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晚上,炎客走在梧桐路三号街。沿途是望不到头的铁质栏杆,炎客可以在这里顺着栏杆边走边观望着风景。
跟在炎客旁边的两个人正是埃克提尔尼尔与格罗瓦兹尔。
“本来我是想明天下午来,说这件事情的,但考虑到你们两个人时间紧,任务重,只能挑晚上的时间来和你们俩说说一个战役了。”
炎客是主动挑起这场话题的,大部分来听炎客演讲的外人已经在今天下午就离开了,少部分人晚上走,最后一批基本上就是明天上午了。
而明天上午,炎客又要加紧时间处理公务。所以特意在晚上抽出的时间来教导他这两个名义上的学生。
“感谢恩师。”格罗瓦兹尔很恭敬的说道。
自从炎客曾经骑着马撵着他锤,又教了他枪术与守城心得后。格罗瓦兹尔就已经成为了炎客的死忠粉,况且炎客作诗,用乌萨斯和大炎的语言来讲,非常的顺口。
文武双全的天才简直不多见,格罗瓦兹尔如果不是为了抓紧建设,他恨不得天天来找炎客对练。
“那么现在,我要模拟一场战争,来从这场战争里看看你们的想法。你们俩竖起耳朵听好了。”
“是,恩师。”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炎客清了清嗓子,随后说道:
“敌人,假设是梦魇军团的后裔吧。这支敌人大概有十万人,从卡西米尔的边境借道。绕过了沃罗涅日、别尔哥罗德、萨马拉、萨拉托夫。从乌江的上游渡口登陆,直逼圣骏堡的话,你们应该怎么打?”
“回老师,学生认为渡口很险要。大概率是不会失守的。”格罗瓦兹尔一脸自信的说道。
“是啊,有乌江天险。可12月的寒风能将渡口那边的江川冻的冰层至少有三米厚,光依据天险是不够的。而制作防御工事暂时也没钱,所以我才问到你们二人。”
炎客与格罗瓦兹尔想法截然不同,所谓天险,那就是很难攻破的。渡口温度低点还好,温度高了完全守不住。而且那个地方还是码头。
军队少就暂且不论,大部分都是水手,怎么可能打得过士兵?
冰层结的那么厚,敌人是完全可以骑马过来的。即使你用双手刨着冰层,也不一定敢在敌人进攻之前将冰面全部给刨化掉。
“学生认为应该调集周围士兵前来围剿。”埃克提尔尼尔说道。
“噢?那依你之见…决战的地方,应该在哪?”炎客颇为赞赏的点点头后问道埃克提尔尼尔。
“我认为决战的地方应该在渡口的乌江城城头,我们占据着地理优势,完全可以守城将他们耗退。或者是等待其他路士兵的支援,将他们给击退。”
面对埃克提尔尼尔的回答,炎客十分赞赏的点点头。把这些贼寇击退就好了,这些贼寇后面并没有什么背景。即使打赢了,也劳民又伤财。
还不如让他们什么都抢不到,下次再也不来了。
“恩师,我的想法与埃克提尔尼尔不同我认为应该先游击他们,然后后战,好将他们全部擒住。直接全部灭掉。”
格罗瓦兹尔在一旁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游击?”炎客思考了一下后,摇了摇头:“不行,地形不允许。虽然那个地方没有山,但是城墙长,而且城墙就那一面,你怎么打?”
“我打算先疏散人群,然后把他们引到腹地,再让几路军马一起正面对抗,将他们全部灭掉。那个时候渡口的冰都化了,他们想走也走不了。”
炎客摇了摇头:“那你疏散的人群,打算集到哪些地方?他们又愿意走吗?
而且你打游击的时候你能确保城里的物资不会撤干净吗?
你将城里的物资丢干净了以后,这场战争就算赢了,然后大家再进来重修,是不是还得花很长时间?朝廷是不是还得再拨下赈灾款?”
“可是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格罗瓦兹尔有些委屈的说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渡口这个省份接壤的是圣骏堡。这也是我要给你们上的课,你们必须要懂政治,不然的话,你们的仕途不会顺利。”
“为什么不能这样打?而且比起一劳永逸,这种长时间的骚扰才更让人感觉痛苦吧?”格罗瓦兹尔从委屈逐渐变成了不服气,他有些质疑自己的老师。
“长痛确实不如短痛,但你要分析当下局势。我们先说渡口这个地方经济贸易大,很多官员的老家就在这里,他们的家人就在这里,你让这些官员的家人全迁走了,官员本身就有怨气。
然后我为什么要提到渡口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圣骏堡与这个省份接壤,非常的近,万一他们突围来到了盛俊堡,你能坐忍看着首都被人劫掠吗?
就算我们能保证赢下来,但是你要想想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贼寇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闹事,然后闹得皇宫也不消停,连睡觉都睡不好吗?
你的计谋没有任何问题,你的长痛与不如短痛,我也认可。但是我们一定要记住一点,就是不能太想当然了。有些战争我们得考虑实际因素。
我们不光要在行为上占据大义,而且也要考虑战争的损耗。战后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利益和影响,最主要的是,这场战斗会对其他人造成什么影响,尤其是皇帝。
皇帝能解决我们的生死,而且你们要考虑官员,然后再是人民。如果你发起战争,不顾这三种人反对的话,那么这场战争的过程绝对不会容易。”
“学生受教了。”格罗瓦兹尔明白了,他不能太想当然。也不能放任贼子在乌萨斯当今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闹来闹去。
所以,炎客制定的计划是最保守,也是最可行,最不会让人诟病的计划。
他俩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这只是其中一个小例子,后面三人又聊了很多战争。炎客很快发现自己走到了海滩上了,于是他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今晚的课就到这里吧,今晚我主要是想让你们了解政治意义。你们只要搞懂了政治利益,那么打仗除了担心粮道会不会被人劫以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恩师,晚安。”
“恩师慢走。”
炎客很满意今天晚上的教育,两人有收获,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