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长乐被萧豆豆压住身子,在座椅上坐定,
嘴里还是挣扎疑惑道:
“可是臣妾确实不太明白王爷的用意,去参加聚会是有什么目的吗?”
萧豆豆点头,满脸真诚地对古长乐说道:“当然有目的!
本王最近赚了点银子,想着做点生意贴补王府的开支。但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做个什么样的生意。
长乐你出身商贾,从小耳濡目染父兄经商,这生意之道应该对你来说不陌生吧!”
“不算陌生。”
古长乐老实回答,又继续追问道:“可是王爷,这和去参加聚会有什么关系呢?”
“非常有关系。因为本王想让你去了解这京兆府的贵妇圈子里到底流行什么,大家都有什么喜好,你帮本王一一记下来,缺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到时候,等选定了项目,本王还会让长乐你去主导。”
萧豆豆最后一句话,就像一块打火石,在古长乐黑暗且无所寄托的世界敲击出一道火光。
“王爷真打算交给我来做?”
“不交给你交给谁?我既然来找你,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替本王做生意赚银子,不仅有例银拿还有分成,如果需要人手,王府里的人随便你挑。”
“可做生意有赚就有亏,臣妾怕万一亏了,对不起王爷的信任。”
古长乐喜欢经商这件事,但她从来没有做过。
从小到大,她很羡慕大哥古添乐,可以经商赚钱。
但作为女子,父亲只把她当成一个嫁人争宠的工具培养。
大哥古添乐也经常对她灌输,女人的本事就是嫁人和争宠,多生孩子稳固地位……诸如此类的道理。
古长乐不喜欢弹琵琶,但她却做到了弹得出类拔萃,弹得鹤立鸡群,只因她的容貌并不是古家最出众的。大哥对她说容貌不足技艺来凑,只要男人喜欢的,就是对的。
果然,一手无双琵琶加上她父亲出钱出力,让她成功嫁给梁王萧衍,并成为他的侧妃。
谁知所有的荣光从她失去孩子那一刻猝然消失。
琵琶弹得好又如何?
成了侧妃又如何?
作为女人,只要没有孩子,不能生孩子,她就是弃子,就从此拥有了原罪。
曾经夸赞她的大哥,再也不来府上看她;
就算来,也是对她威胁,甚至拳打脚踢。
曾经喜欢听她弹琵琶的王爷,也几乎不再踏足她的院落。
因此古长乐选择自暴自弃,混吃等死。
萧豆豆的声音把古长乐的思绪拉回,
“没事,你完全不用顾虑这个!
有什么问题,让本王来承担。
再说了,本王做生意怎么可能亏!
长乐你只管打听好那些贵妇的喜好,再回来告诉本王。
本王来个推陈出新,保准让她们整天想着来店里购置东西,而且还要抢,来晚了甚至买不到。”
古长乐自然懂萧豆豆的话,“王爷您这叫独家供应,臣妾明白了,臣妾一定不会辜负王爷的信任。”
古长乐想试试!她不想错过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
她甚至想通过这件事让大哥古添乐也看看,他以前教的都是什么狗屁玩意,
女人的本事还有很多很多!
见古长乐总算答应下来,萧豆豆满意离开。
看着萧豆豆的背影,古长乐若有所思。
现在的王爷和以往很不一样,好像大概是在和阮娘子好上以后,就开始性格有所改变了。
李容君总说王爷中了阮氏的巫术。
但古长乐心里觉得这样的改变还挺好的,默默道:
“希望王爷一直这么保持不变,别又回到以前那种古板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了。”
……
和古长乐聊完,萧豆豆去前院对这两天照顾萧衍的嬷嬷丫鬟们交代了一番,便马不停蹄地出府,去往郗府找郗鉴。
她想快点约到皇帝爸爸见面,最快的方法就是要郗鉴明早帮她带个申请进去。
在大奉朝,成年开了府的皇子想要进宫见皇帝爸爸,要么等待诏令,要么打申请报告。
来到郗府。
萧豆豆下了马车,便见到两顶女子坐的白藤舆檐停在郗府大门口。
没过一会,便看到郗鉴快步走了出来。
见到萧豆豆,郗鉴有些惊讶,
“王爷怎么过来了?是来找我的?”
萧豆豆忙点头,“聪明,就是来找你的。郗兄怎么了,怎么神色如此慌张?”
郗鉴叹了一口气,说道:“家里来了客人,郗某……喜欢清净,就……就出来了。”
萧豆豆看了看身后的舆檐,又看了看吞吞吐吐的郗鉴,突然灵光一闪道:“你不会是被安排相亲了吧!”
郗鉴赶紧上前拉住萧豆豆的衣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王爷,你小点声,您不是找我有事吗,正好现在也到了晚膳时间,要不咱们去永安楼用个晚膳?”
“可以啊,说走咱就走啊!”
萧豆豆这是求之不得,来到这里十天了,还没在外面好好吃个饭,享受一下大奉朝的夜生活。
和郗鉴一道,坐着马车来到永安楼吃饭。
华灯初上,街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俩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边欣赏京兆府夜间的美景,一边吃着小菜佳肴,好不快活。
吃到一半,萧豆豆对郗鉴说明了自己找他的目的。
郗鉴当然是满口答应,见萧豆豆没说想进宫具体找圣上做什么,郗鉴也选择不对梁王殿下刨根问底。
有时候当别人想说的时候,你不问他也会说。
当他没有说的时候,多半是现在还不想说。
不过郗鉴作为梁王殿下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还是好心提醒萧豆豆道,
“最近圣上的心情一般,大概是治理水患,效果不好,又花了不少银子,王爷到时候进宫面圣,一定不要触了圣上霉头。”
萧豆豆赶紧举起酒杯,和郗鉴的酒杯碰了一碰,“多谢郗兄提醒。”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萧豆豆见街对面的一座华丽高楼门前人来人往,净是些衣着光鲜亮丽的达官显贵,士族公子,以及风流倜傥摇着扇子的读书人出出进进。
“郗兄,那酒楼是新开的吗?门口怎么这么多人?”
郗鉴满脸黑线道:“王爷,您是故意的吧,那不是咱们京兆府最大的青楼——镇安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