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洪摇头笑道:“伯兄,你这志向,可真是……与众不同啊!”
魏武看着赵达和卢洪开怀大笑的样子,心中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想起了张娇,也想起了自己在这个乱世中的挣扎与迷茫。
他抬头望向夜空,心中暗暗思忖:或许,我该写点什么,在这个世道留个痕迹。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些逝去的人。
……
第二日,魏武带领曲中军士坚守城墙。
他看向远处的敌军营地,见那里没有丝毫攻城的迹象,心中不由放松了几分。
然而,当他转头看向曲下的军士时,却发现他们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士气低落,显然被昨日的惨烈战斗所震慑。
魏武心中明白,若想让这些士兵拼死守城,就必须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
只有心中有了信念,他们才不会轻易退缩。
想到这里,魏武微微一笑,随即高声对众人说道:“诸位!我问问你们,那里是什么?”
他指着南面,目光深邃。
众人闻言,无不意外,纷纷看向那个方向,却只看到一片空旷。
一名军士疑惑道:“魏曲长,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魏武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那个方向是我们的家!家的方向!那里有我们的家人,有我们的妻儿老小!”
众人听闻此言,无不露出哀叹之色,眼中闪过一丝思念和痛苦。
魏武见状,又指向北面,问道:“你们看看那里是什么?”
另一名军士答道:“魏曲长,那里是叛军营地!”
魏武目光严肃,声音铿锵有力:“没错!那里是叛军的营地!如果我们不战斗,那么上战场的就会是我们的儿子!
如果我们逃离,那么战火就会蔓延到我们的家乡!到那时,我们的妻儿老小将无处可逃,我们的土地将被践踏,我们的家园将化为灰烬!”
军士们闻言,神情逐渐从迷茫转为坚定,眼中的恐惧被决然取代。
魏武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坚守此地!绝不后退一步!不是为了功名利禄,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的家园!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让敌人跨过这道城墙!死战不退!”
魏武的话如同一团烈火,点燃了士兵们心中的斗志。有人握紧了长矛,有人挺直了脊背,齐声喊道:“死战不退!”
这时,魏武环顾众人,随即念出自己昨天连夜想了许久的诗:
“春草衔血染征衣,孤城断戟月轮低。
羌骑如云压陇水,鼙鼓震天裂汉旗。
将军解甲拭青锷,笑指西风卷残席。
昔年霍帅饮马处,岂容胡尘没京畿。
父老犹织河洛锦,稚子尚诵周召诗。
若使豺狼窥函谷,先踏吾骨过陴池。
箜篌且收思乡调,角声更作大风辞。
待到明堂献俘日,共捧黄河濯铁衣。”
众军士闻言,无不拍手称赞!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曹操的声音:“好诗句!好!”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曹操不知何时已站在城墙之上,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许。一旁曹昂眼中也露出惊叹之色。
他走到魏武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魏君,此诗气势磅礴,慷慨激昂,真是激励士气的好诗!魏君果然文武双全啊!”
魏武拱手行礼道:“曹君过奖了。在下只是有感而发,希望能为将士们增添几分斗志。”
曹操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诸位!魏君所言极是!我们坚守此地,不仅是为了曹家,更是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的家园!
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定能击退敌军,守住陇关!告诉诸位!我军昨日斩杀敌军五千余人!让逆贼胆战心惊!所以他们今日才不敢进攻!”
众军士闻言无不欢呼雀跃!
……
之后数日,魏武见敌军一直没有进攻,心中已猜出对方的企图。
于是,他立即前往大帐去见曹操。
曹操见魏武来了,连忙问道:“魏君来了,何事啊?”
魏武神情严肃,拱手道:“曹君,敌军数日没有进攻,想必是在等攻城器械抵达。在下以为,当即刻在城外连夜挖掘壕沟,防止敌军攻城器械靠近城墙!如果敌军……”
魏武话未说完,曹操便抬手打断,语气坚定:“好!魏君,此事你全权负责!”
魏武闻言大喜,连忙行礼道:“诺!”
他随即召集赵达和卢洪,安排赵达带兵在城上掩护,自己则带领士兵借着月光,连夜在距离城墙四十步处,挖掘了一条深一丈的壕沟。
他们在壕沟中放入装有火油的陶罐,然后用木板掩盖壕沟,以防敌军察觉。
……
这一日,魏武正在巡视城防,便见一名军士快步而来,拱手道:“魏曲长,曹司马请您速去大帐!”
魏武闻言,连忙赶往大帐。
一入帐内,魏武一愣,荀衍竟然回来了。
就在他心中大喜之际,他突然发现所有人都阴沉着脸,气氛异常凝重。
魏武看向曹操,拱手行礼道:“曹君,敢问发生了什么事?”
曹操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休若,你说吧。”
荀衍上前一步,拱手道:“诺。”
他随即看向魏武,神情凝重:“魏君,朱将军没有死,他现在就在陈仓。
听军士说,朱将军出了陇关后,遭遇北宫伯玉和李文侯的袭击。朱将军恐撤退再遇埋伏,便强行从正面带兵突围,直奔荡寇将军周慎所在方向,想与其汇合。
等他抵达河边,发现冀城已被边章占领,周慎全军覆没!朱将军带人夺回楼船,从水路逃回陈仓。”
魏武闻言,不由一愣,连忙问道:“那姓朱的什么时候派援军?”
荀衍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慨:“这姓朱的看样子是不愿意派兵了。他说大军刚败,他需要收拢溃兵,防止敌军偷袭陈仓,要让我们坚守半个月!”
魏武心中一惊,连忙追问:“荀君,现在陈仓有多少兵马?”
荀衍想了想,答道:“应该有四万多人。”
魏武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四万?为何不派兵支援?那粮草和药品之事如何?”
荀衍无奈地摇了摇头:“朱将军说军中伤员太多,粮草药品宝贵,万一遇到伏击,后果不堪设想。他让我们只剩七日粮草时再说!”
魏武闻言,心中怒火中烧,但强压情绪,沉声道:“曹君,朱儁此举,显然是想让我们在此消耗敌军,而他坐收渔利!我们若再等下去,恐怕粮草耗尽,军心涣散,陇关必失!”
曹操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缓缓说道:“如今只有一个方法了。休若,你骑快马在七日内,返回洛阳!
速将此事告知我父,让他请陛下更换主将,速派援军。现在只能动用朝堂来自救了,但愿陛下明察啊。”
荀衍闻言,神色凝重,连忙行礼道:“诺!”
他深知此行关系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随即转身离开大帐,快步走向马厩,准备挑选一匹最快的马匹,日夜兼程赶往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