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啊……”
我边装作紧张的摆手,边装作害怕的倒退。
在这里兼职工作,都是要戴安全帽、戴手套的,可这龅牙强仗着自己是协理,只管别人都戴,
自己却装模作样的不戴。
我脚步后撤的时候,一脚踩到了一根横杠着的木条上,这木条的中间有一根木头如同跷跷板一般将其抬起,
一端被我突然踩到,另一端便突然翘起。
这木头另一端翘起不出奇,出奇的是上面还搭着一块半斤左右的木块……
这突然的一踩,仿佛触动了投石器,那被翘起的木块,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到龅牙强的脑门。
疼得他当场捂头,当即口吐芬芳。
其实这便是,我摆下的第一道机关。
一击得逞,我还假惺惺的上前解释提醒:
“鲍协理!您小心呀,这边是废料区,很危险……”
我故意大声的喊起来,目的是刺激龅牙强,再者是引起大家注意,让大家成为目击证人,
证明我没动手的事实跟清白。
我虽然口头假惺惺的关心,可是却是瞧准了时机,向前跨出一步时,脚下又踩到了另一条木料。
这木料一小部分,卡在另一块大木头的下面,我踩下的时候其实它已经快速的弯曲蓄力,
很快卡住的小部分滑脱,整块木料随之弹起来。
其力道颇大,这一弹起的木料,不偏不倚打在了,龅牙强的两腿正中位置……
当即痛得他,原地蹦起……
可蹦起落下时,一脚踩到了一块钉板上,因为脚下受伤,站立不稳忙往旁边找东西辅助以防摔倒,
可往旁边用力一模,却是扎到了一块拇指粗的尖锐木片上……
一个完整的连锁反应下来,龅牙强才得以落地捂住痛处就地打滚……
这时王德发、欧谢特才冲过来,一个在询问他的状况,一个掏出手机给他拨打救护电话。
很快物业又赶来询问:怎么回事?怎么一扭头就又有人流血受伤?
大家都有目共睹是龅牙强自己冲上来的;而从始至终都有目共睹,我站他的三米开外;
大家的目睹足以证明,这纯属一场意外,所以龅牙强受伤这事,根本怪不到我的头上。
再没过多久,救护车再次到达,将龅牙强接走。
这连发的事情,气得吴队他们咬牙切齿大发雷霆:
“刚才才跟你们说,做事情要注意安全,要小心操作!好了一转眼又有人中招,你们这是干嘛了?
纯心过来骗赔偿金吗?”
大家听了默不作声!
这个吴队怎么看,也不像是关心我们的人,不用说是他的上级,对他找来的这批人很不满意,
甚至怀疑是来专门骗赔偿的。
我内心清楚,这两起事件都是事出有因,并非他们所说的“故意骗赔偿金”,所以我当他是在乱吠。
这个吴队一通大发雷霆后,拿出一叠A4纸道:
“鉴于刚才转眼就连发两次意外的状况,也为了防止大家是来骗赔偿金的,现在我这有一份条款,
是在你们这段兼职期间,所发生的任何工伤的事情,包括流血事件,人身安全等情况,
均自愿放弃,找我们物业公司赔偿的协议,听好了,你们愿意签这份免责条款,就留下继续工作,
不愿意的吃完中饭,就可以回去不用再来了!七天过后你们的工资,会自动打到你们的卡上!”
这时旁边的老吹嘀咕道:“这么操作合法吗?”
大山人小声道:“哼!当然不合法,签了也不受法律支持!怕啥,签它!”
就这样大家呼啦啦的,把打印了条款的A4纸传了下来,都在上面签了名,竟然没一个不签的。
签了字,这一上午也就过去了,接着马上是开饭时间了!
这次吃饭大家规矩安静了许多,食堂自然不知道我们这边,有两个人去了医院,所以他们的饭照送。
看着那多出的饭,让我想起了老马,一种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
饭后和休息均无话。
下午一开工,有人收到电话,说:下午全员的工作先不在一楼,要先到三楼搬些东西!
所以下午,要到三楼先集合等待安排。
我一听顿感事情蹊跷,这一楼的事情都多着呢,怎么会突然安排到三楼做事呢?
如果去,也不大可能全员去,不过没办法,既然是上头安排,自己也不能无故拒绝。
就这样,我也只好跟着大部队到三楼去。
走在这前往三楼的路上,我便细心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才到二楼我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油漆味。
这二楼的喷漆车间,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荒废了,哪来的油漆味?
