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罗德岛的宾客会议室里——
屋里没有强光的照射,窗户也被窗帘封死。炎客坐在长桌中心的位置,黑板的前面。
“各位,今天我我想和你们讲的是……战争。”
炎客看着座无虚席的会议厅,会议厅里大概有500个位置,但是现在有多余的人没能抢到座位,这就说明今天来观看炎客演讲的已经超过了炎客的预期。
克丽斯腾不用多说,抱着一个实时摄像头就来了,就连玛恩纳也邀请了他的父亲一同过来观看。
炎客抬着头,看着头顶上的挂钟发出着沉闷的声响。
他在等。
咚——
终于,墙上的挂钟敲击了九下。炎客清了清嗓子,他并没有带扬声器,他仅凭着自己的声音就能回荡在整个会议厅里。
“各位,我是炎客,耶煌,耶武起。我明白我现在的身份与地位,一个溺爱着泰拉文明的君临,一个为乌萨斯奉献全部的异种提卡兹。一个连一天军校也没有上过,却能侥幸赢下可汗的幸运儿。”
炎客清了清嗓子后,继续说道:
“今天我要讲的,将概括可汗、逆贼、邪魔与海嗣这四种战争,我并不懂兵法,我只会按照事情的常理来判断局势,就像自然界的规则,当然,战争是比自然界的规则,还要复杂的。
我知道,为了生存。我们文明,我们种族之间的倾轨永远不会完结。无辜者成了难民,被株连。
幸存者命悬一线,在泰拉的缝隙中艰难的喘息着。如同被扼住咽喉的婴儿…
好比卡西米尔一个真实的案例,如果你家的亲戚里有一个是叛国骑士的家臣这一个身份,就必须要一同举家迁徙。
我从卡西米尔夺冠出来的时候,在守城的时候,曾有这么一位卡西米尔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叫切斯柏,玛嘉烈集团军中新参加的成员。
很遗憾,他并不能照亮什么。相比于被荣光侥幸照耀的我,他只能躲在阴沟里。并且不能离卡西米尔太远,因为他的兄弟姐妹都留在了卡西米尔。
斯尼茨,目前,在乌萨斯的第五集团军里。他是玛嘉烈和瑕光的父亲,因为阴谋与黑暗,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小型的战争。
还有一件事…呵,托兰。是我杀的,我与锏合力杀死托兰的时候,他嘴里说的是解脱,而不是遗憾。
诸位,我们一直走在同一条路上。泰拉文明已有1000多年,我不清楚的我师父——上一任的【炎客】是如何看待前文明的,我只知道我和师父一直在做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日暮里面寻找光亮。
活下去,直到领悟生存的意义。”
炎客听见了底下人员的嘈杂之声,他轻轻的哼着卡西米尔的小调。他曾经在这座被商业联合协会与不公的国民院的联手下左右逢源,他挺过来了,也熬过来了。
没有灯光的荒野~
旷野上的风雨声~
以及…我从未放弃过的东西。
“我仍然…听得见那声叹息。”玛恩纳的父亲在玛恩纳的旁边说道。
即使尽头只是一声叹息…该叫醒了。
临光的家训是不畏苦暗!
炎客清了清嗓子,等到会场安静下来后,继续说道:
“有人会问我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去和梦魇可汗对战。我在卡西米尔待过的那段日子里,我认为所谓骑士…就是照亮整片大地的崇高者,扞卫文明的英雄。
手执银枪,便是为了扫清恶行。
可梦魇可汗带来的是什么呢?马鞍上的得意,还是马蹄下那些无辜者的悲鸣?
骑士…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这些梦魇征兵梦魇骑士们,没有资格遭受人们的赞美。让人忍不住的就想去说一句:
操你妈的!
迎向浪潮,直面威光,我相信大道,因为无数的大道,无数的历史告诉过我们,邪恶终究是被光明所战胜的。
等待日出不是我的风格,我们不再需要黑夜里的灯塔,我们要靠自己来迎接日出。
可汗可能也没有想过吧,战争的伟力其实是在人民之中。当那些难民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当那些难民失去了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家…
他们,并不是我所培养的战士。他们甚至只是拿着锄头,拿着铲子,不知道未来明天…不知道该怎么过的难民而已。
是,这场战争死上的士兵很少。但往往几百难民才能压制十几个乃至几个梦魇士兵,他们只是一群无辜者,他们是农民,是渔夫,唯独不是常常杀人的刽子手。
关于这场战争死伤的萨尔贡难民和乌萨斯人民,我的国家并没有说出来。”
“那当时您想过后退吗?”尚且年幼,仅有16岁的信使奥伦问到他面前的这位老师。
炎客想了想后说出话来:
“只有杀身士,绝无降寇夫,心向骏土,绝无背离可言!”
奥伦点点头,坐了下来。他老师给他教的第一堂课,名字叫信念。
“与厄尔苏拉将军守城的时候,我曾做过一首杂诗。这首诗是给士兵们念的,我依稀记得当年我是跪拜在我的士兵面前,说我们将没有任何援兵,我们是战前的最终防线,也是最靠前的防线。
我们独守着孤城,我们每个要留下来的人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因为我们的身后就是我们的家人,因为我们的身后是乌萨斯!
烈骏沉河共歃誓,怒潮没城亦不悔!
山水速疾来去易,鹰关镇固永难开!
乌江溢流断归路,守城之志穷且坚!
襄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乌江!
还有…很多人很好奇,萨米明明不是乌萨斯的同盟国。明明邪魔那么难处理,甚至坍缩都已经扩化到了一个极端恶化的状态,我为什么还要带着我的集团军去送死,去出征,去吹号角?
可今日我等若冷眼旁观,来日…又有何人为我们的未来摇旗呐喊。
世界不应该霸权,应该多极化发展。我们看着那些在人胯下苟活着的同类,难道你们的心不会痛吗?
在我看来,我是君临。每一个泰拉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你们口中所谓的附属国,又与梦魇可汗的所为有什么区别?
但每一个君临都是热爱着泰拉文明,并竭力守护着泰拉文明的。比如沉睡的萨米兽主,又比如萨尔贡棺椁中的“鳄鱼”。
即使我们泰拉文明原来并不属于这片大陆,我们君临也仍旧会为着我们所热爱的泰拉人们所奋斗,所牺牲生命。再度轮回。”
“对不起,我想我讲的有点多了,而这些并不能用来诠释战争。你们想听的是战争的经验,如何快速的击溃敌军,如何索要战争赔款,如何才能看着战败国家的平民在你们的胯下艰难求生。
我说的对吗?各位?”
炎客伸出手抓住了桌子上仍有清水的水杯,微微抿了一口。
他观察着在座各位脸上的神情,既然来了,那他们。那这500多个人就都是他的学生了。
他不希望泰拉文明进入内耗,他也不想将战争蔓延在自己的同胞之上。
师父,我该如何保护好泰拉文明,如何保护好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