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子在裴舞面前嚣张跋扈到了极点,但在我面前却变成了真孙子。
半边脸都被我一巴掌扇得通红,那道刀疤更是充血红得发亮。
而他却是蜷缩着身子,结结巴巴地道:“不……我不要钱了,一分钱都不要!”
说到这里,他回头朝着站在旁边呆若木鸡的几个小弟吼道:“都他妈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拿纸笔来?”
几个小弟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在床头柜内翻出了准备好的纸笔给他。
看着他写下谅解书,并按下手印之后,我这才满意地放开他。
将谅解书递给裴舞,我淡淡道:“还有一件事,你最好老实回答我,否则我保证你走不出叙屏县!”
“一哥,你尽管问,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青年缩着身子,一脸陪笑。
我看了一眼他那几个小弟,他也是立即会意,对几个小弟喝道:“都他妈滚出去!”
几个小弟像是巴不得早点离开病房一样,听到他发话后,一股脑地溜了。
“我去打个电话。”
裴舞看了我一眼,也是推门出去了。
偌大的病房突然空荡,只剩下我们两人。
青年一脸忐忑地看着我,紧张地接连吞了几口唾沫。
“飞哥,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希望你能坦白告诉我。”
我拉过椅子坐下,摸出烟扔给他一支。
“一哥,你直接叫我李飞就行了!”
青年双手接过烟,点燃后美滋滋地抽了一口。
或许是因为我此刻表现的比较和颜悦色,因此他的紧张程度也缓解了不少。
“我在过龙街口有一家游戏厅,你知道吗?”
我猛抽了一口烟,说话时候紧盯着李飞的脸。
虽然我没学过面部表情学和心理学,但只要他说话,我大概率还是能看出端倪的。
“知道,我一个小弟还去玩过呢!”
李飞点头表示肯定。
“那你也一定知道,前段时间我被人捅的事情了?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这件事跟你们西区龙湾有没有关系?”
我故意放慢语速,双眼则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
“一……一哥,这件事跟我们无关的!”
李飞跳了起来,情绪再次变得紧张。
他结结巴巴地道:“上次你们兄弟和天火哥去过一趟之后,老大就下了死命令,千万别招惹你们义和的人!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可能有胆量报复一哥你呢?”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从他的脸上只看到了紧张和害怕。
他明显是怕我借题发挥找他麻烦,却也并没有太大说谎的可能性。
“如果不是西区龙湾的人,也不是许国豪,那会是谁呢?难不成是伍德那孙子?”
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我得罪的人就那么几个,彼此仇恨能够大到让人来杀我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除了上述几人,我暂时也想不出还有谁想要我的命了。
“一哥?”
在我发呆的时候,李飞小心翼翼地叫了我一声。
“行了,我先走了!以后招子放亮点,再有下次,你就等着跳楼吧!”
既然这件事跟西区龙湾没关系,裴舞的事情也得到了解决,我也就懒得再跟这种小瘪三废话。
“走吧!”
出了病房后,我在洗手间的走廊上找到了正在抽烟的裴舞。
“去哪里?”
她看到我之后立即掐灭了烟头,颇为急切地问道。
“现在不是已经有谅解书了吗?当然是去执法队领人了!”
我笑道:“先说好,如果能够顺利将向右捞出来,你就欠我一顿酒!”
“别说一顿,十顿我都请你!”
拿到谅解书的裴舞此刻心情很是不错,居然笑着跟我开了句玩笑。
出了医院,我俩骑着摩托车直奔执法队。
将摩托车在执法队门口停下后,我立即拨通张宁的电话。
毕竟执法队也算是他的地头,这件事怎么都应该跟他先沟通一下。
“一哥,找我有事?”
听筒内张宁的声音既沉稳又冷静,跟那天喝醉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我有个兄弟叫向右,前些天被抓进来了。”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另外我们也跟伤者进行了友好沟通,拿到了谅解书,请问我现在可以带他走了吗?”
“那个叫向右的是一哥你的兄弟?”
张宁的语气有些错愕:“既然已经有了谅解书,一哥你来执法队替他办理相关手续后就可以带他走了。”
“行,我已经到了执法队门口,马上进来!”
“搞定了!记住,欠我十顿酒!”
挂断电话后,我冲着裴舞笑了笑,大步走入执法队。
“没想到你居然认识执法队的人。”
跟在我身边的裴舞看了我一眼,语气中带有一丝惊异。
“我还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呢!”
尽管这条线是倪天火替我搭的,但能够让裴舞感到惊讶,我心中多多少少也不免有些得意。
一个人想要在江湖上混得好和混得开,人脉关系异常重要。
不管黑白,只要能够成为朋友,那就千万不要成为敌人。
这句话是倪天火教我的,道理虽简单,但实际上要做到却异常困难,至少现在的我还完全不及格。
“是吗?真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裴舞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表情看起来有些暧昧。
我读不懂她脸上的暧昧笑容代表着什么,只能假装没有看见。
刚进执法队,我已看到站在执法队大厅门口的张宁正在冲我微微点头。
我还清楚记得,上次来执法队的时候,我的身份是罪犯。
但这次我是正大光明地到执法队领人,短短时间内身份早已天差地别。
“张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我也笑着走了过去,与张宁握了握手,同时示意裴舞将谅解书交给他。
“托卓先生的福。”
张宁也是笑着回应:“两位请随我来。”
他对谅解书稍作检查,确认无误后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带头往执法队大厅内走去。
这里是执法队,我心里清楚自己的言行都不能像在那天喝酒般随便,因此我表现的十分‘官方’。
另外不管是以前或现在,我从未试过像现在一样大摇大摆地在出现在执法队,这种感觉既令我感觉新奇,又令我感觉异常舒畅。
穿过执法队大厅后,我们跟着张宁到了建于执法队后方的拘留所。
张宁跟看守的执法队员打了个招呼,带着我们进了拘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