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张芯描着上挑眼线的眸子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她那指甲盖大小的黄褐色硬块在她掌心迅速地转了个圈,仿佛在炫耀着什么。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镶水钻的美甲如同锋利的刀刃,划过老农皲裂的手背,瞬间带出一道鲜红的血痕。那血痕在老农粗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对他的一种嘲笑。李铁牛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无奈。
老农补丁摞补丁的裤脚还沾着泥点,那泥点仿佛是他辛勤劳作的见证。这让李铁牛不禁想起自家老爹冒雨抢收稻子时的情景,心中涌起一股同情和怜悯。
就在这时,白小米像一只被激怒的猫儿一样,迅速冲了过去。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仿佛要为老农讨回公道。少女叉腰站在老农跟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正义感,柑橘香水的甜味与苦涩的药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喂!你们店大就能欺负人?”白小米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空气中回荡着。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张芯,毫不退缩。李铁牛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热,也快步走上前去,站在白小米身旁,与她并肩而立。
张芯嗤笑出声,耳垂上的银环叮当作响:\"小妹妹电视剧看多了吧?这种...\"话头突然卡住——布包里的硬块不知何时到了李铁牛手中。
\"陈皮三钱,冰片二两,三伏天正午晒干的橘络。\"李铁牛突然高声念起药方,指尖摩挲着硬块表面的细纹,\"张姑娘昨儿给客人抓的止咳散,怕是少放了半钱川贝?\"
柜台后的女人瞬间惨白如纸。上周确实有位戴金丝眼镜的客人投诉药效不足,这事连掌柜的都不知道......
\"让老夫瞧瞧。\"苍老的声音从二楼飘下,须发皆白的坐堂医师颤巍巍拄着紫竹杖过来。放大镜片上映出硬块网状结构的瞬间,老医师倒吸凉气:\"这...这纹路分明是鸡宝才有的'金丝缠'!\"
雕花木梯传来细碎脚步声。众人抬头望去,墨色旗袍勾勒出曼妙身段,白玉簪挽起的云鬓下,叶子汐清冷的面容如古卷走出的仕女。白小米欢呼着扑过去:\"子汐姐!张芯她欺负老实人!\"
\"称重。\"薄唇轻启,冷香掠过。当电子秤显示\"5.8克\"时,张芯突然尖叫:\"叶子汐你装什么清高!上个月那批虫草——\"
\"刘师傅,劳烦您带张姑娘去结清工资。\"冰玉相击般的声线截断话头,叶子汐将牛皮纸袋递给老农时,腕间翡翠镯撞出清越声响,\"按市价一万二每克,这里是七万整。\"
老农哆嗦着要下跪,被李铁牛一把扶住。李铁牛粗糙的掌心传来暖意:\"使不得!俺们庄稼汉的脊梁可比这鸡宝金贵。\"
白小米蹦跳着凑到秤盘前,柑橘发卡差点掉进药柜:\"铁牛哥怎么看出门道的?快教教我!\"
\"鸡食五毒而生宝,这物件沾着禽类特有的腥气。\"李铁牛从裤兜摸出块橘皮,\"就像咱家柑橘林,隔年陈皮的味道骗不了人。\"
叶子汐眸光微动,白玉似的指尖抚过鸡宝表面的纹路:\"李先生可愿到内堂喝杯茶?关于三天后的中医协会...\"
晨光穿过雕花窗棂,在紫砂壶腾起的热气里折出虹彩。李铁牛望着杯中沉浮的野山参须,耳边回响着方才的对话。或许父亲多年的顽疾,真能在那个汇集名医的盛会上找到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