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强心急如焚地告知我狗蛋与那两位重伤员命悬一线时,我心头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我下意识地抓紧刚刚提炼好的酒精,焦急地催促道:“快,带我去看看!”
推门而入,只见一位年约五旬的郎中正忙碌的身影,他额头满是汗水,眉头紧锁,那焦虑的神情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情况的危殆。
王强赶忙介绍道:“朔哥儿,这位是孙神医。”
我匆匆点头,视线却一刻也离不开躺着的重伤员。狗蛋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湿透了衣衫,伤口处血肉模糊,鲜血不断往外渗,那鲜艳的红色在眼前晃得人心惊肉跳。
孙神医一见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回忆:“朔哥儿,原来是你啊!我记得上次你被雷劈了也是我救治的你!”
我尴尬地笑了笑,压下心底的不安,直奔主题问道:“孙神医,我这几个兄弟是个什么情况?”
孙神医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伤口太过深长,血似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即便勉强止住,也会感染发炎,也只会落个化脓败血的下场,唉!”
狗蛋突然抽泣道:“朔哥儿,我还不想死,我还未曾迎娶媳妇儿呢!”话音刚落,那带着哭腔声音在屋内回荡,直击得人心生酸楚。
我蹲下身,握住狗蛋颤抖的手:“狗蛋,你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把你从鬼门关给拽回来!”
王强在旁听得眼眶发红,攥着拳头咬着牙,也满是焦急。
“孙神医,要是我能把血止住,又设法不让伤口感染,您是不是就有法子治好他们?”我眼中满是希冀与恳切。
孙神医眼前一亮:“若真能做到止血防感染,老朽自有法子,这医术虽不算顶尖,但保命续命还是有些把握。”
我稍松口气,转头冲王强喝道:“还愣着作甚?快去,找些槡树皮,要剥下里头那黄澄澄的树衣,再跑趟秋婶家,借根针来,多烧些开水!”
王强如梦初醒,撒腿就往外跑,那步伐带起一阵风,也似带着几分重生的希望。
没过多久,王强抱着一堆东西气喘吁吁冲了回来,额角挂着细密汗珠。
我二话不说,接过锈花针,将其置于火上烧红,又麻利地掰弯,连同槡皮线一同泡在酒精里,那酒精在容器中微微晃动,映着火光,似是跳动的希望之焰。
狗蛋满心畏惧:“朔哥儿,我打小就怕疼啊!你能不能……”我朝牛大使了个眼色,牛大一个手刀利落地落在狗蛋脖颈处,狗蛋瞬间晕厥过去,呼声也戛然而止。
“你们几个,给我按紧了,万万不能让他乱动分毫!”我语气不容置疑,王强等人赶忙上前,铁钳般的手紧紧按住狗蛋四肢。
我拿起开水烫过的布条,小心翼翼清洗在伤口周边,蒸腾而起的热气裹挟着血腥味,我又迅速用酒精清理,当酒精触到伤口,狗蛋身体条件反射般颤动,可他晕迷中紧抿的嘴却咬破了嘴唇。
“按住!千万别松手!”我心弦紧绷,不敢有丝毫大意。
随后,我拿起那被火锻造成型的弯针,一针一线在血肉之躯上缝合,每穿过一层皮肉,我心里也跟被针扎了似的。
孙神医在旁看直了眼,惊愕、疑惑、钦佩,种种情绪在眼中交织,可他深知此刻不宜打扰,只得把满肚子疑问憋在肚里。
待到表皮缝合完毕,孙神医赶忙抓起止血金创药,细细洒在伤口上,那药粉似是生命的守护神,慢慢渗入伤口,血流渐渐减缓。
我如法炮制,为另外两位重伤员缝合伤口,时间在紧张与祈愿中无情流逝,汗水湿透了我的后背,双臂酸得快要失去知觉,可我咬着牙不敢停歇。
孙神医整个过程中眼睛离不得我的双手,等我终于放下最后一针,他迫不及待追问:“朔哥儿,这法子是打哪儿来的?怎么血就真止住了?放那布条是何用意?缝合后炎症当真能消?”一连串问题脱口而出,迫不及待想解开心中谜团。
我疲惫地笑了笑:“孙神医,您且忍耐些时日,等这场劫难过去,我定将知晓的一切尽相告。如今,兄弟们安危当前,您先替我照看着。”
孙神医没再多问,赶忙点头:“你快去歇息,有老昱在,定然尽心尽力照看!”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随便寻了间空房,躺下便沉沉睡去。
当我沉沉睡去的时候,一个黑影悄悄的溜进了我的房间,右手握着短刀一步一步慢慢的正在向我走来……
而我正沉沉的睡着,根本就没发觉危险正在朝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