇女的手,她的手掌冰凉。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被冻死,现在的时间是泰拉历1030年的十一月三号。战争已经持续到了现在,自从防线被攻破后,高卢军队这边就显得愈发癫狂了。
这位无名又伟大的母亲,将自己手中襁褓的婴儿缓缓的递给了青衫,递到了他的手中。
青衫冲这位妇女点点头后,这位妇女的眼角流下了晶莹的泪滴:
“我儿活着便好,只要我儿子存活,我死又何恨。”
妇女说完后就咽气了,青衫不知道这名孩子的父亲,但是他能做到一件事,就是将这母女俩合葬在一起。
青衫的心情极度难以平静,他对着站在自己旁边的极地冰刃说道:
“我应该去那遥远的林贡斯,去赴约一场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