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亭!就凭你也敢口出狂言!”
向问天突然一声断喝,随后在腰间一抽,顺势右手一抖,手中已然握住了一条黝黑精亮的长鞭。
他一纵身,向前急跃起两丈多高,一甩之下,已然将十足的内劲儿灌注到长鞭之上,一条一丈多长的软鞭如同锋锐的镰刀般抽向杨莲亭的脖颈。
“哼!蚍蜉撼树!”杨莲亭单手背负身后,虽然已经成了太监,可身子站得笔直,颇有几分沉稳气势。
眼见长鞭袭来,他将右手抬至耳侧,用食指与中指一夹,便巧之又巧地夹住了快如闪电般、将将触及到他耳根的鞭梢。随后他二指夹着鞭梢一抖,一个如波浪的半圆便从鞭梢处出发,逆着长鞭抽出的弧形,眨眼便滑到了向问天的手根底下。
向问天只觉一股说不出的崩劲儿从他握鞭的手中炸开,他不但一下就撒开了长鞭,落到地面后低头一看,只见手掌、虎口与五指的肉皮都在一瞬间被炸得血肉模糊。
杨莲亭斜睨了向问天一眼,便不再关注,他二指夹着鞭梢一翻一挑,那长鞭就像一条灵蛇一样,在空中抖出一个螺旋弧形,而后猛地寸寸断裂。
只见杨莲亭随手将二指间的鞭梢一丢,而后右掌向前轻轻一推,微微晃动着引了引,那长鞭断裂而成的数十节细棍儿便被他以无形真气控制着悬浮在了空中。
“任我行,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葵花宝典的厉害!”
他说了一句,随后随意挥了挥右手,那数十节黝黑的细棍儿便如机簧暗器发出的飞针一般射向任我行。
林东、任盈盈和曲阳就立在任我行身后,林东一见那些细棍儿如一大蓬散开的暴雨般将他们四人全数笼罩。他一拉任盈盈,倏忽间退出了数丈远。
任我行也没管他们两个年轻人退到了哪里,只是嘿嘿一笑,如杨莲亭那般探右掌往前一推,那些射向他的十多节细棍儿便悬停在了他面前尺余外的空中。至于射向其他地方的细棍儿,顷刻间便如钢钉般钉在了石头地面上。
最倒霉的还是曲阳,他根本没反应过来,身上便扎了十数节细棍儿,每一节都深深扎进了他身体之中,有些都伤到了内脏。当时他就疼痛得站不住了,往后倒退了十几步,靠着石壁瘫坐了下去。
任我行也没空理他,怒喝道:“杨莲亭,似你这等三脚猫功夫,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你说你练了葵花宝典,那你敢脱了裤子让我看看,你还是个男人吗?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一推右掌,那悬浮在空中的十几节细棍儿便如之前射来那样,疾射向杨莲亭。
任我行的嘲笑似戳到了杨莲亭的痛处,他一瞪眼睛,喝道:“大胆!”
随着他身子昂然一挺,便散发出一股无形的罡气,那十几节细棍儿刚射到他身外丈许处,便被罡气震成了一股股齑粉。
而后他的身影就猛然虚淡下去,之前落在阁楼所处的高台下的向问天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陡觉胸口一震,剧痛来袭的同时,已经口喷献血的倒飞出去数丈远,碰地一下撞到山洞的石壁上,又软软地滑到了地上,胸脯起伏着不能动了。
然而任我行根本没空理会向问天。杨莲亭在阁楼前高台上的身影刚虚淡消失,他的真身已经到了任我行面前,如同偷袭向问天那样,他一掌打向任我行的胸口。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任我行自西湖牢底脱困后,实力进步最大的便是一身横练外功。莫看任我行年纪不小,可他的速度与力量业已到了世间罕有的地步。
所以杨莲亭身法虽然极快,可任我行还是跟得上的。任我行亦推出一掌,与杨莲亭的右掌撞在一处。
轰!
两人这一对掌,竟然令整个山洞都摇晃了两下,至于他们双掌间的空气,瞬间便如火药爆炸般冲击向四周。
对掌只在一刹那,随后两人的身形都化作了虚影,在山洞里不断变幻位置,他们以拳对拳,以掌对掌,都拿出了一击震死对方的决心拼杀起来。二人的每一次拳脚相碰,都发出了既沉闷,又震耳的大响之声。
“东哥,你帮帮我爹啊!”任盈盈被林东拉着退到了一条石道内,她见任我行与杨莲亭战斗得异常激烈,生怕她爹有个闪失。
林东站在石道口,看着山洞内的激斗,说道:“不急,你爹跟杨莲亭势均力敌,我现在出手,说不定他还会怪我多事,先看看再说。”
任盈盈知道林东的武功已臻至绝顶,而且她自负林东就是看在她的份儿上,也不会让她爹受伤,便没再出声。
任我行跟杨莲亭转眼便斗了百十回合,他也暗暗心惊杨莲亭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而且他已然察觉,在与杨莲亭这般势均力敌的高手对战时,时间长了,他的体力便会下降的很快,而他的真气总量显然也比不上气定神闲的杨莲亭。
于是他心中便有了几分急切,不自觉间便想到了一个计策。在又一次跟杨莲亭对掌时,他并没有一碰即分,而是一把抓住了杨莲亭的手掌,得意的狂笑道:“杨莲亭,你便死吧!”
杨莲亭脸色大变,他只觉自己的真气如开闸的洪水一样,奔涌着从掌心泄出。
“吸星大法!”他先是惊叫了一声,不过转眼便露出了笑容。
任我行一见他笑了,就知不好,可是已经晚了,他忽然感到吸收了对方真气的右臂中传来一股异常难忍的刺痛感,他急忙中断吸星大法,一脚踹向杨莲亭的右膝。
杨莲亭趁势一撤身,向后飘出数丈远,站定身形,得意的看着任我行道:“你当我猜不出你会用吸星大法吗?如何对付你,教主在早就告知于我,似你这等只会吸取他人真气的莽夫,根本不必费力,一根毒针足以要你的命了!”
“毒针!你好卑鄙!竟然趁我吸你真气时送了一根毒针到我右臂中?”任我行狠狠道。
杨莲亭笑道:“你还不傻吗!不过那毒针可不是我输送进你右臂的,是你自己主动吸过去的!哼,凭你也想跟教主斗?你也配!”
“爹!”任盈盈焦急地跑了过来,林东也背着手走了过来。
“东哥,你快看看我爹的伤势!”任盈盈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林东。
任我行却道:“盈盈不必担心,这点小伤我还应付的了!”
他猛地对着地面一震右掌,只见一根黑色的细针便从他的掌心喷射出来,直接钉进了地面之下数寸深。随着黑针而出的,还有一大股连续的黑血线,那黑血线一直喷射了数个呼吸,才渐渐转变成鲜红之色。任我行不敢大意,又持续运功逼出了大量鲜血,才收功止血,但因为失血过多,身子一晃,头脑有些发昏了。
杨莲亭就一直背着手看着,见任我行自救完毕,才冷笑道:“任我行,你武功卓绝,逼出毒血不是难题,可现在你失血过多,还如何跟我打?”
他又对任盈盈道:“圣姑,教主这么多年可待你不薄哟,我真没想到连你也要谋反。今日,我也不得不连你一起解决了。你们父女能死在一起,在黄泉路上恰好可以做个伴了!”
他根本没将林东看在眼里,而林东也一直默默看着事态的发展。任盈盈扶着她爹,看向林东道:“东哥,你还不出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