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退朝之后,帝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回到寝宫。
然而,未及他稍作歇息,一股强大的劫气骤然袭来,如汹涌潮水般迅速侵入他的体内。
这股劫气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一般,径直引动了深藏于帝辛体内、先前由弥勒道人种下的邪气。
刹那间,帝辛只觉头痛欲裂,浑身气血翻涌,难以自制。
在这痛苦的折磨之下,帝辛脑海中的思绪愈发混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今日在朝堂之上所议之事——纳美女入宫。
于是,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传唤来费仲和尤浑二人,准备再次就此话题展开商讨。
费仲和尤浑二人闻诏匆匆赶来,见到帝辛面色苍白、神情痛苦,心中不禁暗自一惊,但很快便恢复镇定。
他们深知此时正是表现自己的绝佳时机,于是连忙躬身行礼,齐声问道:“陛下龙体欠安,不知唤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帝辛苦笑一声,颤声道:“朕今日在朝堂之上提及纳美女入宫一事,不想竟遭众臣反对。如今朕心有不甘,特召二位爱卿前来商议对策。”
费仲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忙道:“启奏陛下,微臣近日偶然得知,那冀州侯苏护家中有一爱女,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犹如天上仙子下凡。若陛下能将此女召入宫中侍奉左右,必可令陛下龙颜大悦。而且,苏护不过一家之主,其女入宫也仅是他家一女而已,想必此次定不会再像今日朝堂那般遭到众臣阻拦。如此一来,此事定然能够顺遂陛下之意。”
尤浑在一旁连连点头称是,附和道:“陛下,费大人所言极是。那苏家小姐不仅容貌出众,且传闻其德行兼备,温柔体贴,实乃不可多得的佳人。陛下若能得此女子相伴,实乃我大商之福啊!”
帝辛听后,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赞道:“爱卿果真是朕的贴心人,所言甚合朕意。既如此,那就速速派人前去传旨,召见那冀州侯苏护进宫面圣。”
话音未落,帝辛即刻唤来侍从,下达诏令。
不多时,正在大商朝歌城中忙碌的苏护突然接到圣旨,得知皇帝要召见自己。
他不敢怠慢,匆忙收拾一番后,便随着传旨之人急匆匆地赶往皇宫。
待到苏护来到帝辛面前,赶忙跪地叩头,行君臣大礼。
帝辛见状,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孤听闻你膝下育有一女,不仅姿容秀丽,更是德行兼优,温柔可人。孤对她颇为欣赏,有意选她入朝侍奉于朕。届时,爱卿便可成为皇亲国戚,享受朝廷优厚俸禄,并位居高位,光宗耀祖。
替孤永远坐镇那翼州城中,安享晚年,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苏护一听,顿觉如坠冰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中不禁暗暗恼怒。
他强自镇定下来,缓缓抬头望去,只见帝辛身旁赫然站立着费仲和尤浑二人。
看到这两人,苏护立刻恍然大悟,定然是这两个奸佞小人在背后挑唆帝辛,否则帝辛又怎会知晓自己膝下尚有一女!
想到此处,苏护冷哼一声,暗自咒骂道:“这等奸臣当道,祸乱朝纲,今日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了。”
稍作沉吟之后,苏护深吸一口气,对着帝辛拱手施礼,恭声回应道:“陛下,您贵为一国之君,后宫之中既有端庄贤淑的皇后娘娘,又有众多美貌温柔的嫔妃侍奉左右。她们皆尽心尽力地陪伴着陛下,想来足以令陛下心情愉悦、龙颜大悦了。更何况……”
说到这里,苏护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冷冷地扫过费仲和尤浑二人,接着说道:“陛下乃是圣明之主,万不可轻易听信他人的谗言啊!若是因此犯下错误,那可就是不可挽回的不义之举了。再者,微臣家中的小女,不过是一介平凡女子,犹如蒲柳一般柔弱。其德行修养尚浅,礼仪姿态更是糟糕得一塌糊涂。如此粗陋之质,实在不足以侍奉好陛下。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另行挑选其他合适的女子入宫吧。还望陛下能够心系国家大事,切莫轻信他人的胡言乱语,以免被后世之人诟病,认为陛下只是一个沉迷女色的昏庸君主。唯有以江山社稷为重,修身养性,才能成为万民敬仰的一代明君啊!”