况且昨天我曾两度上来,似乎都没闻到这种味道。
我为了提醒大家,大声问道:“大家有没有闻到,一股油漆味呢?”
这时队伍里一个歪嘴中年大声笑道:“你神经病!鼻子肯定有问题,我们谁都没闻到就你闻到,
你是狗鼻子吧?”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其实空气中油漆味也不算淡了,可是大家没一个人,肯仔细闻闻空气中的味道。
我引导道:“大家仔细闻闻,其实这味道还掺杂了,酒精味、汽油味,不难闻出来!”
“靠背的!这是家私厂二楼喷油车间,有油漆、酒精、汽油味有什么奇怪的,走啦!
有油漆味又怎么啦,废话真多,白痴……”人群里一个朝天鼻中年嘲讽道。
“大家不觉得奇怪吗?我们一直在一楼做事,一楼的事情都没做完,突然被集体叫到三楼来,
但是连一个,引路的人都没有,这是不是很不符合常理呢?”我继续说出疑惑做提醒。
“哎!你一直在那神神叨叨的,才不符合常理咧!你再啰哩吧嗦的,吧啦吧啦吵个不停,
信不信老子一巴掌呼死你……领导吩咐的事情,照做就好啦!哪有那么多合不合常理的,
傻帽……”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警告道。
不管我怎么说,都不能引起他们的疑心跟重视,而且他们,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了,
再说就有可能要干架了,我也只好乖乖闭嘴了。
很快便来到了三楼。
入口大铁门大开着,大家鱼贯而入。
三楼,是家私厂以前领导级别人员的办公区,旁边就是一个较大的家私展览区。
而我们这次,来到的就是这个展览区,这个展览区目测少说也有三千多平方米吧!
里面陈设的,都是一些木制的桌、椅、凳、床、柜台……
这些家私都是零零散散的,剩下的都是一些老旧破损的款式,很显然好的部分都被人搬走了。
这时走在最后的人也都上来了,结果这个走在最后面的憨货,不是别人正是老吹,这家伙竟然顺手“哐当”的把门给关上了。
都怪我一上来,就开始全心注意这周围的情况,完全忘记了不可以让他们把门给关上这事。
我深知事情不妙,冲上去近乎失去理智的大声道:
“你怎么把门给关了?”
老吹一听,本来还在为自己的良好教养“随手关门”这事在沾沾自喜呢!被我这么失态的一吼,
当即脸色变得比锅底还难看。
“靠背的!你懂个鸟啊!进出随手关门,是个非常良好习惯,体现个人素质和教养,你懂不懂?”
我一听,完了这世上竟有如此蠢货!
一般的门都是外面进去要用钥匙,而里面打开却不用,我试了一下在里面竟然没法打开,
很显然,这个锁被人动了手脚都,要无论里外都要有钥匙才能打开。
“你来试试看,打不开了!”我指着门紧张道。
老吹上来随便试了一下,不耐烦道:
“哎呦!打不开了又怎么了嘛?等一下物业的人来了,再给我们打开不也一样吗?真是的,
你这人怎么这般神经质啊?一个门关上了,还一惊一乍,大惊小怪的……”老吹带着责备语气为自己辩解道。
我一听,看来是我太冲动了!
事到如今,责怪他也不是办法,要是再跟他拉扯,说不准还会耽误我,找出口的时机。
“刚才在路上他们都说你神经病,我还替你心里感到不平,现在看来,你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
神经兮兮的大神经病,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靠背的!
如来佛祖、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太上老君、孔圣先师请原谅我,刚才被这个气死人的神经病,
给气得爆粗口了,真是不可理喻……请原谅……请原谅……阿弥陀佛、阿门、无量天尊……”
我懒得搭理这货,忙争取时间环顾四周,只见进来的门被关了,那另一头的入口,也是关着的,
不用试必定是被锁死的。
我快速扯开几块窗帘,不出所料,这里都是玻璃墙。
很少窗口,不多的几个通风窗,也没一个是可以打开的,都是那些在里面锁死了,需要钥匙才能打开的那种。
这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叫我们上来的人,根本不想我们再出去来,而且极有可能下一步就会……
“嘭——”
还没等我把思绪梳理清楚,二楼竟然传来了闷闷的爆炸声。
虽然动静不算很大,但是足够引起大家都注意。
大家同时一惊,异口同声问:“怎么回事?”
大家急忙把爆炸方位的窗帘撩开,只见下面浓烟滚滚,正在急速升腾而起。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让我们集体上来的人,还是开始纵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