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翔已经猜到了，姜浩想要终止对话的原因。
不外乎发现自己掌握的情况超出预料，导致计划中的一些说辞用不了。
本着多说多错，姜浩决定拖延时间。
李亦翔也不以为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站起来后又提了一个要求。
“我需要再看一下离白露，我忘了给我妈拍摄视频了。
她刚刚注射了镇静剂，现在应该醒不过来。”李亦翔说道。
姜浩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让人陪你去吧！”
“好的，谢谢。”李亦翔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有些事情可以通过谎言隐瞒，但是有些事情不会因为人为因素改变，比如dNA检测。
感谢发明dNA比对技术的科学家，让世界减少了谎言。
十分钟后，李亦翔成功获得了一些离白露的头发，他准备用来跟潘盼楠进行比对，先验证离白露跟潘盼楠的真实关系。
李亦翔原本以为会被安排在职工宿舍，准备先去食堂吃个宵夜，没有想到直接被姜浩安排住进了贵宾区。
贵宾区是独栋小别墅，前院有绿植，后院有小泳池，确保了隐私，而内部装修低调中透着威严大气。
纯白色的宽大贵宾接待沙发，整面墙的定制书架上放满社会经济类书籍。
办公桌上有白瓷杯，笔记本，钢笔，以及红绿两种颜色的电话。
排列得整整齐齐，好像是用线精确测量过的，哪怕是强迫症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领导，红色是内部电话，绿色是对外的座机，厨房二十四小时提供服务。”女服务员恭敬地说道。
“谢谢！”李亦翔将女服务员打发走，准备给戴宏回电话。
“领导，半个小时后来给您测血糖，您看方便吗？”女服务员眨了眨眼睛，问道。
李亦翔连忙摆手，说道：“别，你别把我当成老干部，我才三十岁，身体健康！你赶紧去休息吧！”
这个小陆的女服务员流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眼神里仿佛有钩子一般，不过她显然是误会李亦翔的身份了。
等人离开后，李亦翔在屋子里面检查了一下，确保没有监听设备，然后才把电话打给戴宏。
“你可终于忙完了？一死三重伤，电话直接打给我了，怎么回事？”戴宏的语气不是很好，沉声说道。
“什么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刚从军情处出来就被盯上了，一路跟着我回临海市！
雇佣当地的混混杀我，枪都用上了！临海市的地界，锦市的警察来执法？
你别跟着我说什么也不知道，国内治安没有这么差吧？”李亦翔直接反问起来。
戴宏气笑了，说道：“别什么事情都往阴谋论上扯！雇凶杀你的人是杜大红的侄子，他已经去警局自首了！
你小子运气好，对方动了枪，这件事算是正当防卫。
不过下次不要随便把军情处的证拿出来！
你是不是恨不得，让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军情处的人？”
“行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在北山疗养院，刚刚见了他们的副院长姜浩。
这个人跟我说了一些情况，我看跟资料里不太一样啊。”李亦翔岔开话题，问道。
所谓的杜大红的侄子，估计也是个替死鬼，只要自己没有死，那么幕后的人迟早还会露面。
戴宏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也调查过这个人，但是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他在北山疗养院任职，认识很多老领导，我们也不好用手段。
对了，我刚刚收到情报，唐门红花会派人来了他们是以商务投资的名义入境。
你父亲的事情错综复杂，你调查的时候小心一点。”
戴宏看似是在关心李亦翔，其实是在掩饰他的尴尬。
毕竟当初李亦翔再三询问他的时候，有关姜浩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李亦翔刚刚提到姜浩，也是为了给戴宏提个醒。
双方是合作关系，自己不仅有义务，也同样享有权利。
两人又交流了一些情况，挂断电话后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李亦翔试着想跟母亲韩玲取得联系，但是却依旧没有拨通，对面的助理的口风很紧，半点消息都不透露。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李亦翔睁开眼睛，隐约听到了敲门声，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穿好睡衣将门打开了。
门外叫小陆的女服务员脸色苍白，眼神充满了惊慌，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不好意思，领导，疗养院出了一点事情。
请您换好衣服，有警官想要找您了解一些情况。”
“出了什么事？”李亦翔问道，他心里面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小陆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姜副院长昨天晚上在办公室自杀了！警察来调查了，那些老领导们都觉得晦气，聚在一起正闹腾呢！”
“自杀了？确认吗？”李亦翔眉头紧皱，他隐约觉得姜浩的自杀，透着一股不同寻常。
“嗯，确认了！姜无副院长写了遗书，说是压力过大。”小陆小声说道。
李亦翔沉默了一会儿，换好衣服跟着小陆去了大厅。
大厅已经有不少凑热闹的老头和老太太，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着。
警察们赔着笑脸做笔录，对于这些人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
给李亦翔做询问笔录的是一名女警，例行问了一些情况。
比如最后一次见姜浩是什么时间，都聊了一些什么，对方情绪有什么异常等等。
其实这个案子非常简单明了，姜浩的确是自杀，因为他临死前给自己录了视频，并且将过程全部拍摄了进去。
因为不是谋杀案，警方也就没有投入更多的精力进行现场调查。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请您在这里签个字。”女警说道。
李亦翔刚刚拿起笔，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李先生，又见面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总是伴随着不好的事情。”
说这话的人是新任副局长程海，由于北山疗养院的特殊性，这次是他亲自带队。
“程队长？不，应该是程局长，真是好久不见了。”李亦翔笑了笑，说道。
程海打量着李亦翔，抬了抬下巴，说道：“咱们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