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扶桑树真的和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树没有多大区别,
除了更精致小巧一些,更崭新一些。
但对于见惯了金银珠宝的王妙瑛来说,这个玩意平平无奇,压根入不了她的法眼。
此时萧豆豆和萧衍身上戴着的玉同时发出一种温润的光芒,
甚至贴着身体还能感受到两块玉正在散发着阵阵暖意。
俩人隔空互看了一眼,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彼此的心情是有多么激动和喜悦!
但萧豆豆和萧衍都把这份情绪极力地隐藏了起来,
在老王没反悔之前,他们得赶紧把那个扶桑树拿到手。
见岳丈老王都同意把扶桑树送给二哥了,萧恪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虽然他很想留下扶桑树,可这么大一个宝物活生生地躺在他们王府一年多了,他都硬是没有发现,
萧恪感觉自己是不是拿错了剧本!
怎么有种从男主到配角的意思。
萧豆豆淡定自若地吩咐蔡旭坤将扶桑树扛回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后,就和萧衍同时取出了玉。
在扶桑树的底部,有三处镶嵌玉的凹口,一一对应着三块玉。
当把玉拿近的时候,可以明显感受到一股吸引力。
萧豆豆笑道:“真的很神奇,就像灭霸手套似的,
不会把三块玉放上去,打一个响指,就灭掉这个世界上一半的人吧!”
萧衍扶额横了萧豆豆一眼,
“你在想什么呢,好不容易找到扶桑树,你就不能想些好点的事情?
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是正常人想出来的吗!赶紧把玉收好!”
萧豆豆重新把玉戴回到身上,看着扶桑树说道:
“现在就差白玉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萧衍:“要不,我陪你回京兆府?
不管是找父皇还是母后,或者是偷……把那块白玉弄到手就是了!”
萧豆豆:“那我们难不成还要带着这一人高的扶桑树回去不成?
这太麻烦了吧!”
萧衍皱眉道:“能活下去还怕麻烦啊!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时间不够,咱们最好今日就启程!”
萧豆豆想了想,似乎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了。
“那咱们低调一点,简单收拾一下,待会我去跟王老将军打个招呼吧。你那些兵,我看只有留在这里了。”
萧衍点点头,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回避了一些考验人良心的话题。
只说了要把老江带着,另外再带三十名死士回京兆府,以备不时之需。
在找老王前,萧豆豆把高文心和郗鉴叫来了房中。
问他们俩人是否想趁这个机会和她一起回京兆府。
没想到郗鉴和高文心同时道:
“王爷,我(小人)打算留在幽州!”
俩人诧异地看向对方。
郗鉴对高文心问道:“你怎么想着留在这里,你知道一个女人留在这里多么危险吗?”
高文心淡然道:“我是大夫,我可以治疗伤员,如果我们都和王爷一起走了,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难道身为女人,我就没有资格留在这里不成?”
听了高文心的话,郗鉴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
萧豆豆看郗鉴这不争气的样子,又不是母鸡,喔个屁啊!忙接住他的话,对高文心道:
“这小子是关心你,高大夫。
他从来没有和娘子打过什么交道,所以说话水平就这样,
高大夫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话都被萧豆豆帮着说了,郗鉴只能负责脸红。
随即,萧豆豆又看向郗鉴,
“你呢?你是郗家的独苗,你留在这里,你想过郗府怎么办?你祖母怎么办?你姐姐怎么办?”
郗鉴低下头,顿了一下,才说道:
“我想过,可祖父和父亲对我的教导就是如此。
王爷……您看这十三万兵士留在这幽州城,
明明知道面对的将是北魏的百万兵力,他们逃了吗?
他们难道不害怕吗?
说不定他们也和我一样,有的尚未成亲,有的也是家中独苗。
可大家都没有逃,磨枪擦剑,等着三日后迎战北魏!
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自己守卫的是大奉,是我们的家园。
我虽然是一介文官,但也想和这些将士们共同御敌。
纵然是死在幽州,也无愧大奉,无愧我郗氏黄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郗鉴的一席话,让萧豆豆看到了人的风骨和气节。
无论何种时空,都有这样的人,长存于历史的长河中。
萧豆豆不想大肆地歌颂,也不想矫情地抨击,
她只选择和郗鉴、高文心一样,忠于自己的本心去做事。
“行!你们既然选好了,那就留在这里。
本王也只说一句话,只要我能活着,我一定会尽快回到幽州。
本王的选择很简单,我回京兆府,是因为我想活着;
我来幽州,是因为我不想丢下我的朋友和爱人!
从来如此,至死不变!”
听了萧豆豆的话,郗鉴和高文心又同时跪下抱拳道:
“王爷保重!”
?
直到屋里再次剩下萧豆豆和萧衍,
萧衍突然抱住萧豆豆,
“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绝不分开。
这是我现在、以后,所有的选择。”
萧豆豆用嘴唇碰了萧衍嘴唇一下,眼中含着笑道:
“哇,这不是狗皮膏药吗!”
“萧豆豆,你!”
萧豆豆俯下身,把脑袋搁在萧衍的颈窝,过了一会才说道:
“我很幸运。”
随后,
萧豆豆离开房间,单独去找了老王。
听到萧豆豆要回京兆府,老王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想让萧豆豆把他的闺女王妙瑛给带回去。
但这一次王妙瑛倔得跟头驴似的。
不管老王怎么说,她都不肯走。
老王气得第一次对宝贝闺女开骂道:
“死丫头!你知不知道万一城破了,
那群北魏士兵进城便会是一通奸淫掠夺!
你是个女人,你知道你面对的会是怎样非人的虐待吗!
我王勋峥嵘一生,怎么能见自己的骨肉有此惨状,你要我怎么下去见你娘!你要我怎么安心赴死!”
“爹!毒药我都准备好了,实在不行,我就选择服毒自尽,
陪着您一起去地下见娘亲!
您知道我这两年过得有多么不开心吗!
别人都说我是毒妇妒妇,眼里揉不进沙子,
人人都能忍得夫君纳妾,为什么就我不能!
都说我就是仗着您的势头压着自己夫君,
那些外面的闲言碎语,我全知道!
但女儿就是不懂了,为什么这世上,偏就女子非得忍,非要接受这些规训!
女子成婚后,就要戒淫戒娇戒妒,
纵使看着自己夫君在外眠花宿柳,也只能忍受,空落一个贤良淑德的美名!
我偏不!我就是做不到!
爹,您活着,女儿就要这么嚣张一天!
您死了,女儿就跟着您去!”
听了王妙瑛的话,老王老泪纵横,
抬起手想扇她一巴掌,又在空中止住了。
萧恪突兀地站在门口,不知道此时自己是该进去,还是该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