帝辛听完苏护这番义正辞严的话语,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宫殿。
接着,帝辛又开始跟苏护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翻来覆去表达的无非就是想要苏护把他的女儿送进宫廷成为帝王的嫔妃。
苏护看着眼前态度坚决的帝辛,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而此时,站在帝辛身旁的费仲和尤浑二人更是不停地煽风点火,火上浇油。
苏护心里很清楚,面对此情此景,这场劫难恐怕很难轻易躲过。
刹那间,他心下一横,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帝辛,大声喊道:“陛下!倘若您执意强求,微臣宁愿以死相抗,绝不从命!”
听到这话,帝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乌云密布。
一旁的费仲见状,赶忙跳出来帮腔,尖声细气地说道:“陛下宅心仁厚,特意与您商议此事,可您却如此不知好歹!”
苏护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回应道:“陛下啊陛下,您如今已然被这些奸佞之徒所蒙蔽,竟做出这等昏庸无道之事,微臣又怎会应允?微臣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守护好我的冀州,别无他求!”
帝辛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指着苏护怒斥道:“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那你就速速返回冀州,将你的小女儿乖乖送入宫中伺候朕!否则后果自负!”
苏护听完这番话后,心知若是继续激怒帝辛,不仅无法摆脱当前困境,反而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毕竟能够稳坐翼州侯这个位置,苏护自然有着常人难及的隐忍功夫。
于是乎,他迅速转念一想,决定暂且稳住帝辛的情绪,以便为接下来的应对争取时间。
随后,苏护强压心头怒火,表面上对帝辛等人阿谀奉承、虚与委蛇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帝辛终于转怒为喜。
此刻的他早已被苏护女儿的美貌冲昏头脑,满心满眼只有那倾国倾城的佳人。
不多时,帝辛便大手一挥,放走了苏护。
且说苏护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暂居之所,刚刚下马,早有家将迫不及待地迎上前来。
满脸焦虑地问道:“侯爷,陛下急召您入朝歌所为何事?是否有要事需要与您商议定夺?”
只见苏护面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怒不可遏地吼道:“那无道昏君竟然妄图纳我女儿为妃!更可恶的是,费仲、尤浑这两个奸佞小人在一旁煽风点火,极力撺掇此事!”
此言一出,众将领皆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时,人群中有一将领挺身而出,拱手说道:“侯爷,此事万万不可啊!然而,陛下金口玉言,其旨意又难以违抗,如今我们应当如何是好呢?”
苏护闻言,气得在原地来回踱步,他紧咬钢牙,恨声说道:“我怎能忍心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进那虎狼之窝!哼,吾心意已决,定要反出朝歌!”
听到这话,众将不禁面露犹豫之色,毕竟反叛之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是满门抄斩之罪。
苏护见众人犹豫不决,心中更是恼怒,他猛地停下脚步,双目圆睁,厉声喝道:“我冀州的好儿郎们,难道会惧怕那昏君的淫威吗?与其忍气吞声遭受屈辱,倒不如奋而起兵反抗!”
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众将的心坎上,瞬间点燃了他们内心深处的血性。只听得众人齐声高呼:“愿听侯爷吩咐!”
于是乎,苏护当机立断,立刻下令让将士们整顿兵马,做好返回冀州起兵造反的准备。
此时此刻,远在王宫之中的帝辛依旧沉浸在即将抱得美人归的美梦之中,对于苏护的决定浑然不觉。
而费仲和尤浑这两个心怀叵测之人,则还在绞尽脑汁地盘算着如何更进一步地讨取帝辛的欢心。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苏护已然带领着满腔怒火的军队离开了朝歌城。
更为惊人的是,他竟然还留下了一首充满叛逆意味的反商诗句:“君坏臣纲有败五常,翼州候苏护永不朝商!”这短短几行字,犹如一道惊雷,划破了朝歌城原本宁静的天空。当苏护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消失在朝歌的城门之后,城中却有两道阴险狡诈的身影开始蠢蠢欲动。
正是那费仲与尤浑二人,他们如同两条嗅到腥味的恶犬,迫不及待地奔向帝辛的宫殿,添油加醋地向这位至高无上的君王禀报着苏护的忤逆之举。听闻此事后的帝辛勃然大怒,他那威严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变形,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盛怒之下,帝辛毫不犹豫地下旨派遣北伯侯崇候虎率领浩浩荡荡的大军前去讨伐苏护,誓要将这个胆敢挑战自己权威的乱臣贼子亲手斩杀。
一时间,整个大商王朝都被笼罩在了一片紧张压抑的气氛之中。表面上看,这片广袤的土地依旧风平浪静、祥和安宁,但实际上,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危机重重。各方势力都在暗中窥探,伺机而动。而苏护的这次反叛行动,就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花,也许将会成为彻底改变天下局势走向的一个重要开端。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正悄然在这片古老的大陆上酝酿、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