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樵有富一家,确定要搬离这个祖祖辈辈生活的老地方时,樵有富便坐着马车去城里,找了牙房,花一百五十两银子,买下一个大的二进院的宅子,前院是正厅和偏厅,东西是厢房各三间,出得正厅,由两侧侧门而进,是主卧室,老母亲住着正好。一家五口人住,也是绰绰有余。经抄手游廊,穿过垂拱门,可以去到后院。
后院中间一个小天井,挨着前院的房间可以住仆从,正对着的,是牲畜圈。两边也是可以住人的房间。如此布局,倒也适合。
回到砍樵村,樵有富把土地租出去,老房子由大哥帮忙看着,以免二哥和三哥说亏欠。
一应的换洗衣物和锅碗瓢盆,粮食蔬菜等可以拿走的,全都打包好,等着樵文博去樵有喜家租牛车来,才可装上车。
樵有富家现有四人,坐在马车里刚刚好。虽不是很宽敞,四人坐着也不显拥挤。
樵家三兄弟和嫂子们,侄子都来送行。
平日里几妯娌的小口角和不愉快,随着樵郑氏的离开,也是烟消云散。此刻,却有些不舍。
挥手告别了樵家三兄弟,牛车在前,马车于后,晃晃悠悠的,一家子到了城里,进到新买的宅子里,已是晌午了。
新买的宅子落满灰尘,打扫起来也是不易,加之没有柴火,做饭更是不便,樵有富四人去饭馆吃了饭,又去牙行买了两个十三四岁的丫头,一并添置齐全所用家具等。
两个新买的丫头,樵郑氏让文博给她们取名,因着春天里来的,便叫春梅和海棠。
本是管家的丫鬟,主家获罪,受连带卖到牙行。
春梅十四岁,五官端正,成熟内敛,机灵懂事,被分去老祖母身边,负责起居。
海棠十三岁,眼睛有光,脸上一对酒窝似要醉人,话多但不啰嗦,被安排在樵吴氏身边。海棠与春花一起,帮着打理家务,还要负责灶间做饭。
待打理好一应事务,天已经黑了下来。
樵郑氏在春花和海棠的帮助下,很快就做好晚饭,三菜一汤,一个荤菜两个素菜,外加时令蔬菜汤,既营养又刚刚好,不铺张,不浪费。
吃罢晚饭,春花与海棠收拾碗碟,樵郑氏也要起身帮忙。
春花和海棠见着,忙把樵郑氏按在椅子上坐着,才说道:“夫人,你且坐着,陪老夫人说说话,奴婢们很快就好。”
待春花和海棠收拾好碗碟和灶间,出得灶房。
春花扶起樵余氏,“老夫人,该歇息了。奴婢送您过去。”
又是一声“老夫人”,这尊称,让樵余氏瞬间失神,一时半会还真有点不适应新的称谓。
可樵余氏到底经历了那么多事,很快就调整过来,理了理鬓角,控制住情绪,应道“走吧。”
海棠看向樵郑氏“夫人,走吧。奴婢送您回房。”
樵夫人虽有些许小别扭,却没有表现出来,脸上一派淡然,只道:“海棠,你也累了,去歇下吧。我自己回寝房去。”
耽搁了些时日,樵文博的假期已经结束,去了书院。
家里只剩老夫人与樵有富夫妻三人,还有一个负责养马和驾车的长工董老大,以及春花和海棠。
樵夫人思忖着,“庭院的洒扫需要人,灶间也要增加人手,春花和海棠事情较多,时间上安排不过来。”
第二日,樵有富再去牙行买了四个仆从负责,前院和后院的洒扫,两个小厮负责外出的安全。两个丫头夏紫和夏荷,则负责灶间事务。
院里增加了仆从,春花被安排专门照顾老夫人,海棠则是跟在夫人樵四娘身边。
樵有富见着家里都安排妥当,便决定去往京都,寻找樵轻尘“翠芬,我该启程去京都了。耽搁了这些时日,不知尘儿现下可安好?”
“夫君,这就走吗?樵郑氏道。
“翠芬,这个家需要我,可是,尘儿更需要我们,百般呵护着长大的她,独自一人在外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樵有富十分着急,“眼看今年秋试,博儿可以考秀才了,也不敢耽搁,简直分身乏术啊。”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现如今兵荒马乱的,如此情形,咱小县城远离边关,也远离京都,波动尚不明显,人民依然安居乐业,一派祥和。”樵夫人道“放心吧,家里有我呢。”
“我走后,家里就你和娘俩,实在不太放心。”樵有富道。
樵夫人瞋道:“什么俩人,不还有博儿吗?如今他白天在书院里,晚上回家住着呢。你就放心吧。”
老夫人听说儿子要去寻找尘儿,也是一脸担忧:“四郎啊,你知道尘儿现在在哪里吗?这大夏国那么大,东西南北,如何确定方向呢?”
“母亲不必担心,文桓传信回来,说是尘儿去往京都。”樵有富又说:““文桓和李辰星一家子,在博儿回砍樵村的当天,就启程去往京都,幸许能追上尘儿。””
老夫人听说如此,便放心少许“愿上天佑我乖孙女,一路平安。”
樵夫人在屋里收拾丈夫要带走的东西,两套换洗衣服,银票则用小荷包装着,让夫君贴身放着,保险又安全。还另外换了些碎银子和铜板,外表虽然寒酸,却是人财安全的保障。
辞别母亲和妻子,不等樵文博下学,樵有富踏上寻找女儿的艰辛之路。先坐船,然后改乘马车。租来的马车,所需用的银钱不少。
连年的战事,各路大神纷纷扰扰,有如群魔乱舞,为避灾祸,樵有富不敢走小道,专走官道。
一个月之后,樵有富总算到了京都,虽然一路都有打听轻尘的下落,却一无所获。进了城门,找了一家中等的客栈住下,暂时交付一个月的房钱。并与客栈老板商量好,一月之后,如果没有离开,就定下一年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