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裴舞皱起眉头。
倪初似乎也感觉有些不对,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没有胡闹。
“之前那个纹身的小比崽子不是打了倪初吗?”
我淡淡道:“我废了他一只手!”
“活该!”
倪初闻言先是呆了呆,随即哼了一声:“只废了这孙子一只手,算是便宜他了!”
我没有理会倪初,认真地道:“看样子这家伙是个地头蛇,刚才那个谎称走错包厢的人应该就是他的人。”
“有意思!”
裴舞摸出烟点燃,起身走到包厢窗户往外看。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原本热闹的一条街此刻只剩下三三两两还在收摊的商贩。
街边几处地方蹲着几个正在抽烟的青年,而昏黄路灯无法照亮整条长街,谁都不知道那漆黑的阴影中还藏着多少人。
“他们有多少人?”
我揉了揉太阳穴,抓起早已凉透的茶猛灌,想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看不清楚,但少说都有好几十上百人!”
“什么?”
向家兄弟从椅子上一起弹了起来,似乎酒意被惊醒了。
“一哥,报警吧!”
小蛇满脸苦笑:“人太多了,就我们几个搞不定的!”
“报警估计没什么用。”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稍作分析后摇头道:“他们一下子来这么多人,那么大的动静执法队都没有反应,说明执法队里面有他们的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
倪初不信邪,摸出手机开机,之后拨打电话报警。
“喂!执法队吗?我们这里是xx街!”
电话接通后,倪初立即大声道:“这里聚集了好多人要砍我们!”
“小姐,请不要开玩笑,报假案是犯法的!”
电话那边的接线员口气严厉。
“我他妈没有报假案,你们再不来就等着替我们收尸吧!”
倪初急得不行。
“知道了,我们会派人过去看看的!”
接线员却是慢条斯理地回答,随后便挂断电话。
“他们过来了!”
站在包厢窗户前的裴舞低低地说了一声,伸手将窗帘拉了下来。
“来不及等执法队过来了!”
我摸出手机打给阿乐。
“阿乐,赶紧叫人,我们在南岸xx街这边出事了!”
电话才刚刚接通,我便冲着手机大吼。
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清楚,将兜内的匕首掏出来后,大步走向包厢外。
包厢外的老板瑟瑟发抖,显然也意识到祸事将至。
我摸出五百块钱塞到他上衣口袋中,沉声道:“有没有后门?”
“有……有!”
老板鸡啄米般点头。
“带我们过去!”
我捏着匕首快步跟在老板身后,裴舞和倪初等人也是立即跟来。
当我们穿过厨房,快要到达后门的时候,正厅前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同时还有人大吼:“他们好像去后面了,堵住他们!”
“裴舞!小蛇!”
我厉声道:“等下冲出去之后只管分头跑,走得掉一个是一个,千万别他妈回头,这个时候不是瞎讲义气的时候!”
也不等他们回答,我一把推开老板,抓起倪初的时候便冲出了后面。
跟我料想的一样,火锅店的后门也早有人把守,只是没有正门那么多而已。
在我拉着倪初刚刚跨出后的时候,几个钢管已经劈头盖脸地朝着我砸了过来!
我牵着倪初的手,行动身份不便,只能咬牙侧身,以后背硬挨了几下。
疼痛传来,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颤动。
咬牙硬挺着将手中匕首捅进了一个人的肚子,又抬脚踹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裆部,两个人在惨叫声倒在地上。
“弄死他们!”
喊杀声传来,更多的朝着我这边如潮水般涌来。
幸好火锅店的后门是一条仅有三米不到的窄巷,尽管他们人数众多,但也不完全发挥人数上的优势。
刚刚才喘了口气,两把片刀又朝着我脑袋落下,摆明了是想要我的命。
倪初惊声尖叫,面色煞白,而我则逼不得已松开了她的手,不退反进,抢入了那两个小弟的怀中。
片刀落空,我接连将匕首捅进他们身体。
但在他们摇摇晃晃倒下的同时,又有两把片刀从侧面劈过来!
这次我避无可避,只能扭身用肩背处硬扛了这两刀,同时怒吼着将其中一个推到了后方墙壁上,接连捅了他好几刀。
惨叫声从背后传来,我旋风般转过身,正好看到裴舞和向家兄弟各自提着一把菜刀,主动朝着那些人冲过去。
尽管小蛇身上有伤,但他依旧死命守着倪初,手中蝴蝶刀已经捅翻了好几个人。
同时他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后背和肩膀处接连挨了两三刀。
“小蛇,你跟着裴舞他们冲,小心点!”
人是我带出来的,要是他真出了事,先不说怎么跟阿龙交代,光是我自己就过不去这个坎。
况且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保护倪初。
他要是跟着我的话,我肯定没办法分心照顾他,因此只能让他跟着裴舞和向家兄弟走,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别他妈恋战,走!”
我伸手将他护在身后的倪初拉到自己身边,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巷子中,我拉着倪初贴墙狂奔,想要尽量减少被围攻的几率。
只可惜我带着倪初根本跑不快,每跑出几步就会被几个人围攻,前进的异常艰难。
身上多处中刀,此刻的我感觉有些头晕眼花,做出的所有决定和动作几乎都是求生的本能在驱使。
此刻我也无暇顾及裴舞他们是否已经逃脱,心中唯一念头便是要将倪初安安全全地送回家!
或许是因为大部分人都去追裴舞他们了,因此我这边越是往前人便越少。
在我将匕首捅进一个人的肚子后,前方已经无人再阻挡我,巷子口也近在眼前。
“别让那孙子跑了!”
身后又涌出三四十个人喊杀着追了过来。
此刻我几乎已经精疲力竭,全靠一股意志力在支持,拉着倪初踉跄前行。
跑出巷子口,四周一片漆黑,连路灯都没有几盏,令我根本无法辨别自身位置和方向。
慌不择路下,我拉着倪初冲向右侧马路,根本不管是否会被偶尔超速行驶的车辆撞到,摇摇晃晃地过了马路。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在我冲过马路之后,十多辆非法飙车的车子接连飞驰而过,将追杀我们的人全部拦在了马路的另一边。
抓住几个机会,我带着倪初翻过马路边上的草坪,冲进了影影绰绰的人工树林中。
尽管意识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但我仍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沿着马路跑,否则跟送人头没什么区别。
人工树林中的泥土地面高低不平,我拉着倪初踉踉跄跄地继续往前。
身上各处都传来钻心疼痛,肺部像是火烧,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此刻的我体力已经到达极限。
“砰!”
我眼前一黑,身不由己地扑向地面,摔在冰冷的泥土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