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康士回到那拉家族驻地,看着来往行人,深吸口气,直接放下遮住脸的手,昂首挺胸的站在原地。我是那拉家族少主,谁敢笑我?
几秒过去,他默默揉着肿胀的脸颊,心里泄气。
以前他只是在道上站着,便会有人跑着凑到面前,变着法子讨好。可是现在的他,就这样站在道路上,身前行人不断,死活没人认出他来。
突然间,那拉康士又想到那个少年的身影,脸颊抽搐,痛的他直吸凉气。
叶赫纳兰家族距离那拉家族可不近,他这一路走回来,大半时间遮掩,就是怕有人认出来,可惜,他注定想多了。
白色帐篷内,那拉洪康坐了很久,像是在等待着谁。
那拉康士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突然间营帐门掀开,直接暴露出帐篷上首的老人身影。
“进。”
爷爷,你的孙儿都被人打了。
那拉康士张了张嘴,感觉要遭,耷拉着眉头,小心走入帐篷,然后直接站在帐篷边缘,不敢有任何放肆举动。
“又败了?”那拉洪康语气更加冰冷。
“嗯。”那拉康士头低的更下。
咔嚓一声。
那拉洪康收回手,面前案桌直接粉碎,齑粉堆到地面,数米外,鼻青脸肿的少年倒吸凉气,忽然觉得回来是个错误的选择。
那拉洪康缓缓起身,看着下方少年,胸膛剧烈起伏,终究憋不住那股怒气,指着那拉康士,怒斥道:
“你自己说说你自己,有没有脑子?昨天晚上被人家打了一次,还看不出人家的深浅?老子昨天偷偷叫人给你送了丹药,就是为了让你静下心好好修炼,痛定思痛,你倒好,死活还要找人家麻烦……。”
那拉康士被骂的狗血淋头,目光透着委屈。
到底他是你孙子还是我是你孙子?你孙子都被人打成猪头了,回来自家爷爷还要补上一刀,这日子,没法过了。
图门家族,当图门烈收到那拉家族暗子传来的消息,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那拉洪康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又被打了?好啊,天大的好消息,啧啧,那拉洪康啊,活到这岁数,偏偏只有一个孙子,造孽啊。”
旁边,诸多图门家族长老笑而不语。
图门烈和那拉洪康属于同辈,打小就是和泥巴打架长大,两人斗了大半辈子,什么都能斗个旗鼓相当,偏偏除了修为。
如今孤辰误打误撞,白送给图门烈这么好把柄,以此针对那拉洪康,这如何让图门烈开心不起来?
乌孙家族,白色帐篷内,乌孙东皇看着熟睡的玄孙,原本藏在眉宇间的阴霾,被这则消息淡去几分。
“那拉洪康啊那拉洪康,英明大半辈子,一身高深修为,可惜后代不兴。”
在他身后,乌孙炼双手插进袖筒,轻声叹息:“那拉安炎能指挥得动那老家伙吗?如果指挥不动,那件事成功的概率就很低了。”
“在如今这个七氏部落里,小看谁都可以,就是别小看两个人。一个,是当代首领,叶赫纳兰云图,另一个,就是那拉家族的这位家主。”二长老乌孙明堂冷笑。
乌孙夜坼笑容和蔼,真实目光却噙着冷意,说道:
“那拉安炎有枭雄之姿,可惜叶赫纳兰云图更狠,若非如此,恐怕现在的七氏部落就是那拉家族说了算。”
“相信那拉安炎,他会给我们惊喜的。”乌孙东皇轻轻拍打乌孙业达的额头,起身,离开屋子。
叶赫纳兰家族,最中心的白色帐篷内,气氛沉重。叶赫纳兰云图负手而立,目光盯着身前悬挂的地图,保持这个姿势不知多长时间。
地图中心标记的正是七氏部落,以七氏部落为起点,向八方扩散,标记的势力及地点寥寥无几,然而有三个地方是用特别大的字体书写:
镇妖关,依木城,云苍长城。
几分钟前,五长老讲述完接引孤辰的遭遇,便默默退到帐篷一角,沉默到现在。
帐篷内还有一人,叶赫纳兰明站在叶赫纳兰云图身后,眼神透着担忧。
叹息声突然响起,叶赫纳兰云图转身,脸色平静的看着两位老人,意味深长道:
“既然有客从北方来,那么我七氏部落就该开门迎客。待人以礼,这才是我叶赫纳兰家族自古以来的传统。”
“领命。”五长老转身离开。
叶赫纳兰明行了一礼,转身消失。
待两人离开,叶赫纳兰云图转身,看着地图,眼中暴射精芒:“利我者,待人以礼;逆我者,灰飞烟灭。”
距七氏部落数十里外,地面扬起土黄色灰尘,干草混杂其中,仿佛一条刚从地里翻身的地龙,声势浩大。
土黄色“地龙”之下,是一支七人构成的队伍。
垂垂老朽面容谄媚。
戴冠道士脸色平静。
还有睡眼朦胧的少年,身材健壮的壮汉,以及三名身穿相同法袍的师兄弟。
这七人骑乘风火豹,体大如牛,背部天生云纹,四足覆盖火纹,故而称其名为风火豹。
一只幼年风火豹堪比寻常炼神修士,成年之后的风火豹,更是可以比肩炼神高阶修士,又因速度奇快,故而受修真界大部分修士的喜爱。
队伍中,睡眼惺忪的少年突然仰头,打了个喷嚏,吓得他身下的风火豹妖瞳骤缩。
“这胆子,比我家那几头畜生还要小。”少年撇嘴,伸手拍了拍风火豹的肚子,这才让风火豹安静下来。
“言道友,莫不是初春时节寒意未退,不小心染上了风寒?”老人打趣。
言麟揉了揉鼻子,突然冲着老人做了个鬼脸,随后又继续趴在风火豹的背上,没有回话。
老人郑显笑容尴尬,没人留意到他的眼中精光闪逝。
三名身穿白色儒袍的师兄弟中,年龄最大的俊朗青年突然开口:“地图标记,再往前不远处有个小型部落,我们可以在那里稍作休整。”
“小型部落?你们儒圣山的人,天天读死书,肯定不知道江湖有多阴险,就不怕人家杀人越货?”言麟手撑着半边脸颊,看向安城,脸上带着玩味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