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男人的目光顿时愣住了,紧紧的皱着眉头,眼底也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柳若芙暗自勾唇,就这么沉不住气吗?
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她的目的总归是要容淮之去瞧上一瞧的。
册封礼这一日如果请走了容淮之,那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她柳若芙不受宠。
“殿下,您快去瞧瞧太子妃娘娘吧!”
容淮之将目光落在少女脸上,只见少女满脸担忧,并无一丝生气的迹象。
看着这样的柳若芙,他心中起了怜意,可太子妃是他的发妻,她落了水于情于理都要去看看的。
可今日是她的册封礼,于她而言,是很重要的日子,他不愿让孤独。
少女似乎是看到了男人进退两难的样子,将头轻轻埋在男人怀里柔声道:“殿下去吧,妾没事的,以太子妃娘娘为重。”
容淮之抿抿唇,轻柔的抚了抚少女顺滑的头发,还是轻声道:“阿芙先歇息,孤晚些时候便回来。”
柳若芙乖乖巧巧的点头,准备起身替男人更衣,却被男人给按住了:“阿芙休息便好,孤自己来。”
柳若芙坐在榻上,看着穿衣的男人,忽然柔声道:着:“殿下,阿芙等着您。”
容淮之整理好衣衫,走到床前吻了吻少女的光洁白皙的额头:“孤很快就回来。”
柳若芙看着男人急匆匆的往外走,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来,去了可就没那么容易回来了。
“云苓。”
云苓本来好好的守在门口,却不料太子殿下被太子妃娘娘请去了,顿时慌了神。
这太子妃娘娘怎么回事,早不落水,晚不落水,偏偏赶在主子这种大日子的时候落水。
听见小姐唤自己,云苓连忙整理好情绪走了进去,原以为会看到小姐伤心难过的神色。
自己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小姐反而平静温柔的坐在榻上,看见她进来后,还招了招手道:“来。”
云苓走到榻前,仔细的观察了小姐的神色,见她确实没有不开心,便放下心来:“主子,您睡吧,奴婢守着您。”
柳若芙拉过云苓的手,让她坐在榻上,云苓不肯,这可是主子的喜榻,她怎么能坐呢。
柳若芙见她不愿,也不强求,让她搬了个小椅子放在榻边坐着,轻声道:“殿下走了,云苓觉得我应该难过吗?”
云苓不知道小姐为何要问她这个问题,但她觉得小姐那么喜欢殿下,肯定会难过的,可事实看来,并非如此。
云苓瞧着小姐认真的神色,思考了许久才道:“主子,奴婢觉得您很爱殿下,可殿下走了您看起来好像不难过。”
云苓有的时候很疑惑,殿下在的时候主子总是用温柔而深情的目光去看殿下,可殿下走了,小姐也不难过。
柳若芙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握住少女泛着热意的手道:“云苓,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最爱殿下的,殿下今夜没回来,我很难过。”
“阿苓,你明白了吗?”
云苓被握住的双手很温暖,可看着面前的小姐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仿佛和从前的小姐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虽说平日里她看起来总有些不靠谱,可她实际上却很聪明,在京城的日子也长进不少。
云苓眸中惊讶,小姐并没有那么喜欢殿下,那从前的一切都是演出来的吗?
柳若芙看着少女疑惑的目光,顿了顿,解释道:“云苓,这里是尔虞我诈的皇宫,若是一直向从前那样不争不抢,如何能好好的活下去呢?”
云苓听完主子的解释后,心中的困惑慢慢消散,总是心中感觉有些陌生,但还是认真的点点头道:“主子,奴婢明白了。”
是了,先前殿下总在关于太子妃和主子之间让小姐伤心了,小姐总不能一直怨天尤人吧!
况且等到日后,那么多女人若是小姐还是单纯善良,恐怕也不是办法。
一想到能够保护小姐的秘密,云苓瞬间就觉得自己充满了责任感和斗志。
柳若芙看着云苓认真的神色心中欣慰,云苓很聪明,自然能够理解她的意思。
关雎殿,一位年迈的太医正为纱帐后面躺着的女子把脉,片刻后,他取下软枕,恭敬道:“殿下,太子妃娘娘身子无大碍,只是落水受了惊吓,恐怕会感染些风寒。”
容淮之坐在床边,蹙着眉头望向仍然处于昏迷的女子,昏迷中的她脸色苍白,少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模样。
他压低着声音,却难掩其中的怒气:“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
禧儿的脸色也有些发白,闻言连忙跪了下来道:“殿下恕罪,娘娘今日心情不好,忧思过重,便想着出来走走,却不许奴婢们跟着。”
“娘娘去荷花池边赏鱼时,不小心崴了脚,便不慎落水了。”
容淮之眯了眯眼睛,带着凌厉审视的目光落在跪着的女子身上,禧儿忍不住有些发抖,低着头有些害怕的咬着牙齿。
“关雎殿宫人行事不力,每人二十大板。”
禧儿脸色苍白了一瞬,手也紧紧的掐住掌心,恭敬的道:“是,谢殿下。”
苏如海暗自叹了口气,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殿下的意思,说他生气吧,好像也没有发怒,说他不生气,却责罚了太子妃身边的宫人。
李柔嘉仍然昏迷未醒,没过多久便发起了高热,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别,别走……”
“殿下,淮之,淮……”
许是因为身边有了熟悉的香气,便拉着旁边的东西不松手。
宫人们手忙脚乱的替李柔嘉擦着身子,给她降温,喝了药倒是没再说胡话了,只是拉着男人始终不松手。
容淮之看着脸色潮红的女子,扯了扯衣角却没扯出来,看着苍白羸弱的人皱了皱眉。
床榻上的女子似乎是有所感,迷迷糊糊的便睁开了眸子,看到床榻边坐着的人时很是委屈和惊喜:“殿……殿下。”
容淮之看到人也醒了,心里轻松了不少,点点头道:“你好好休息,等高热退了便好。”
李柔嘉仍然紧紧的拉着男人衣袍的一角,手心也紧紧的攥着,似乎很是没有安全感,很是期待的道:“淮之,我病了,你陪陪我好不好?”