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青年声音落下,陈皮只觉额角胀疼难忍,眼前景象竟恍惚一瞬,他不由后退半步。
但下一瞬,他又猛然反应过来,凶狠上前抓住江落衣领,阴鸷眉眼狰狞骇人,几乎从嗓子眼挤出的嘶哑声音:“江、落,你、特、么、在、耍、我!”
江落抬手漫不经心地制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张家伙计,盯着陈皮扭曲恼怒的模样,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要多恶劣有多恶劣。
他凑到陈皮脸侧,嘴唇几乎贴在他耳旁,轻声恶笑:“对呀!我就是在、耍、你!”
陈皮脸皮抽动,眼底猩红翻滚,勒紧他的脖领,粗重喘息。
江落不慌不忙抬手覆在他阴冷冷的手背上,盯着他阴黑的眸,笑意盈盈地问:“可是,就算我在耍你,你又能怎么样呢?”
陈皮仿佛被他的手烫到,一把松开他的衣领,狼狈仓皇地往后退了两步,茶几上的茶盏被他撞得叮当晃动,溅出一两滴热茶。
“所以,红二是真实存在的!”陈皮呼吸发颤,双手攥拳,咬着牙古怪低语。
江落瞧着他为情所困的可怜模样,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唉!陈皮你瞧你急的筋都暴起来了,你跟弟弟说说,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可是那红二小姐跟你闹脾气,玩上......失踪这一套了?”
陈皮蓦地抬目,死死凝视着他,甚至带了丝阴冷的审视:“你什么意思?”
江落努了努嘴,娇气地理了理被抓皱的衣领,玩味瞧着他:“哥哥想知道?可你现在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陈皮脸色发黑,咬着牙:“你想怎样?”
江落抿了抿嘴角,嗓音清润无害:“我吗?我还没瞧见过哥哥哭的模样,要不你跪下给我哭个......”
说到最后,他突然止住,因为他真瞧见陈皮眼睛越来越红,当然不是要哭的那种红,而是要杀人、要被压抑逼疯的那种猩红。
在城主府江落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顾忌的,周围说不定哪里就有眼睛耳朵盯着他,等张启山回来告状!
到时候他又要被狠狠收拾......
emmm虽然喜欢,但不是他主动招惹来的,还是差点意思,心里面没那么爽。
江落琉璃一样的眼眸转动,装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来,你跟我仔细说说,你和那妖......红二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陈皮狰狞的神情黯然下来,像是在犹豫,也像是在斟酌措辞,最终哑着嗓子道。
“她突然消失了。所有人,除了你,都不记得她了,红府也没了她的痕迹,他们都告诉我一句话,“红府从未有过红二小姐”。”
江落闻言眼眸一亮,他闻到乐子的味道,不由舔了舔嘴角,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陈皮,我的蠢哥哥,虽说我们是亲兄弟,可终究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聪明劲儿这种东西传不过去,唉!”
陈皮耷拉着眼皮,没有言语,周身气息越发阴戾低沉。
瞧瞧,未来的四阿公都要被人耍成一条废狗了,真是蠢的可怜,爱情果然使人盲目!真可怕!
江落勉强压下翘起的嘴角,语气变得阴邪诡异:“哥哥你说,你从一开始见到的当真是红二吗?会不会红二不是红二?”
陈皮猛然看向他,江落嘴角泛着冷意:“你还没反应过来吗?在汉口时你铁了心要来长硰城,你就没觉得不对劲吗?”
“几个黄金马鞍而已,想要屠了那商队就是,何必来这冒险呢?”
说着,他诡邪一笑,贴到陈皮身前,对着他耳畔亲昵耳语:“我的蠢哥哥,那时,那个‘红二小姐’怕是就盯上你了!你现在都要被他玩坏了!”
“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我这个弟弟劝你一句,你玩不过他。”
江落虽然是对着陈皮说话,但眼神却是看向玄关处。
此刻临近傍晚,天边残阳如血,一道仿佛踏着血光的高大身影正站在那,犹如浴血凶兽,令人望而生畏。
正是开完会刚回来的张大佛爷。
张启山看向青年的双目深幽,一如平日,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看不出一丝波澜。
江落与男人视线相触,嘴角笑意更甚,挑衅般,双臂直接搂在了陈皮肩膀上,更加亲昵又暧昧的耳语。
“哥哥,弟弟我最后好心送你一句,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有些事情得过且过,有些人不存在就让他不存在去吧。”
瞧,他就是这么坏,明知道问题在哪,他偏避重就轻,偏要引人入歧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